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共軛父子
格雷特想過收買一些妖精，可是整個金融體系都掌握在妖精這個族群之中。
妖精這個種族又出奇的彆扭，他們只覺得所有他們造出來的東西都屬於他們，用金加隆來收買完全是不可行的事。
倘若用別的珍貴的東西，他除了那些個特有的魔咒，或者是自己掌握的獨門生意，就又沒別的東西了。
可偏偏這些東西是沒辦法給出去的，給出去無疑就是養寇自重。
像別的魔法素材，魔藥什麼的，妖精們又不是買不到，整個魔法世界，沒有比妖精還富貴的種族了。
再有就是，這些個巫師像是被一葉障目了一樣，少有看得出來這個事情的人。
想找人混進去，可是妖精這個種族，向來不願跟巫師有什麼勾葛，少有巫師能成為他們的座上賓的。
就算想要換個面目混進去，可是那也不是容易的事。
只看他們看守金庫時的各種防盜手段，就知道混進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萬一再出點什麼糾葛，還得把自己的人手陷進去。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只得另想別的法子。
妖精的情報著實難打聽，跟外界有聯繫的還能找些蛛絲馬跡。
但是涉及到他們族內的事情，真的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嚴絲合縫的，根本沒留下什麼好插足進去的關竅。
若是在麻瓜世界，格雷特倒也不會想不到什麼手段，金融這行當，最怕的就是擠兌。
倘若格雷特通訊公司是在麻瓜世界，憑著他們的規模，擠兌一家銀行，不說什麼手到擒來，反正也不算什麼困難的事。
但是對於古靈閣，還是被妖精們經營了這麼些年都屹立不倒的老牌銀行，他們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下手。
畢竟不像麻瓜，為了便攜以及更好的管理，這麼些年下來，所有的國度都把官方貨幣轉換成了紙幣流通。
貴金屬，一般都是存在各個國家當做金融行業的保證金來使用。
魔法世界可不這樣，有無痕伸展咒在手，別說是精煉的金銀貨幣了，就是用原礦，也沒有什麼攜帶不便的說法。
再說了，麻瓜們的體量太大，千倍於巫師的規模，這也導致了真的用貴金屬做貨幣，不僅流通不便，還容易造成貨幣的緊缺。
巫師們可沒有這個煩惱，說到底，巫師的規模還是太小。
就算全世界的巫師加起來，不過數百萬人，英倫這個小島，滿打滿算更是只有六七萬人罷了。
所以妖精們根本不會出現貴金屬不夠用的情況，所以他們也沒必要為了增發，把金屬貨幣換成紙幣。
用多少造多少也就是了。
這種情況下，哪怕格雷特想用金融擠兌的辦法，讓巫師們急切的取款，進而把古靈閣逼到破產，也沒辦法做到。
畢竟，要是這麼簡單，上次他們把曙光的錢取走的時候，從古靈閣開始，整個魔法界的金融體系早就動盪了。
格雷特思來想去，也找不到好的辦法。
最後無奈的開啟了核心成員的遠程會議。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多些人一起想辦法，總比他一個人焦急撓頭要好得多。
可惜啊，這些個核心成員，比他年紀大不了多少。
雖說有天賦在，但是到底差了些人情世故，社會歷練。
一個個出的主意不少，但是可堪一用的卻一個沒有。
塞尼這個情報部長的左右手，是他從黑市里尋摸來的，年歲二十出頭。
不知道是不是黑市混久了，出的主意基本上都是些不走正道的。
就比如，他提議，反正要跟妖精們開戰，不如到黑市重金懸賞個任務。
讓黑市中的人代替他們動手，只要有錢，那群亡命徒什麼都敢做。
黑市裡的人，許多都沒了官面上的身份，就算對妖精們動手，妖精也沒有由頭對巫師們開戰。
