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鋒的神色之間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一隻手緊握飛刀,另一隻手以自身鮮血為引,快速在符紙上面勾勒符文,嘴唇翕闔,發出一竄晦澀的音節。
嗡。
熾亮的光芒無比刺目,秀小的飛刀完全變得透明起來。
下一刻,飛刀仿似融化了一般,化作一股璀璨的刀氣,順著手臂遊走全身。
臧鋒的眸子驟然擴張,臉頰表面泛起一層霜白,緊咬的牙關傳來咯吱咯吱聲響,讓人不寒而慄。
他每一次修煉,靈氣便會流轉全身,也在同時凝練體魄,但是,此時此刻,那道有形的刀氣卻是實實在在在血肉中划過。
劇痛!
忍受!
並非全部血肉,確切的說,是在臧鋒體內形成符文的筋脈中穿行。
這是在轉化。
隨著一聲輕微震顫,臧鋒暴睜雙眼,舞動出道道玄秘的印記,最後口中輕斥,一指點在了符紙上面。
光芒閃動。
符紙上面出現的並非刀氣,而是一團柔和而黏稠的霧氣。
這團霧氣脫離手指,在符紙上面緩緩蠕動。
霎時。
符紙中央亮光一閃,之前用鮮血鐫刻的符文隱隱浮現,伴隨著血光波動,異常神異。
「噗。」
然而,就在這團霧氣觸及圖案中央的一瞬間,一聲輕響,符紙化作一堆齏粉,連同霧氣消失的乾乾淨淨。
失敗了。
消耗的並非符紙和靈氣,飛刀本身也會有損傷。
這是無法避免的。
臧鋒呼出一口氣,沒有繼續製作,而是思索失敗的因素。
誠然,符紙的質量和自身的境界是一部分原因,但絕非失敗的最大根源。
最終還是要看靈氣的強弱和掌控力度。
想通這一點,臧鋒很快收拾心情,繼續製作。
「噗。」
很快,第二張符紙再次化作一堆齏粉,失敗。
「噗。」
第三次,仍然是失敗。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直至第十次!
連續十次的失敗,臧鋒體內的靈氣已經消耗殆盡,符紙全部化作齏粉在空氣中蕩漾。
臧鋒的臉色蒼白無血,心中也有些浮躁起來。
要知道,消耗的並非靈氣和符紙,每一次刀氣進入他的體內,都會歷經一次巨大的痛楚。
現在靈氣所剩無幾,他只能盤坐下來,服用一枚聚靈丹,同時運轉鍊氣法訣,緩緩恢復著。
許久之後,他睜開眼睛,長長舒了一口氣,開始繼續製作,如此循環。
……
同一時間。
東海,西郊。
一幢六層樓獨立在矮山腳下,周圍依山傍水,景色優美。
此刻,許多裝修工人正在忙忙碌碌工作,不過,這些人卻不時的目光偷偷望向右側不遠處。
眼神火熱而敬畏。
那裡站著一位極為美麗的女子,她身著一襲藍色長裙,身姿曼妙,寬大的墨鏡也掩蓋不住容顏的絕美,成熟而時尚。
正是王梓鑫。
除此之外,在她身後還站著兩名身穿西裝一男一女兩個保鏢。
大雄和二妮。
那天兩人跟隨秦瑤回來後,第一時間便被帶到了王梓鑫面前,成為了她的貼身保鏢。
對此,王梓鑫經過了解,知道臧鋒這是為自己的安全著想,可仍然有些不適應。
「老闆娘,那可不行。」大雄當即搖頭,瓮聲瓮氣道,「萬一你出點什麼事,我怎麼和老闆交代?」
聞言,王梓鑫臉頰一紅,「都跟你們說多少次,不要那樣叫我。」
話雖如此,可心中卻是不由生出一抹小竊喜。
但很快,大雄的下一句話,讓秦瑤恨不得立刻逃走。
「老闆娘,老闆究竟有幾個老婆啊。」大雄憨厚的臉上浮現著疑惑,「我和二妮來的時候,秦瑤老闆娘說,老闆有好幾個老婆呢……呃!」
未說完,二妮狠狠的踩住了大雄的腳,直讓他疼的齜牙咧嘴,委屈道,「二妮,你幹嘛踩我?」
「你問這些做什麼?難道你也想娶幾個老婆?」二妮不滿的瞪著他。
「我沒有……我,我怎麼能和老闆比呢……」
王梓鑫實在聽不下去了,剛要開口,不過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到上面的陌生號碼,王梓鑫黛眉一蹙,微微猶豫一下,還是選擇了接通。
「梓鑫,是我。」甫一接通,裡面便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我聽說你最近要開飯店?」
聞言。
王梓鑫的臉色一變,嬌軀不由輕顫幾下,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緩緩邁步走向一邊,而看到這一幕,大雄和二妮並未跟隨。
