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倆聊了很長時間,說了很多話。
唐玉琴才起身要走。
安悅說道:「已到飯點,不吃飯嗎?」
「你和他還沒有離掉婚,這裡也還是你的家,在自己家裡吃頓飯有什麼。」
唐玉琴默了默後,說道:「在這裡,我吃不下去了,總會想到他做過的事,面對著爸媽,我也難受。」
「錯的又不是你,你自責做什麼?」
「吃了飯再走吧,等你回到娘家,早過了飯點。」
唐玉琴說道:「就算過了飯點,我媽也會給我留飯菜的,我回去吧,免得我媽擔心。」
安悅抿了抿嘴,說道:「你的娘家人很好,大嫂,你還是比我幸福的。」
她的娘家人跟唐玉琴的娘家人比起來,還是差了點兒。
就是現在她和娘家人和解了,安悅心裡還是有根刺。
哥哥們跑去秦氏集團揍秦文天,她猜到,但不阻止,也知道不讓哥哥們發泄一下,他們會更加的自責。
唐玉琴想說安悅的娘家人也不差的,想起了過去幾年安家人的做法,到了嘴邊的話,她又咽了回去。
「我爸媽兄嫂都很疼愛我,說娘家的大門永遠為我打開,我只要受了委屈,受了欺負,回到家裡,都有依靠,也會有家人替我出頭。」
若不是娘家人的堅持,她也無法下定決心和秦文天離婚。
「果然,女人在婚姻里想不被欺負,要麼自己足夠強大,要么娘家給力。我兩樣都沒有。」
安悅自嘲地笑了笑,「大嫂要回家吃飯那趕緊回去,別讓你爸媽擔心了。」
唐玉琴沉默地看了她片刻,便轉身走了。
等她走後,安悅便將丈夫的相片,掛回原處。
又環視了一遍後,她才拿起手機,走出房間,關上房門後,轉身下樓去。
面對安悅的挽留,唐玉琴拒絕了。
但對於公婆的挽留,唐玉琴推拒不掉,最終還是留在秦家吃飯。
吃過飯後,安悅送唐玉琴出去。
秦父秦母拿了很多補品讓唐玉琴帶回娘家去。
唐玉琴推拒不想帶,秦母讓安悅拿著送她出門。
「爸媽,我家裡不缺補品的,我媽天天吃補品吃到看到補品都想吐了。」
安悅說道:「你媽媽剛出院不久,爸媽還沒有時間過去看望她老人家,給點補品你帶回去,那是爸媽的一點心意。」
「拿著吧。」
秦太太說道:「安悅說得對,你拿著吧,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媽媽現在身體好了很多吧?」
「改天,我和你爸過去看看她。」
雖說兒子和玉琴快要離婚了,但親家母住那麼長時間的院,有自家兒子的手筆。
秦父秦母愧對親家。
最近淨顧著自己傷心難過,在親家母出院後,還沒有去探望過,是他們的不是。
老夫妻倆更怕他們去了唐家,會被唐家拒之門外。
秦父問了句。
他還是惦記著孫兒女的,兩個孩子雖說經常回外婆家裡,卻也是他夫妻倆看著長大的。
對長孫和長孫女的感情,自然深一點。
對於秦凡和秦月,秦父更多的是愧疚,只想著補償那對孫兒女。
「嗯,快要放寒假了。放寒假後,他們說要去看雪,北方那麼冷,擔心他們去了受不了。」
唐玉琴有點無奈地道。
「他們想去就帶他們去玩玩,我們南方的人,對雪是很執著的。記得幫他們多帶點厚衣服,要買那種特別厚的,我們平時穿的那種外套,去了北方是不頂用的。」
唐玉琴笑了笑後,說道:「好,我聽爸媽的,等他們放假,就帶他們去看雪。」
秦父秦母送著兩個兒媳婦到屋門口便停了下來。
安悅繼續拎著東西送著唐玉琴出去。
穿過院子時,唐玉琴問安悅:「安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帶孩子去北方看雪?」
安悅說道:「凡凡和月月還小,等他們再大一點再說吧。」
她不敢隨便帶著孩子出遠門。
怕脫離了沐長風的勢力範圍內,秦文天對她和孩子下毒手,沐長風遠水救不了近火。
唐玉琴便沒有再邀請。
走到她的車子前,安悅幫她把東西放上車,叮囑了她兩句:「開車慢點。」
「嗯,我會的,你多陪陪著爸媽,他們也不好受。」
安悅說道:「我的陪伴不能讓他們好過,只會更加的難受,孩子們快放寒假了,等孩子們放假了,讓他們天天去陪孩子,就會好一點。」
唐玉琴嗯著。
「天宇陰壽那天,大嫂還要去墓園嗎?」
「要不,大嫂不要去了,我帶兩個孩子去,與天宇獨處一下,天宇都沒有見過長大的兩個孩子吧。」
想到沐長風和天宇的兄弟情,長風應該會帶孩子們去給天宇上墳的,安悅又不說了。
唐玉琴想了好一會兒後,答道:「那,你帶孩子們去吧,我不去了,在家裡陪陪我媽,給我的孩子們買幾套冬裝,一放假就帶他們飛北方冰雪世界,玩到過年再回來。」
要是孩子們玩得開心,不想太早回來,她還會帶著孩子留在北方過年。
「好。」
唐玉琴上了車。
在安悅的目送下,開著車駛出了秦家大宅。
這是她待了十幾年的婆家,她以為她會待上一輩子的。
送走了唐玉琴,安悅沒有回屋裡去,而是在院子裡獨自漫步。
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天宇當初跳樓的地方了。
那裡是秦家的禁地,連傭人都不被允許進去打掃。
保留著以前的模樣。
安悅站在那棟小樓前面,腦海里浮現了當年那一幕。
雨不停地下。
天宇站在樓頂上。
他是個孝順的孩子,怕在主屋大樓里跳下來,會嚇到父母。
所以,他躲到了這棟小樓。
他任由雨水拍打著他,安悅在樓下沖著他大聲叫喊,他像是聽不見似的。
在安悅想進去時,他跳了。
安悅驚恐地看著那一幕,嚇得她都來不及尖叫,他已經跌落在地面上。
很快,他的頭部出血。
血流了很多。
只是下著雨,雨水很快衝走了血,卻形成了一條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