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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想起了所有【if線番外結局(上)

2024-08-14 14:23:28 作者: 岑十年
  安安靜靜的。💚💎 6➈𝐬ʰυ𝔵.cỖм ☝👤

  什麼聲音都沒有。

  仿佛整個世界都跟著一起死寂了過去。

  周寂沉默著,眼珠好像冰冷的黑色河流,靜靜流淌著冰冷的河水,他一眨不眨的望著她,眼睛挪也挪不開。

  過了不知道多久。

  男人抬起重的幾乎快要抬不起來的腳,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他屈膝蹲了下來,緩緩抬手,指尖輕輕撫過女人安靜柔和的眉眼。

  周正初沒有說錯。

  她看起來的確很安詳,好像什麼煩惱、什麼憂愁都沒有。

  她就這樣靜靜的去了。

  連一句隻言片語都沒有給他留下。

  他的手落在她的臉上,停留許久,遲遲都沒有移開,他望著她,輕啟薄唇,聲音嘶啞自己聽著都覺得有幾分難聽:「真的不起來吃一點嗎?」

  他這樣問。

  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了。

  可是她閉著雙眸的人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不會再抬起眼睫再看他一眼,不會再張口再和他說一個字。

  周寂眼睛漸次變得猩紅,一根根血線在眼眶裡顯得很是可怖,只是他的神情看起來還是那麼平靜。

  平靜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的瞳孔緊緊盯著她的臉,好像這樣看著她,牢牢的看著她 ,她就能很快的醒過來。

  他面無表情,發哽的喉嚨,每說出口的一個字都好像是硬生生擠出來似的:「不是你要吃的嗎?」

  「怎麼給你買來你又不吃了?」

  是她每天都鬧著要吃的草莓蛋糕。

  她喜歡吃甜甜的草莓,最好一點兒酸味都沒有的。

  也喜歡吃鬆軟的蛋糕,喜歡入口即化的軟綿奶油。

  周寂這段時間好不容易習慣了每天被她睜開眼睡醒的她使喚著去蛋糕店裡,買她最喜歡吃的草莓蛋糕。

  最上面那層往往鋪滿了層厚厚的草莓醬。

  其實之前,周寂都會帶她一起出門,陪著她去蛋糕店。

  讓她慢慢的挑選自己想吃的。

  只是這些天,她的身體狀況已經支撐不了她出那麼久的門,她整日整日的睡覺,好像怎麼都睡不夠。

  有時候,才剛出門不久。

  還沒走多少路,她就說自己困了,然後就要趴在他的身上睡覺。

  她的身子骨很輕盈,哪怕趴在他身上,他其實也感覺不到什麼重量。

  所以周寂有意無意的想給她多投餵一些吃的,試圖讓她多長几斤的肉。

  她吃的倒是不少,肉卻沒怎麼長。

  腰肢還是細細的,手腕捏著也是細細的一節竹子似的。

  唯一欣慰的莫約是她看起來好像還是什麼煩惱都沒有的模樣,眼睛裡漾著盈盈的笑意,看著他的時候好似眼底有那璀璨奪目的光芒。

  周寂當時望著她的笑眼,只覺得心臟窒悶,不僅透不過氣來,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她對他傻乎乎的笑著,眼睛裡都是滿足。

  他也只能對她笑,只不過心裡頭仿佛在滴血,疼得連開口說話都變得困難,胸腔中更是悶得難受。

  他只能往好了想,什麼都不知道也好。

  太清醒,未必是多好的事情。

  此時此刻,周寂看著她,像以前那樣輕輕捏了下她的臉:「你後悔了嗎?不想吃了嗎?」

  周遭還是安靜的可怕。

  靜得仿佛什麼聲音都沒有。

  周寂眼睛裡的紅看著也越來越可怖,是那種很平靜的可怕,仿佛下一秒鐘眼眶裡能流出血淚來。

  男人輕手輕腳把人從兒子的懷裡抱了出來。

  周正初的眼眶也是紅的,睫毛上懸著淚,他整個人看起來還有些恍惚,臉色十分蒼白,他同父親比起來,其實也沒有好很多。

  父子倆,都沉默不語。

  管家只看見先生將太太從花房裡抱了出來,只是那雙從來都淡漠的眼睛裡,血絲重的實在可怕。

  他都不敢上前去。


  看著先生懷裡閉著眼睛的太太,管家心中也有了個不好的猜測,但是也不敢開口去確認。

  周寂把人抱回了樓上的主臥。

  像從前那樣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之後,自己也爬上了床,躺在她的身邊。

  他緊緊攥著她的手,十指相扣。

  這一刻,好像他們就如從前每個共枕而眠的夜晚。

  女人鋪開的髮絲,有幾縷緩緩落在他的手邊,他望著她的臉,目光一寸寸掃過她的五官。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臉上也冰冰涼涼的好像濕了。

