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車水馬龍，汽車呼嘯帶著風聲，此刻全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止行川靜靜地看著夏梓木，等著她的回答。
夏梓木呆了一下，繼而笑起來，「行川，你平時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我沒有開玩笑。」止行川看出她是在迴避他的話，給兩人都留個面子，但他現在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至少，先讓她知道他的想法，獲得追求者的身份，而不是像之前一樣僅僅被她當做一個普通的朋友。
他已經不想再聽她對他說她有多喜歡陸時衍了。
「木木，我希望以後我再迷路，你都是帶我找到方向的那個人。」
夏梓木想說那豈不是得累死，但現在的氛圍顯然不適合開玩笑。
她沒有任何猶豫地道：「抱歉，我沒有要放開時衍的打算。」
這個答案完全在止行川的意料之中，他薄唇微抿了下，沒再說話。
空氣安靜了一路。
汽車在研究院門口停下，夏梓木立馬拉開車門下車。
止行川跟著下車，叫住了她：「木木，我只是把我的想法告訴你，希望你不要因為覺得尷尬就迴避我。
「你如果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強求你什麼。」
夏梓木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背對著他，「止先生，我和時衍是男女朋友關係，儘管他惹我生氣，但我依舊會站在他身邊。
「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今天對我說這些話，似乎不妥。
「今晚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再提這件事。」
她對他的稱呼一下疏遠，止行川察覺到她態度的改變，胸口發悶，像是被黑色的網罩住了一般，不算沉重，卻也叫人難以喘息。
「他之前想和楊瑛結婚，你就算接受我的追求也無可厚非。」
夏梓木轉回身，眼神堅定，「先不說他和楊瑛之間只是在演戲，就算他真的選擇了背叛，我也不可能出軌。
「不論他做了什麼，至少我在和他交往的期間，我絕不會和其他異性曖昧不清。
「止先生為人正直，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她這是在控訴他插足別人的感情。
止行川沒再說話，夏梓木最後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她進了研究院，就聽到殺豬一般的叫聲從一樓的一間房間內傳出。
夏梓木被嚇一跳，方才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被拋之腦後。
她抬頭看向聲源處，正巧看到楊瑛穿著白大褂、帶著防毒面罩從裡頭出來。
夏梓木好奇地問：「裡面在做什麼？」
楊瑛摘下防毒面罩和手套扔進垃圾桶，道：「蔣棲眠今晚不知怎麼惹得陸先生不快，連夜被派往L國，方才被人帶出門的時候踩到壞了的井蓋，掉下水道里了。
「他腿被劃拉開一大個口子，就被送回來治療了。」
「下水道？」夏梓木忽然明白了楊瑛戴防毒面罩的原因。
她還想再問幾句，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接通，止行川的聲音從裡面傳出：「我輪胎爆了，這會兒還在研究院門口，你那裡有備用的嗎？」
夏梓木摸不准這是止行川找的藉口還是輪胎真的爆了，沉默著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的人大概猜出了她的顧慮，道：「你如果不方便，可以請人送出來。」
夏梓木猶豫片刻，道：「你把輪胎的型號告訴我，我幫你問問。」
「好。」
楊瑛等夏梓木掛斷電話才問：「你要找輪胎？」
「嗯，我朋友車胎爆了。現在就在研究院門口。」
「你要的這種型號的輪胎我那兒剛好有備用的，可以拿給你。」
夏梓木默了默，道：「可以請你幫我送出去嗎？」
她現在暫時不想見止行川。
楊瑛欣然答應：「沒問題。你朋友長什麼樣？」
「男的，個子挺高，就在門口，你出去應該就能看到他。」
「OK，我這就去。」
楊瑛走出去兩步，忽然想起自己忘記談價錢了。
回過頭時，夏梓木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口。
她想了想，沒有追上去，而是去找輪胎去了。
反正夏小姐的朋友應該會把錢給她的，只要能給錢，找誰都一樣。
......
夏梓木回到陸景灝的房間，推開門，房間內一片漆黑。
開了燈，就見陸景灝半坐在床上，背靠著乳白色的枕頭，直直地望著她這邊。
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心虛。
她隨手把包放在沙發上，脫下外套，「你怎麼沒開燈？」
陸景灝靜靜盯著她，沒回答。
夏梓木心更虛，視線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注意到桌上的一箱零食。
「你買的零食？」
陸景灝終於開了金口：「棲眠送過來的。」
夏梓木拿了一袋零食拆開，「對了，你為什麼要把蔣棲眠送出國？L國生存條件挺艱苦的吧？」
「他說你給我帶了綠帽子。」
陸景灝的嗓音平淡沉穩，像是事不關己的敘述。
夏梓木手一抖，剛拿出來的薯片差點掉地上。
她故作鎮定地把薯片吃進嘴裡，乾笑道：「他這麼亂說話，確實該罰，哈哈哈......」
她笑完，陸景灝卻沒有捧她的場。
夏梓木再次轉移話題：「你今天身體怎麼樣了？我看你氣色好了一些。」
「比昨天稍微好些。」
「哦。」
氣氛突然沉默下來。
良久，等夏梓木快要啃完最後一塊薯片時，陸景灝總算開口。
「小乖，過來。」
夏梓木扔掉零食袋，走到床邊。
「怎麼？」
陸景灝伸手把她拉進懷裡，在她發間輕嗅，「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氣味。」
他話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夏梓木再不懂就是情商感人了。
「我今天坐止行川的車回來的，應該是在車上染上的味兒。」
她原本是坐在床沿上的，念著他身體還沒好，擔心他抱得辛苦，乾脆脫了鞋上床，輕輕地靠在他胸口。
陸景灝下巴擱在她肩上，溫熱的吐息盡數落在她脖頸間。
隔著髮絲，有些微的癢。
「剛剛你和他在樓下說了什麼？
「都送到家了，還依依不捨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