格雷特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
說到底，他們現在連妖精們的情報都沒有收集的太多，更別說摸清底細了。
萬一，休養生息多年的妖精們，早就在實力上甩了巫師們一大節了可怎麼辦。
說不定到時候，找了黑市裡的亡命徒動手，就剛好給妖精們一個動手的理由。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可不會管什麼黑市的亡命徒有沒有明面上的身份。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些人不都是巫師？
歷史上，妖精跟巫師發生戰爭的時候，可是老弱婦孺都不論的。
只要是巫師，全都是他們的敵人，甚至放開了說，只要是人類，他們都覺得是心腹大患。
格雷特整個人愁的，許久都沒舒展過眉頭。
越了解妖精，他就越覺得，當初跟妖精『打贏』了的那群前輩們，是不是腦袋裡灌水了。
不乘勝追擊也就算了，反而還給妖精們謀了不少福利，以至於他現在行動起來，處處是掣肘。
如果讓格雷特在前世今生中，找個跟前輩們對標的任務。
他只能想到曾經看過的一個動漫里的老傢伙。
戰爭勝利了，不僅不要求戰爭賠款，還拿自己村子裡的財政，去填補戰爭對手。
格雷特覺得，他們這群人互相之間如果見面的話，一定會引為知己，來一曲琴瑟和鳴。
還有人說，既然不能讓巫師跟妖精們開戰，那是不是可以拉攏一批異族。
反正只要不是巫師動手，妖精們肯定沒有理由跟巫師們開戰。
這個想法倒是別致。
但是思來想去，格雷特還是把這個提議擱置了下來。
沒辦法，過去的巫師們實在是兇殘，可以說除了妖精這個種族，其他的異族，沒有不被打殘的。
獸人被趕到了北部荒原，吸血鬼被逼回了黑暗森林。
他們心中的恨意，跟妖精們比起來，不遑多讓。
這些異族能跟妖精們達成合作協議，但是肯定不會給巫師好臉色。
可以說，自從巫師們展露頭角，這些個異族就沒有哪幾個能有好日子過的。
家養小精靈甚至都忘記了先祖，失去了歷史，徹底成為了巫師的附庸。
不管是哪個異族，肯定都怕自己也淪落到這個地步。
就算僥倖達成了合作，巫師會怕他們背叛，他們也會怕巫師給他們背後來上一刀。
再說了，格雷特也不一定能拿得出人家所需要的報酬。
魔法世界現在的金融體系，就算他們曙光再有錢，還能比直接掌握了鑄幣權的妖精們有錢？
在把所有巫師全都團結起來之前，格雷特覺得自己務必要先把英倫的金融體系拿回到巫師的手中。
會議進程到一半的時候，佩內洛這個大管家突然提到一件事。
上個月美洲的通訊生意結算之後，佩內洛掌管的財務部帶著存條到英倫古靈閣進行兌付。
竟然拖了好幾個小時才結算完畢。
此前古靈閣從沒出現過這種狀況，不過最後也就是耽誤了點時間罷了。
所以佩內洛也就沒把這件事情列為重點信息。
只是在向格雷特提交月度財務報告的時候，在裡面提上了一嘴。
現在既然要對妖精們動手，佩內洛覺得，這件事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
格雷特倒是沒有看到，因為他最近忙的事情有點多。
再說了，月度報告這東西，他一般也很少會去看，只有季度和年度報告時，他才會特意騰出時間，去關注一下。
現在佩內洛提到了這件事，格雷特也利落的差人把記錄給他抱了過來。
果然，佩內洛在報告的最後，除了列了近期曙光財政的收入和支出之外，還特意提了一嘴。
按照曙光的規矩，所有迥異於往常的事情，在月度報告的時候，都要將其特殊標明出來。
如果不是近來太順風順水，導致他變得有些懶撒，他應該早就發現這件事了才是。
「佩內洛，你來說一下詳細的情況。」
「我們跟古靈閣結算生意，一般是在每個月的月底，上個月月底，我派人到古靈閣取回當月通訊公司的盈利的時候，古靈閣並沒有及時兌付。
我派出去的人在古靈閣耽誤了三個小時，期間他被安排在一個辦公室坐了好久。