  回憶蜂擁而至。

  像狂浪似的猛撲過來,幾乎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周寂從不輕易去回憶過往,憶往昔總是沒什麼用處的,對她的感情,複雜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有些時候,周寂也覺得自己是愛她的。

  若是真的毫無感情,哪怕當初就算是一夜亂情、就算是有了孩子,他未必能那麼心甘情願、乾淨利落的和她選擇結婚。

  婚姻關係是束縛,也是約定,是法律意義上的保障。

  他既擔了這個丈夫的身份,就會保障她在婚姻續存期間應該得到的一切。

  至少周寂當時真的是這麼想的。

  剛結婚的那段時間,周寂對她沒有多深的感情,但也不討厭她,至少不討厭那張臉。

  那時候工作很忙,集團剛開始在海外市場的業務,他又大刀闊斧的開除了不少人,剛剛清理門戶,能用得上手的心腹自然是不多的。

  因而他有幾個月的時間都不在國內。

  正好是她懷孕的那段時間。

  她那時候膽子還有點小,哪怕有怨氣也不太敢說,不敢在他面前抱怨,只是在家裡,偶爾也會像個小孩子發脾氣似的,生著悶氣不怎麼想吃東西,摔筷子。

  幼稚的要命。

  周家的人,不說每個都很有出息。

  但起碼都是很重規矩的人,沒有她這樣的,因為他的父親和母親都不是很喜歡她,也不喜歡她這樣動不動就發脾氣的做派,可她畢竟懷著孕。

  因而家裡也沒有人敢說她什麼。

  周寂派了人去接她,讓她搬去別墅,這樣也好過整日面對不喜歡的人。

  可她卻不肯,固執的要住在老宅。

  周寂回國的時候,她的肚子已經顯懷了,那樣瘦的人,肚子微微隆起,看著就有些觸目驚心。

  她孕期的那段時間,是他和她難得比較靜謐的一段時光。

  像許多普通夫妻那樣。

  她肚子裡的孩子倒是很聽話,她也沒有孕吐,夜裡睡覺也極少抽筋,沒讓她吃多少苦頭。

  周寂從未想過,她會不喜歡這個孩子。

  孩子生下來之後,他不可能同之前那般日日夜夜都在她的身邊,堆積的工作,都等著他去處理。

  一開始那兩年,她對孩子的不喜歡也只是表現的很冷淡。

  哭了就叫別人來管,餓了就叫別人來喂,不太想抱孩子,覺得長得也不大好看。

  這些都沒什麼。

  幾年後才開始變本加厲。

  似乎不能再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她自己反而變得更像個小孩兒,總是和這個更小的孩子置氣。

  鬧脾氣。

  幼稚的本性倒是沒有變過。

  周寂不得已只能將兩人分開,她似乎正常了、也開心了一段時日,但時間也不長。

  柜子里常有她半途而廢用羊毛線織的小衣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沒織完的,沒送出去的,都填滿了整個抽屜。

  於是。

  周寂也從這些細枝末節里窺探到了她的心意。

  她並不是不愛他們的孩子的,只是不會表達,她生病了。

  以前沒有看出來。

  知道以後也有些不知該怎麼辦。

  除了好好照顧她,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

  周寂經常會看著她睡著的樣子發呆,望著這張臉總會覺得熟悉又陌生,總會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想不起來了似的,哪怕他很用力的去回憶,腦海中還是空茫茫的一片。


  後來他也就不去想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接著一年,平靜、順遂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只是周寂不太喜歡讓她出去拋頭露面,這種「拋頭露面」僅限於一些不必要的宴會。

