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疑問
隨著曙光規模的不斷擴大，可用的人手也越來越多。
不像以前，想要做點什麼事，都只能從他們這群大貓小貓兩三隻的人群里調動。
偏偏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緊要的事情要去做，導致很多事情只能無限的向後推延。
也是近一年來，伴隨著塞尼畢業，他們才秘密發展了一些真正可用的人手出來。
不得不說，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成年巫師，可能在天賦或者知識體系上比不上從霍格沃茨走出來的學生。
但是他們的能力，以及人生經歷，甩開塞尼這些學生不知道多少英里。
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些年，他們或多或少的手中都掌握著一些特殊的能力。
就比如，調查妖精這件事。
單憑著塞尼，他既要發展人手，又要看顧當時尚在發展的通訊商店。
再少有精力去對那群堪稱神通廣大的妖精們，進行事無巨細的追蹤。
所幸，招來的人手中，不少都是些門道通透的人。
塞尼很早就知道，他們曙光要做的事，是個要掉腦袋的買賣。
所以最開始招人的時候，他就沒把目標對準身家青白的正經巫師。
從小在聖徒中間長大，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家族故舊長輩的真實身份。
但是多年的耳濡目染下來，到底是長了不少心思。
他太知道想找些好用的人，要到哪裡去找了。
當然，他也不是傻的，沒有打著改革的旗號正大光明的招人。
最開始，他就是到黑市之中，去雇了些可用的人來。
也不需要他們做什麼，只要能夠替他做些耗費時間耗費精力的事情，也就足夠了。
要說哪裡人手最多，無疑是黑市裡的小酒館。
酒館這種地方，向來是打聽情報，僱傭人手的好去處。
大才或許很難找到，但是找些雞鳴狗盜的人才，到那裡准沒錯。
加上格雷特給了他充分的自主權，通訊商店旗下的所有資金，只要他有需要，也是隨他動用。
在不吝報酬的懸賞下，他自然能夠搜羅一批緊急可用的人手。
再說了，在魔法界，有魔法契約來約束著，也不怕他們收了錢不做事，甚至進一步的出賣他。
還有，就算想出賣他，也得找的到他才是。
只要不是組織的正式成員，根本沒可能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格雷特早就為了他們的安全，創造出了專用的偽裝魔咒，發色衣物聲音，所有可能暴露真實身份的東西，一道魔咒下去，就全都不用擔心了。
正如正經巫師們的交流信息的地點在破釜酒吧。
那些藏在陰影里的下九流，黑巫師，也有自己的去處。
不少人都身背懸賞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可能到魔法界的正式營業場所去拋頭露面。
說來也是黑市的組織者膽大，要是旁人做這些非法的買賣，肯定生怕會被人注意到。
偏偏英倫的黑市反其道而行，他跟魔法部玩了一手燈下黑。
他們把黑市設在了英倫最大的交易市場對角巷的背面。
很自然的沒有人想過，魔法部一直渴望大撈一筆政績的黑市，就放在了跟對角巷相鄰的顛倒巷中。
這麼說也不對。
顛倒巷其實只能算是進入黑市的必經之地。
明面上顛倒巷的商鋪，只是遊走在魔法世界的灰色地帶，賺一些燙手的錢。
做一些處理贓物，買賣黑魔法物品的非法交易。
但是一直沒人想到，其實顛倒巷的最深處，隱藏著一個跟進入對角巷方法一樣的，需要隱匿方式才能進入的黑市。
塞尼還是從自己的祖父，聖徒前參謀長，前情報部最高長官，弗拉基米爾·迪爾戈的口中，才知道了這裡的秘密。
塞尼也確實僱傭到了他急需的人才。
這些人，也在之後被他收進了情報部，成為了他視為肱骨的左右手。
黑市裡的人做的就是些不光明的買賣，下藥，敲悶棍，殺人放火，什麼事都干。
他們所求的不過一點，金加隆。
彼時的曙光呢，什麼都缺，但是唯獨不缺的就是像潮水一樣，洶湧而來的大筆收入。
塞尼的大手筆，讓他成了黑市里最熾手可熱的人物。
不少人都甘願為他效犬馬之勞。