短短几步遠,王梓鑫忽然想到了許多。
而即便是葉初然動用家族關係,直至今天也沒有查到蛛絲馬跡。
「周文略!」王梓鑫冰冷吐出三個字,「那天晚上,是不是你派人搞的鬼!」
「不錯,就是我!」
周文略,電話對面正是周文略。
王梓鑫沒想到對方竟然承認了,一怔之後,便是無盡的怒火,可是看看四周的環境,又強迫冷靜下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你,梓鑫,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愧疚……」
王梓鑫雙目噴火,立即將他打斷,「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我問你,我媽當初出車禍,是不是也是你!」
對面久久無聲,許久之後,周文略低沉的聲音才響起。
「不是我,那是一次意外,我也是被人算計了。」
周文略似乎陷入了掙扎之中,長吁一口氣,話鋒一轉,「不說這些,但請你相信我,這些年我一直想著要補償你,梓鑫,回到我身邊吧。」
「作夢!」
王梓鑫已是滿牆怒火,準備直接掛斷電話,但周文略下一句話,讓她不得不中止這個舉動。
「梓鑫,你應該明白,我現在是什麼身份,靠著凌家又有多大的能量,如果你不答應,你的飯店永遠不會完工,相信我。」
「你的老闆?那個小雜種,哈哈哈哈哈。」
周文略大笑起來,笑聲中透著刻骨的恨意,「那天晚上,那個小雜種那樣羞辱我老婆,你以為我能放過他嗎?你現在就可以告訴他,就說是我周文略在背後搞他,看他能拿我怎樣?」
王梓鑫的身體,不由顫抖一下。
她剛才刻意撇清自己和連鎖店的關係,就是希望對方不要搗亂,沒想到,臧鋒才是周文略想要對付的人。
「你看著吧,我會讓你親自看著,看著我怎樣讓他慢慢的一無所有,然後,讓他變成廢人,到時候你就會知道,這東海,是誰的天下!」
「你瘋了!」王梓鑫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斥道。
「哈哈,我怎麼可能會瘋,我只是想告訴你,任何膽敢挑釁我的人,都要準備承受我的怒火。」
周文略冷笑一聲,仿若渾不在意道,「那個小雜種在哪兒,不會害怕跑了吧,我都出手這麼多天了,怎麼連個屁也不敢放。」
「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哈哈,你很快就知道了。」周文略冷笑道,「告訴我,他在哪兒,或者,你讓他當面和我談,說不定還有緩衝的餘地。」
王梓鑫雖然聰明,但是在勾心鬥角方面,仍然差了周文略一籌,並沒有想到對方的惡毒心思。
「你最好不要亂來,我會通知他的,但他最近不在東海,去了外地。」
「去了外地?」
忽然間,周文略的語氣莫名放鬆下來,「好吧,我會等著他,親自上門道歉。」
啪。
說完,不待王梓鑫回應,主動中斷通話。
其實她並不知道,周文略剛才說的一切,就是為了探聽臧鋒的去向。
不久前,他暗中出手,目的就是試探臧鋒的態度,可沒想到半個月過去了,對方竟然無動於衷。
他也曾派人暗中調查,可這個人就像是從東海消失了一樣,不見了蹤跡。
而就在昨天上午,周文略因為遲遲不動手,又被他老婆凌子月罵了個狗血噴頭。
不止如此,凌子月在一氣之下,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的父親,也是京城凌家當代家主……凌山。
凌家在京城,雖然不是蘇趙臧白這樣的超級閥門,卻也是一流家族。
凌子月在添油加醋之下,頓時讓凌山勃然大怒。
尤其聽到女兒被逼迫像狗一樣跪爬著的時候,更是引發了凌山的沖天怒火。
不久之後,他放話出來,告知凌子月和周文略,直管報復,整個凌家給他們撐腰。
當天夜間,周文略便制定了一系列計劃,今日開始實施。
另一邊,王梓鑫在中斷電話之後,頓時一陣心煩意亂。
忽然,她眉頭一皺,轉目望去,大雄和二妮也齊齊看向又右側的公路。
嗚嗚嗚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