  周寂帶她去過一次,可能是日日相對,以至於他都忘記了她長得真的很漂亮。

  漂亮的站在人群中,旁人根本不會注意到別人。

  那些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讓他覺得不舒服。

  可她還是只知道笑,傻乎乎的笑,很開心的笑。

  周寂不是沒有被人喜歡過,但是從來沒有被她這樣濃烈的、仿佛全部的愛都給了他這樣的喜歡著。

  他沒有同等的愛來回報她。

  也開始懷疑她是真的愛他嗎?會不會換成另外隨便的什麼人都可以?只要身份上是她的丈夫。

  這種念頭,儘管一閃而過,也是根深深扎在他心裡的刺。

  周寂從來沒有把心裡這些念頭說出來過,他本就是個情緒內斂的人,什麼事都往心裡藏。

  他總是沉默。

  總是什麼都不說。

  總是以為他和她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能這樣相敬如賓、相愛又沒有那麼相愛的度過一生。

  她時常問他,愛不愛她。

  真的不愛嗎?

  真的不喜歡嗎?

  不喜歡的話為什麼最開始在父母極力反對這場婚姻的時候,他執意帶著人去領了證。

  周寂忽然想起來,很多年以前,他大概還在讀書的那年,那個炎熱的夏天,頭頂的太陽暴曬。

  京大剛剛開學不久。

  那時候他已經是大四,沒什麼課,畢業論文已經提前定稿,他也不需要再到學校里去。

  只是那天。

  他偏偏就是回去了,他和傅擎年和顧陳兩個人經過操場,跑道上是頂著烈日在軍訓的大二學生。

  京大每年,都是大二才軍訓。

  繞過操場,走了條小道。

  樹蔭遮蔽,陽光投落斑駁的樹影。幾聲蟬鳴在這安靜的夏日顯得有些聒噪。

  顧陳忽然誒了聲,似乎發現了什麼,手往那邊的樹蔭下指了指:「那兒是不是有個人?」

  傅擎年掃了眼,貌似是看見了趴在石桌上的人,身上薄薄的綠色迷彩服幾乎和樹葉的影子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的確發現不了那邊還有個人。

  周寂也順著他們說的方向看了過去,四周蟬鳴聲不止,夏風拂過林梢,脈絡清晰的樹葉摩挲間發出沙沙的響聲。

  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人,似乎並未被驚動。

  好像他們的聲音也不曾打擾了她。

  她還是很安靜的趴在那裡睡著,像是做了什麼不願意醒來的美夢。

  顧陳和傅擎年他們也不是好事的人,瞧見了就瞧見了,再夸一句現在的學弟學妹膽子還真是大,軍訓都敢偷偷溜出來休息,他們那時候可以暴曬半個月不停歇的,站的腿都僵硬了也沒人敢說一聲累。

  周寂漫不經心的聽著,腦子裡莫名其妙想起少女垂落下來的那幾縷猶如綢緞絲滑的烏髮。

  發梢隨著風輕輕擺動。

  好像搖晃著的不是風,而是他的心。

  不知為何,周寂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瞬間,恰好撞進一雙黑珍珠般漂亮澄明的烏眸里,少女似乎剛剛睡醒,臉上的神色看起來還有些茫茫然,不太清醒的樣子。

  四目相撞,在空中平靜的對視許久。

  望著那雙眼,只覺得熟悉、越來越熟悉。

  周寂很久沒有想起過這一眼初見,他這會兒躺在她身邊,握緊了她冰涼涼的手,仿佛怎麼捂都捂不熱。

  他的記憶好像在這個瞬間,也開始變得混亂。

  相隔了那麼多年,仿佛回到了初見的那個夏天,他看著她那雙眼睛,總算想起來了曾經在哪裡見過。

  一襲紅衣似火的少女高高坐在馬上,宛如天上最燦爛的那輪艷艷驕陽,彼時她的眼睛也是這般,如黑色珍珠那樣純淨漂亮。

  「你叫什麼名字?」

  「不說?不說算了。」

  「我要走了,以後都都不會來兗州了。」

  「這把劍送給你。」

  很多陌生的畫面,像一場狂歡的浪潮朝他猛撲了過來,他眼中的赤紅好像也已經到了閾值。

  心底仿佛像一面被打碎的鏡子。

  很多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炸開。

  塵封多年的過往,似乎被上了鎖的記憶,通通在此刻猶如泄洪般悉數湧來。

  「公主殿下。」

  「我欠了你的命。」

  「我還給你。」

  在姜玥死去的這個瞬間。

  周寂想起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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