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跌,將自己的臉便送到了那團雪球對面,小狗看著睜了圓溜溜眼睛看著自己的阿若,它聳了濕濕的鼻子到阿若跟前嗅了嗅,下一刻,伸了紫紅的舌頭給阿若洗起了臉。
「啊呀!」奶娘驚叫一聲,連忙跑了上前,想要抱起阿若。
誰曾想,阿若卻是霍然伸手,一把攥住了小狗,連毛帶皮的拎了起來。
「汪汪汪……」小狗蹬了四條短短的小腿在阿若跟前踢打著。
「阿若,快扔了,小心它咬你。」奶娘急急的對阿若說道。
雙全也幾步跟了上前,輕聲對阿若道:「阿若鬆手,你這樣抓著它會痛的!」
阿若抬頭看了看雙全,又看了看奶娘,下一刻誰也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阿若照著光溜溜露著肚子順帶著也露點的小狗的那一點,狠狠的一把抓了下去。
「汪……」小狗發出一聲淒歷的叫喊聲。
「我的小郡主喂!」雙全一把將小狗從阿若手搶了出來,照著雙福便扔了過去,「拿出去。」
雙福看著痛得兀自「汪汪汪」亂叫的小狗,又看了看一臉疑惑的阿若,忍了笑道:「阿若,你這是想幹嘛啊!」
只有奶娘明白是怎麼回事,她紅了臉抱了阿若去洗手,嘴裡埋怨道:「雙福你要弄也弄只母的,怎的就弄了只公的來。」
雙福卻又是跳腳又是拍手的站在原地放聲大笑。
奶娘將阿若抱到溫著的水壺邊,打了水一邊替阿若洗手一邊對阿若道:「阿若你又不乖了!」
起先神色懵然的阿若此刻聽了奶娘的話,害羞的低了頭。
奶娘拿了乾淨的帕子替阿若擦過手後,輕聲道:「你下次還這樣嗎?」
阿若搖了搖頭。
奶娘想了想,還是道:「那說好了,如果你下次還這樣干,奶娘就告訴夫人了。」
阿若點了點頭。
奶娘這才重新將她抱在懷裡,看了眼屋外的天,輕聲道:「還早,阿若再睡一會兒?」
這孩子!
奶娘一個頭兩個大了,往常也不沒這樣啊,怎的今天就認上死理了!
「我去找主子和夫人。」
雙福甩了手便朝外走。
「雙福……」雙全一急,跟了出去,一把拽了雙福,壓了聲道:「找,怎麼找?你……」
雙福抬手指了批天,對雙全道:「這都什麼時辰了,你當真以為我們家主子是那一夜七次兒狼啊!」
「說什麼呢?沒羞沒臊的!」
雙全紅了臉瞪了雙福,輕聲道:「你就去外面溜一圈,我在屋裡哄著小郡主,只要她不鬧就行了。」
雙福搖了搖頭,可是在看到雙全嚴歷的目光時,只得點了點頭。
稍傾卻又想起適才的事,於是喊住了返身朝屋裡走的雙全,壓低了聲音道:「姐姐,小郡主為什麼會抓狗狗的……」
雙全狠狠的瞪了一眼笑得欠抽的雙福,可又知道不告訴她,定沒個罷休,壓了聲音飛快的道:「郡主喜奶的時候喜歡抓奶娘。」
「抓奶娘?」雙福一愣,眼見雙全逃也似的進了屋,下一刻,雙福爆發出一陣忍俊不禁的笑,「哈哈,抓奶娘,抓奶……」
屋子裡響起雙全的一聲怒吼,「雙福!」
雙福飛快的掩了嘴,忍了笑,撒了腳丫子往外跑。
微涼的風打在身上帶起了淡淡的冷意,下一刻,一雙手便將她撈進了一個溫熱的胸膛。
小舟還在盪啊盪,小舟里的人此刻卻是並排躺了,仰望著頭頂那片燦爛的星空,一時間誰也不想開口,破壞這片寧靜這片美好。
忽然間,躺著的蘇慕雲身子側了側,微仰了頭,似是在辯別著什麼。
「怎麼了?」軒轅澈起身半擁了她,探手取了一側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蘇慕雲回頭看了軒轅澈,「我好像聽到阿若大哭!」
軒轅澈笑了道:「她白天玩累了,這會子怕是睡得正香呢!」
蘇慕雲又側耳聽了聽,待真的聽不到什麼聲音後,才鬆了口氣,靠進軒轅澈懷裡。輕聲道:「怕是沒幾天這逍遙快活的日子了。」
軒轅澈聞言先是默了一默,續而輕聲道:「不會的,這日子才剛剛開始呢,你要是住厭煩了,我們再換個地方便是了,到哪都是逍遙快活的。」
蘇慕雲笑了笑。
現在已經是洪熙三十六年的春,也就是順天三年。
如果一切照前世的軌跡走,在明年的這個時候,順天帝軒轅逸會突發惡疾而死,晉王軒轅驥雖說是已經廢了,也許不能如同前世一般逼宮。可是,事情真正的走向誰知道呢?
她的心裡像揣了只兔子一樣,總是七上八下的跳著,沒個安定。有時候想著,她們已經遠離了京都,遠離了朝堂,那一切都跟他們沒關係了!可是因著身邊的這個男人不同凡響的身份,終究一切只怕只是自己美好的願望罷了!
「京都里這兩天沒消息傳了?」
軒轅澈將披風替蘇慕雲緊了緊,柔聲道:「有,明六爺寫了信來,說是去年的盈利又翻了一番,我就是養十個八個孩子都沒問題。」
蘇慕雲「撲哧」一聲笑了,抬手拍打了軒轅澈道:「你當我是豬啊,一窩就十幾隻。」
「我到是想你一窩就解決問題呢!」軒轅澈「嘿嘿」的笑了道:「這樣也省得我隔幾年就得做次和尚是不是?」
「就你嘴貧!」
蘇慕雲羞怒的瞪了軒轅澈一眼,那似嗔似怨的一眸卻是說不出的嫵媚多情。只看得個軒轅澈再次春心蕩漾不己。
而原本低沉的氣氛因著他們的這一番打鬧,瞬間便輕鬆了很多。
「撲通」
響起石子落水的聲音。
「什麼人!」
軒轅澈霍然直身,目光瞬間銳利的掃向四方。
蘇慕雲緊緊的攥了她的手,急聲道:「有人嗎?」下一刻,失聲道:「阿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