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玉瑤蹲在地上,哭得眼淚打濕了衣裳,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崩潰過,頭一次感受到了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Google搜索
沈從安站在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瑤瑤,別哭了。」
他嘴裡說著關心的話,只是眼中卻十分淡漠,甚至有幾分隱隱的不耐煩。
但眼下,他倒是還耐著性子「安慰」莊玉瑤,「你只當他們不值得就是了,他們會放棄你,但我不會。」
「瑤瑤,你不是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有我。」
莊玉瑤擦了擦眼淚,淚眼朦朧地看著沈從安,忽然崩潰的抱住了他的腰,「從安哥哥,我以後就真的只有你了。」
從未有那麼一刻,沈從安的身影在她心中是如此的高大。
從前她仰仗的東西已經全部碎了。
眼下唯有沈從安,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沈從安抱著她,唇角慢慢彎起,在她耳邊一字一句輕聲地道:「是啊,你以後就只有我了。」
「所以瑤瑤,你以後只能待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能去。以前還有你的家人護著你,可是現在,能護著你的人就只有我了。」
他伸手揉了揉莊玉瑤的發頂,「以後乖乖的,好嗎?」
莊玉瑤鼻尖通紅,眼睛也是紅紅的,她瘦瘦小小的身子依偎在沈從安懷裡,仿佛脆弱的花朵,需要玉樹的遮蔽。
沈從安只是摸了摸她的頭髮。
莊玉瑤惴惴不安,十分惶恐地抱著沈從安的腰,「從安哥哥,你今晚可不可以陪陪我?我沒有家人了,我害怕。」
沈從安卻顯出為難的神情。
他抓著莊玉瑤的手,眉頭皺的緊緊的,「瑤瑤,我也想陪你,只是秦清那邊我不能夠不管,你別擔心,你也別害怕。」
「我若是能過來陪你,就一定過來,好嗎?」
有了前幾次沈從安晾了她幾日之後,莊玉瑤根本就不敢說一個不字。
她甚至也不敢給沈從安擺臉色瞧,只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袖子,小聲地哀求,「那你儘量過來好不好?」
沈從安笑著將她摟在懷裡,「好,我儘量過來陪你。」
他說的只是儘量。
莊玉瑤卻當成了真。
她深夜裡輾轉反側,等到燭火燃盡,等到耳邊逐漸響起了細細密密的微弱的雨聲。
也沒等來沈從安的出現。
莊玉瑤把臉蒙在被子裡,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枕頭都被她的眼淚打濕。
這個夜晚,她是哭到累了,哭到逐漸沒了力氣,伴著眼淚入眠的。
莊玉瑤整宿整宿地做著噩夢。
夢裡都是沈從安也拋棄了她,將她從天堂推到地獄。
莊玉瑤從噩夢中驚醒,她穿好衣裳從密室里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早就已經天光大亮。
而書房裡也沒有沈從安的身影。
「殿下這幾日一直往書房裡走,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在這裡面藏了人。」
外頭想起秦清有些微冷的聲音,她一貫如此,言語中細細聽來,似有幾分咄咄逼人之意。
莊玉瑤心底一慌。
趕緊又躲回了密室中。
書房的門被推開,秦清的視線往屋子內掃了一圈。
她身邊的嬤嬤見書房裡乾乾淨淨的,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也沒有什麼旖旎的氣味,遂勸道:「老奴早就說過了,王爺不是那樣的人,王妃娘娘非不信。」
「眼下王妃自己來書房走了一趟,可放心了?」
秦清身上還披著狐皮披風。
她在書房裡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一幅行宮宴宴圖面前。
她秀眉微皺,顯然沒把這話聽進去,「先前我的丫鬟替我過來送東西,在路上親眼瞧見有下人將被撕碎的衣裳的碎片收拾乾淨扔出去。」
「她分明看見那人就是從書房裡出來的,若不是藏了人,那衣裳的碎片是哪來的?」
說到這裡,秦清眉宇間,便顯出幾分厭惡來。
她又記起了另外一樁事,「還有我入宮陪父皇母后說話那日,回來後的第二日,有人在王府的假山後面發現了髒污了的女子褻褲。」
「那料子根本就不是普通丫鬟能穿得起的,莫不是他們趁我不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假山那邊做那種不要臉的事不成!」
莊玉瑤聽著秦清嫌惡的話,即使隔著一堵牆,她也能想像到對方的表情。
她整個身子癱軟在地上,捂著嘴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
莊玉瑤的面色慘白得宛如一張白紙。
她的褻褲,怎麼會被遺落在假山那裡?
她想起來了,那日沈從安索要的非常兇猛,她根本承受不住,到後來她就昏睡了過去。
她是怎麼回到密室里來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聽著昔日裡的情敵用這樣鄙夷的態度說這些話,莊玉瑤簡直羞憤欲死。
她難堪到幾欲自盡。
外面秦清的聲音,卻還在斷斷續續的響起。
「還有,這幾日殿下一直有讓人煎藥往書房裡送,他們都說那藥是殿下喝的。」
「可我身邊的丫鬟通醫理,她分明就聞出來了,那是女子避孕的涼藥!」
「整個王府就我一個女人,那藥不是又不是給我喝的,殿下莫名其妙要涼藥做什麼?總不能說他是煎了給自己喝的吧!」
秦清這樣一字一句地細數這幾日的不對勁之處。
饒是她身邊的嬤嬤,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的確,這書房裡雖然沒什麼痕跡。
可王妃所說的這些都是那幾是真實存在且發生過的。
如果不是沈從安養了別的女人,那那些東西的出現也太不合理了!
秦清氣的一甩手帕,恨恨地道:「偏偏殿下善後的功夫做得極好,我在書房裡竟然也沒找出那個小賤人來,別是殿下把她帶出去了吧!」
「等著,我早晚會把她揪出來!」
她說完,又往那畫上看了一眼,遂轉過身道:「走吧,咱們回去吧。」
「回頭殿下來了,若是看見我來這裡抓姦,我面上也不好看。」
要是能將人抓住也就罷了。
偏偏什麼也沒抓到。
實在是怪沒意思的。
她的聲音漸漸遠去。
莊玉瑤卻蜷縮在地上,整個人早就已經淚流滿面。
原來……原來這幾日她一直吃的藥,不是用來補身子的。
那竟然是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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