第三章 我馬呢

2024-08-14 13:58:20 作者: 盧桂芬
  孫悟空取回九環錫杖供到唐長老身前,只聽到不遠處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

  「那裡的長老,可曾見過我遺落的臂膀?」

  孫悟空抬眼望去,只見那老者右側衣袖空空蕩蕩,正要回應,卻聽得唐僧應聲道:

  「未曾見過你的臂。」

  隨即又低聲道: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葷語。」

  老者「哦」了一聲,就要轉身離開。

  「老人家等等。」

  唐僧喚住老者,出手指向傾倒的五行山,眼神清澈:

  「你的臂沒看到,但是你的手好像就在那裡。」

  老者回過身打量了一下,嘆氣道:「那個手已經壞掉了,不能用嘍。」

  感嘆過後,又飽含深意地說了一句:

  「人啊,不能沒有左膀右臂。」

  「走啦走啦,我再去尋尋。」

  老者轉身離開,唐僧看著孫悟空眼中映射出的佛祖背影,輕聲道:

  「徒兒,別看了,那只是一道虛影。」

  說罷唐僧掂起孫大聖手中的九環錫杖,在空中揮舞幾下,大步向西而去。

  師徒二人沉默不語,突然唐僧回頭看著山巒喊道:

  「我馬呢?」

  孫悟空一臉疑惑,小心翼翼問道:

  「師傅?什麼馬?」

  唐僧嚴肅地答道:「我唐哥送我的白馬!」

  孫悟空仔細回憶,隨後小心翼翼回答:「師傅,未曾見過你說的白馬啊。」

  唐僧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我就說走的時候好像什麼東西忘記帶了!」

  「徒兒再勞煩你一下,沿路尋一下為師的白馬。」

  唐僧靜下心思索後看著孫悟空,滿臉歉意:

  「為師與王兄打賭,不至西天不走回路。所以不能同你尋找了。」

  孫悟空聽罷,乖乖駕雲而起,沿唐僧來路仔細尋找。

  山間水榭,白馬飲泉好不愜意。

  天上傳來一聲「找到了」驚得白馬飛竄,孫悟空畢竟掌過天上神馬,只是小施手段便抓起白馬駕雲返回。

  下落時,看見唐僧正閉目養神,蔭涼微風,孫悟空悄悄落下,將白馬拴到一旁,自己則蹲在一旁守候。

  唐僧睜開雙眼,看了看面前赤裸的孫悟空,嫌棄地扔出一張虎皮,同時丟下四字評語:

  「毛髮過盛!」

  唐僧指了指地上虎皮繼續說道:

  「方才沒注意到你衣不蔽體,為師這裡有一張剝好的虎皮,你拿去穿著,遮遮羞。」

  孫悟空聽到聲音,道謝後將虎皮套在身上,又表忠心:

  「師傅,西行路上艱難險阻,路上定然不止一個攔路妖魔,若是下次再遇,師傅不必出手,我來便是。」

  唐僧嘴角微微一笑,妖魔鬼怪後事難料:

  「就你?會個變化之術,逃命之法?」

  「你只管給為師尋些吃食,牽馬餵草便記你功。」

  「還有啊,記住為師不用你的奉承,安心做好我交代的事情就好了。」

  「有事我自會叫你。」

  唐僧拍了拍孫悟空的肩膀,瀟灑乘馬而上。

  「走,徒兒牽馬,我帶你看看什麼叫一路向西,一往無前。」

  孫悟空聞言不敢多說,牽馬在前,唐僧在馬背上悠閒地哼著小曲:

  「你牽著馬~」

  「我騎著馬~」

  「迎來日出還有冬夏~」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

  正走時,路邊又傳來一道老者的聲音:

  「過路的長老,可曾見過我的臂膀?」

  唐僧頭也沒回,輕描淡寫答道:

  「沒見過你的臂!」


  「滾!」

  老者:「好嘞!」

  待老者走後,孫悟空問道:

  「師傅,他為何一直這般詢問?」

  唐僧回答:

  「出家人嘛,沒見過女人,當然是得不到的最想要。」

  「你想想他都成佛多少年了,手上的繭子都變成石頭了。」

  孫悟空若有所思,看著自己手指間磨出的厚繭子。

  那是因為經常握著金箍棒的原因。

  唐僧說罷,將九環錫杖別在馬鞍旁邊,又轉頭看向孫悟空,卻被他認真思考的模樣逗出笑聲:

  「哈哈哈......」

  「為師與你說笑呢。」

  孫悟空抬頭看向馬上身著錦鑭的師傅,將金箍棒取在手中,低頭端詳了許久,又將金箍棒放回耳朵,心中暗暗發誓:

  以後要少用金箍棒!

  「如來此舉,說不清道不明,就好比你頭上的緊箍咒,當為師念動那句咒語時,你就會頭痛欲裂。」

  「或許他想在為師的心中也套上緊箍吧。」

  唐僧將頭枕在手臂上,面朝藍天躺下身軀,看著無限的天空,他伸出一隻手握成拳頭:

  「你沒臂,想要的話,我可以在你頭上掏個窟窿。」

  唐僧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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