最後還是古靈閣的經理出面，說最近太忙，他們一時協調不好人手，這才耽誤了我們不少時間。
不過我們財務部的人回來的時候說，他在辦公室里，曾隱約感到了數次隱晦的空間波動。
對了，這個人在到我們財政部任職以前，在塞尼同志的情報部任職。」
聽到這，塞尼正了正神色，他這才知道，格雷特跟佩內洛聊的人，竟然是從他們情報部走出的人。
不過這個人還是經過了格雷特許可，才從情報部轉往了財政部的。
格雷特信任他們這群老夥伴，可是近來曙光擴招了不知道多少。
誰也不能保證新來的人，是不是像他們一樣忠誠於信仰。
所以跟格雷特一合計，他們情報部往每個部門中都摻進去了幾個釘子。
就為了對內監察。
他們這群核心，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也都心照不宣的同意了。
要不是這樣，一個剛轉任財政部的人，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得到了佩內洛的信任，得以到古靈閣去兌付這個月的收入。
現在被佩內洛點出來，塞尼當然知道她不是在推卸責任。
實在是這群特意被摻進去的沙子，只有他這個情報部的部長，才有詳細資料。
「是的，派格是情報部影子部門的精英，之前一直都在監視食死徒，直到我們跟鳳凰社達成合作意向，才被撤了回來，到財政部進行秘密的對內監察。
如果是他說空間波動，我覺得置信度應該至少在九成。」
格雷特看了塞尼一眼，他這個情報部部長，向來穩妥，只要不是百分百確認的事情，從來不會打包票。
所以，他說了九成，那基本上就可以定性了。
「塞尼，佩內洛，我給你權限，現在讓派格連進我們的會議現場。」
在派格連線進來前，格雷特動用權限，模糊了會議現場所有人的面容。
這裡有不少人，現在還不能這麼貿貿然的暴露出去。
哪怕派格早就通過了忠誠度測試。
「首領。」很顯然，派格在連線進來之前，佩內洛就告訴了他要見他的是誰。
「我很確定，古靈閣至少往來了十多次波動，一直到波動結束，才有人把我從辦公室帶出去辦理業務。
那個辦公室有隔絕探查的功能，但是即使如此，還是能夠察覺得到，所以那陣波動，絕對是跨洲級的。」
格雷特深思起來，妖精們雖說跟巫師們互相歧視，但是他們還沒有出現過這種怠慢客戶的情況。
尤其是曙光這種大客戶，他們更不會怠慢。
畢竟，每筆從古靈閣流轉的交易，他們都能抽走一筆不菲的手續費。
所以，一定是古靈閣內部出什麼問題了。
在派格離開連線後，格雷特突然想到了七月發生了什麼。
伏地魔復活，英倫古靈閣秘密接觸食死徒，曙光突起，鄧布利多深陷輿論風波……
這一系列事情，在格雷特的大腦中瞬間被串聯了起來。
是了，美洲古靈閣肯定是在磋磨著想脫離古靈閣總部的掌控。
正如從英倫出走的麻瓜建立了自己的國家。
巫師們也順應潮流成立了屬於自己的魔法部。
古靈閣自然也不會放過黃金之地。
只不過，最開始，不管是麻瓜、巫師或者是妖精，身份都是從英倫出走的遊子罷了。
誰也沒有想到，在數個世紀之後，不管是麻瓜還是巫師，跟英倫這邊的父子關係完全掉了個個兒。
共軛父子，可不僅僅是麻瓜社會啊。
美洲魔法部早就已經獨立了出去，甚至還奪走了英倫魔法部的地位。
古靈閣的那群妖精，也在美洲摸爬滾打了這幾個世紀。
心裡怎麼可能沒有點小九九。
要說上次伏地魔作亂英倫的時候，他們沒有反應過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伏地魔敗的太突然，以至於他們的計劃沒有完備。
讓他們又蟄伏了十幾年。
現在好不容易，又碰到伏地魔起事，曙光也亂入了進來，眼看整個英倫都要變成一鍋粥。
他們當然要試試能不能想辦法翻身當大哥，就像美洲魔法部一樣，猝不及防，就跟英倫魔法部成了共軛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