不過，塞尼倒是謹記一件事，在招人的時候，儘量招些身家青白，有底線的人。
這樣能夠少一些鷹視狼顧，黑吃黑的事情出現。
塞尼也是這麼認為的，他本來就生性謹慎，更別說還得到了最為敬重的首領的告誡。
所以，他招人的時候，不僅看能力，還暗戳戳的向酒館的老闆購買了一批黑市人手的情報，好一通挑選，才找到些能夠勉強信任的人來。
至於剩下的，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但是偏偏有能力的人，他也沒有放過。
為了避免被人當成肥羊給宰掉，他選擇了跟酒館的老闆做生意。
他掏出金加隆，上架了一批情報任務。
古靈閣的妖精們，就這麼被這群人給盯上了。
要說整個魔法界，哪裡的巫師最歧視這些異種。
首當其衝的當然是伏地魔麾下的食死徒，畢竟他們連身為同類的巫師都看不起，只有純血才能勉強成為他們的同伴。
其次就數這些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了，多年遊走在黑暗邊緣，他們的心中甚至不在乎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如果不是彼時伏地魔還沒有歸來，他們說不得要撲上去，成為食死徒中的一員。
畢竟，在他們這群人眼中，伏地魔可不是什麼危害世界的魔王。
比起魔王，伏地魔更像是來救贖他們的救世主才是。
如果伏地魔還活著，食死徒就是他們這群人最好的歸宿。
能夠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外面，誰願意生活在陰暗的臭水溝里呢。
他們只是黑巫師或者亡命徒，又不是骯髒的臭蟲。
這些個『能人』果然不愧是能在魔法部追緝下活得熱烈的人物。
哪怕是神出鬼沒的妖精，在他們的追蹤之下，也還是暴露出了不少蛛絲馬跡。
塞尼一邊僱傭著亡命徒，一邊考察著堪堪能用的准成員。
兩邊的情報一對照，才發現了這些妖精們，果然背地裡玩了不少貓膩出來。
整個魔法界的異族。不管是北歐的獸人，又或者是南部森林裡的吸血鬼，又或者是沒腦子的巨怪，他們幾乎通通聯繫了個遍。
且隨著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塞尼推測，妖精聯繫他們可能都不是一二十年間才發生的事。
只有少數的，比如說馬人或者精靈，這些個跟自然更貼近的種族，才沒有跟他們締結合作關係。
最讓人吃驚的是，在伏地魔復活歸來之後，塞尼的情報部門還發現，他們曾不只一次上門跟食死徒勾連。
那種熟絡的態度，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伏地魔肆虐魔法界的時候，他們也曾在背後推波助瀾。
誰讓他們亡巫師之心不死呢，所以不管是格雷特還是塞尼，從來不憚於懷著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這群曾經反覆造反的妖精們。
從古到今，只要是涉及到戰爭，就沒有什麼簡單的事。
是的，在格雷特決定對妖精動手的那時候起，正曙光就把這件事上升到了戰爭的層面。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但是在這之前，還有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情報的收集。
格雷特從不打無準備的仗，這是從先賢的經歷中學到的智慧。
其實妖精們聯絡這些異族或者食死徒的時候，沒有露出太多的馬腳。
但是誰讓他們的合作夥伴，沒有那麼聰明的頭腦，高明的手段呢。
對付妖精，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在巫師們尚且沒像現在這麼落寞的時候，都沒能把妖精們給打垮，更別說現在了。
要知道，那時候還是巫師跟妖精國度的全面戰爭。
當時無論黑巫師還是白巫師，所有人齊心協力的情況下，才堪堪打贏了那些戰爭。
巫師們在歷史中是這麼記載的，他們把妖精王國打了個稀巴爛，徹底摧毀了那個綿延不知道多少年國祚的妖精國度。
