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琴知道安悅想嫁給沐長風的事。
在安悅回國後,就利用兩個孩子意欲接近沐長風,湊成一家四口。
但在安悅回國之前,沐長風已經和許雨晴閃婚,閃婚後還培養出感情了,許雨晴對兩個孩子也是極好,孩子們都叫她媽媽。
就是安悅回來後,兩個孩子都還是和許雨晴更為親近一點。
可能是安悅剛開始對孩子們是利用吧,兩個小傢伙鬼精得很。
感受不到親媽的疼愛,只有利用,感情天秤自然是偏向許雨晴這個養媽媽的。
況且他們三個月大時,親媽就拋下他們,遠走他鄉。
這些事,沐長風從來沒有瞞過孩子們,兩個孩子都清楚他們為什麼會被沐長風收養。
「安悅,長風是個好男人,我承認這一點,但是他已婚,他和他太太感情很好,沐大少奶奶懷有身孕,人家小日子過得幸福,你就不要去插足他們的婚姻了。」
「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你何苦吊死在沐長風這棵樹上。」
唐玉琴溫聲勸著安悅。
記得她剛知道安悅肖想沐長風時,她也勸說過安悅,但是安悅聽不進去,似乎還很生氣,說她沒有資格說,陰陽怪氣的。
當時她還奇怪得很,不知道自己的好心相勸,為何會讓安悅暴怒,對她陰陽怪氣。
「我早就放下了,長風永遠都不屬於我,我想開了。」
安悅自嘲地笑著,「我跟他是從小就認識的,一起長大,如果他愛我,早就愛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是我想不開,總以為只要我刺激一下,他就會有反應,證明他是喜歡我的。」
「結果是我開丟了真正愛我的男人……大嫂,我好想天宇,好想好想他,我想去找他,跟他說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好好補償他。」
說著說著,安悅淚流滿面。
唐玉琴的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滑。
妯娌倆在感情上,都成了受害者。
她們誰也不好過。
但她還是堅持要報復秦文天,這樣做,也是在挽救唐玉琴,讓唐玉琴識穿秦文天的真面目,不要再被秦文天騙了。
「安悅,不要說傻話,你和天宇還有兩個孩子呢,凡凡和月月才多大?你夫妻倆都不負責任,孩子出生後,都沒有盡到父母的責任。」
「如今天宇不在了,你可得照顧好你們的孩子,培養孩子成才,那樣才能告慰天宇在天之靈。」
安悅想死。
唐玉琴再傻也能聽得出來。
她體會不到安悅這幾年來過的日子,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痛苦,她想,安悅其實不好過,過得很痛苦的,只是安悅一直掩飾得很好。
讓大家以為安悅沒心沒肺,只想著追求沐長風,不在乎兩個孩子。
再沒有感情,兩個孩子都是安悅懷胎十月所生。
「他們有長風和雨晴,他們也更喜歡那個爸爸和媽媽,我這個親媽……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笑話。」
安悅話里有著自責,「我是對不起他們。」
她早就向沐長風和雨晴託孤的了。
就算她死了,沐長風和許雨晴也會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培養成才。
跟著她這個親媽,反而不好。
她不會教育孩子。
安悅不吃醋。
那代表沐長風夫妻倆對兩個孩子是掏心掏肺的好,視孩子為親生。
人心換人心。
孩子們的感情真摯。
誰對他們好,他們心裡一清二楚。
「既然知道對不起他們,就要好好地彌補他們。安悅,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不好受,出了這樣的事,我都想過死,可是我死了兩個孩子怎麼辦?」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我們都是當媽的人,哪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像根草那樣。」
「過去是我們不知道真相,怪你,對兩個孩子也不公,如今……都過去了。爸媽也是很後悔當年那樣對兩個孩子的。」
唐玉琴抽了紙巾擦著淚水,又抽了紙巾遞給安悅擦一擦,聲音哽咽:「安悅,我們都要好好地活下去,雖說秦文天是我丈夫,但我也要說一句,你若是死了,那就如秦文天所願了。」
「你報復他,不就是要讓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不就是想看著他也痛苦萬分嗎?」
「你都還沒有看到那些結果呢。」
安悅擦著眼淚。
良久,她調整好情緒,說道:「我不會隨隨便便就死的,就算要死也得拉上秦文天墊背!」
秦文天這個人毒得很。
誰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安悅都覺得秦文天會對公婆下手,至於她就更不用說了。
她只要出了門,總是容易出意外。
哪有那麼多意外,那不過是秦文天在背後製造的人為意外。
她命大,也因為沐長風安排了人暗中盯著她兼保護她。
沐長風其實很討厭她了。
但看在死去地天宇面子上,又因為她是兩個孩子的親媽,沐長風再厭惡她,還是讓人保護著她,不讓她被秦文天整死。
唐玉琴不接話了。
她剛剛是勸安悅好好活下去,才會說那些話。
真正讓秦文天死,她還是不忍心的。
怎麼說,那都是她深愛了十幾年的男人。
也是她兩個孩子的爸爸。
「安悅。」
唐玉琴忽然問道:「如果文天放棄一切,你願意原諒他嗎?」
她的一切是指秦家的所有家產。
安悅不答反問:「你認為他會放棄一切嗎?他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一切,他怎麼可能放棄一切。」
頓了頓,她又說道:「大嫂要是有本事勸得他放棄一切,搬離廣城,不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時間長了,我可能會放下對他的仇恨。」
唐玉琴不敢保證,但她想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說服秦文天放棄一切。
以他的能力,白手起家也不難的,況且她還有家底,可以助他重新起家。
他們自己撐起屬於他們的藍天。
「大嫂去醫院看過他了吧,他有什麼變化?」
唐玉琴沉默。
秦文天給她的感覺,還是老樣子。
唉!
唐玉琴在心裡嘆口氣。
或許,她高估了自己在秦文天心裡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