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上折順天帝,道是王妃近來憂思慮重,夜夜驚夢,為了安撫王妃,決意陪王妃回趟江南,替冤死的岳父岳母重做道場,以求王妃能放下心結。
軒轅逸將摺子在南書房壓了五天。
第六天,留在沂王府替軒轅澈診脈的陸太醫和曲太醫被沂王趕了出府。
第七天,皇后娘娘賞下的秀影姑娘在給沂王妃沏茶時,失手打翻了茶盞,燙傷了沂王妃。沂王爺倒也沒怎麼為難,讓人將秀影姑娘送回了皇宮。
與此同時,讓人去請了棲霞寺的住持方丈在王府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
又重金尋了一個與他命相相和的,由住持方丈幫著剃度替他出了家,一身侍佛。
消息傳出後,京都一時之間喧然不止。
又過得五天,京都城裡不知怎的就起了一股子流言。
那流言先是由江南那邊來京都的行商的商人說起的。說是眼下南邊都在傳當今聖上嫉賢妒才,對曾經幫他奪天下的功臣不但沒有賞賜還猜忌不已,大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意思。
先前這話還只是在小範圍內傳一傳,但不知怎的後來國子監的學士們也慢慢的在傳,續而便是連朝中大臣也被這風言風語弄得戰戰兢兢。
特別是那些有功的武將,他們都是從順天帝還是燕王之時便追隨左右的,是拿命搏來的榮華,若是這榮華享不了不說,還得來個不得善終,那可真是要命!
一時間,大慶朝人心浮動。
偏在這時,鎮守漠北的總兵八百里加急,遞了消息進京都,說是邊關時有小股韃靼相擾。卻又不曾正面磨擦,時不時的打個暗戰,搶些東西便走。
便有人猜測,韃靼是不是要重新南下,侵略大慶。
如此這般過了張半個月,轉眼便進入了十月的下旬。
中秋節將至。
順天帝使人宣了軒轅澈入宮,說是大家一至過完這個中秋,之後便准了沂王爺的摺子,准他離京。
這日,軒轅澈自皇宮回了沂王府。
照例先去看他的寶貝阿若去了。
蘇慕雲親自侍候了他洗手擦臉,從奶娘手裡接了阿若放在他懷裡,一邊輕聲道:「真的准了?」
「嗯,准了。是說一起過個中秋節,之後再上路。」
蘇慕雲便「哼」了一聲,冷冷的道:「這中秋節一過,天便眼見著冷了,我們阿若這么小,要吃足苦頭了。」
軒轅澈便笑了道:「放心,不會你和阿若吃苦的,我自有安排。」
蘇慕雲想著不管怎樣說,總算是要脫離這牢籠了,路上只要將保暖的工作做好,也沒什麼大不了。一時間,心頭便又有了雀躍的心情。
「奶娘說也要跟我們一起走,松林哥他已經在出手手裡的鋪子了。」
軒轅澈點了點頭,蘇慕雲沒什麼親人在世,對她來說,打小侍候她長大的奶娘,還有一起長大的奶兄與丫鬟都算得上是個親人了。
「你讓他們這幾天便動身,不要跟我們一起。」
蘇慕雲點頭,知曉軒轅澈這是為了不引起懷疑。
「你伯父那邊,你是不是該去走一趟?」軒轅澈看了蘇慕雲。
「伯父那邊打年前我隱晦的告訴伯母,王爺有歸隱之意後,伯父的便將生意往北邊擴深了。」蘇慕雲輕聲道:「兩個哥哥,一南一北主持著,鮮少回京都。」
軒轅澈點了點頭。
他記起,蘇家的二分少爺好像娶的妻子也是一南一北當地的商戶嫡女。如此到有些佩服起蘇尚和的魄力來。
懷裡的阿若眼見得軒轅澈只顧跟她的母妃說話,不再逗她玩了,呼呼的喘了兩口粗氣,又伊伊呀呀的叫了幾聲,眼見軒轅澈還不回過頭來。「哇」一聲,哭了起來。
「阿若,阿若乖,阿若不哭,父王跟你玩。」
果然,閉了眼「哇哇」大哭的阿若,一下子便不哭了,兩隻眸了緊緊的凝了軒轅澈,每當軒轅澈將手裡的面具拿開,露出臉時,阿若便會發出「呵呵」的笑。
沒玩多久,屋外便有小丫鬟的聲音。
「王爺,紅綃姐姐使了人來回話,說是有客人在書房等王爺。」
軒轅澈便將手裡的面具塞到蘇慕雲手裡,起身道:「你陪阿若玩吧,我去去就來。」
蘇慕雲笑了抱過阿若,道:「我跟阿若送送你。」
軒轅澈自是不曾拒絕,由著她母女送到廊檐下。
書房裡,才看到軒轅澈軒昂俊逸的身影,坐著的人便齊齊站了起來。
「王爺。」
軒轅澈擺了擺手,「兩位遠道而返辛苦了,不必拘禮。」
「謝王爺。」
屋子裡等候軒轅澈的正是丑牛與子鼠二人,而之前早他二人回府的己蛇也陪在一側。
軒轅澈才落座,紅綃便託了紅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盤沏了三盞熱騰騰的茶進來。待奉了茶又低眉垂眼的退了下去。立在門外等候軒轅澈的吩咐。
長相最是普通的子鼠笑了對軒轅澈道:「紅綃姑娘越來越是伶俐了。」
軒轅澈端了手裡的茶盞,才揭開蓋,便香氣撲鼻,正是他最愛的玉溪鐵觀音。耳邊又聽到子鼠對紅綃的讚賞,不由便挑了唇角笑道:「子鼠先生手裡可是有合適的人,想替她牽個紅線!」
子鼠聽得一愣,錯愕的看了軒轅澈。
不僅是他,便是丑牛和己蛇也甚是驚訝。
之前因著與軒轅澈有約,他不找他們,他們便不上門。是故,當初紅翹的事件,他三人也只是隱約知曉,在得知軒轅澈對紅翹的處罰後,也沒覺得怎樣。雖說納妾納美,但似軒轅澈這樣的人,這世間可還有女人能美得過他?
因此,三人都覺得軒轅澈怕是對聰明沉穩的紅綃有些心思。不想,軒轅澈眼下卻大有要將紅綃許人的意思!難道說真如傳言,軒轅澈一生只得一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