但是很顯然，不管是妖精還是格雷特，都不這麼認為。
格雷特甚至覺得，妖精們可能都都沒有損失多少有生力量。
畢竟，向來喜歡在歷史記載中誇耀，自己做出了多少貢獻的巫師，都沒有記載他們消滅的妖精的人數。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妖精們玩弄心計的水平，當時的妖精國王，絕對是一個大才。
示敵以弱，將整個妖精王國化整為零，徹底打消巫師們對他們的忌憚。
但是背地裡，妖精們依然可以休養生息。
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還掌握了對整個魔法世界來說，最重要的金融體系。
這一切都源於妖精對巫師的示弱。
作為勝利者，又怎麼會去擔心曾經的手下敗將卷土中來呢。
說起來，魔法世界有誰需要金融體系呢。
只有巫師。
其他的智慧種族，到現在都遵循著古老的以物換物的規則。
擴大到整個人類，也是一樣。
只有人類才需要成建制的金融體系，這能很好的幫助他們通過經濟之間的交流，促成不同文化之間的碰撞。
巫師們曾經經歷過麻瓜對他們的絞殺，但是妖精呢。
這些個類人智慧種族，可從來沒有跟人類進行過融合。
彼時的他們就一直遠離著人類社會，低調發展。
所以，他們的文明從來沒有過斷絕，至少，在現今格雷特讀過的所有歷史記載中，沒有看到過類似的記載。
格雷特由此推測，妖精們絕對不是因為懼怕身死族滅，也絕對不是沒有反抗的能力。
相反，他們絕對有能力跟巫師們掰掰手腕。
不說別的，單看現在這些妖精，他們都知道聯合其他非人種族。
當初跟巫師開戰的先祖，又怎麼可能沒有這些後手呢。
唇亡齒寒的道理，不是所有人都不懂的。
巫師們今天能夠消滅一個種族，明天就能消滅另一個。
妖精們懂得這個道理，他們自然也會拿這個理由去說服別人。
整個巫師群體，或許能夠對單一的種族進行碾壓式的打擊，但是面對所有非人種族的聯合，絕對吃不了好果子。
很有可能，當時妖精這個種族中的智者，就已經發現了巫師們的能力在逐年變弱。
低頭，不僅能夠少一點傷亡，還能打消掉妖精在巫師心中留下的威脅感。
這難道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麼？
長壽種，總能慢慢熬，熬到巫師們泯然眾人的時候，他們再站起來，把整個魔法世界收入囊中，何嘗不是一種勝利。
在格雷特看來，整個魔法世界都像是籠罩在一個厚厚的謎團之中。
近現代先不說，畢竟麻瓜世界早已全面超越魔法世界。
就說近谷，以及更久遠的遠古時代，麻瓜們真的有能力對巫師們進行迫害麼？
都不用提奪魂咒這個完美控制人的魔咒，單說遺忘咒，群體遺忘咒，幻身咒，麻瓜驅逐咒這些個小手段。
就能隨隨便便拿捏整個麻瓜群體，又怎麼會有那麼多針對巫師的迫害事件發生呢。
還有，麻瓜們靠著口口相傳，都能傳承下上千年的歷史。
一直站在世界前列，掌握最高端手段的巫師們，怎麼會讓魔法世界的歷史出現了斷層？
魔法粒子，他觀測到的，最有可能跟巫師施法能力有關的東西，為什麼從未在歷史記載中看到過。
還有，麻瓜跟巫師之間的關係，是怎麼一點點走到現在這種地步的。
混進教會，篡改教義，對巫師來說不是一件隨意就可以完成的事情麼？
還有，越接觸魔法粒子，格雷特越發現意志施法的便捷。
咒語，手勢，魔法構型這種東西，真的有必要存在麼？
那些個妖精，家養小精靈，吸血鬼，狼人，他們施法的時候，也沒見這些個多餘的操作。
……
格雷特只覺得自己就像是紙上的一個圓，了解的事情越多，他越覺得到處都是秘密。
最讓他覺得無望的一點就是，當他慢慢走上巫師的頂點的時候，他發現這些疑問，只能他自己去一個個解答。
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人能給他釋疑解惑了。
隨著他一點點強大起來，他覺得處處都是問題，到處都是謎團。
就比如現在，他就得思考，怎麼才能在規則內給妖精們重重一擊，又不至於讓他們跟巫師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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