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葬禮
大抵是常常被野獸人洗劫，也可能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或者僅僅是因為西格瑪在當地不受待見。
一座神殿矗立在道路北側，林奇與維斯蒙德的中間。
西格瑪神殿的石壁上布滿撓痕，漏洞與裂痕隨處可見，更糟糕的是它的穹頂，下雨天躲在裡面還不如在外面淋雨。
可以想見，沒有牧師存在。
來去行人只會用憐憫、憤慨的視線打量它，而不是去修復它。
壓根就沒人來做禮拜。
林奇沒多久就到了維斯蒙德的城門前，由於是白天，車輛在經受簡單的檢查後就被放行。
由於小鎮中乏善可陳，林奇都懶得多逛。
這裡不是某支騎士團的駐地，硬要說當地的莫爾神廟一定存在幾位莫爾騎士，白狼騎士也會在白狼神龕附近徘徊。
這種神殿騎士在每一座神龕旁都有。
此處唯一的特產恐怕就是隔壁森林中的木材，可問題是每一個在鄧肯瓦爾德森林建起的村莊都有這樣的特產。
來往的車輛和從米登海姆、卡隆堡來的商販，維持了維斯蒙德的最後一分體面，這讓它最起碼有著還算嶄新的居民建築，以及勉強過得去的石制城牆。
相比起薩卡爾鎮，維斯蒙德沒被商業從事者冷落，可它同樣沒有薩卡爾鎮那樣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來發展出一支遠近聞名的「曼納威之子」騎士團。
可能是因為矮人的離去，歐根還沉浸於悲傷中，一住進旅店就自閉在室內，簡直就像是第二個泰格里斯。
林奇百無聊賴地出了城，在附近逛了一圈。
除了樹木還是樹木，就連風景都沒什麼好看的。
林奇向北走了不知道多少公里，草木飛速掠向後方，半個時辰後，林奇望見了一條漫長的、向東北方伸展的山脈。
它大概是中部山脈在西方斷斷續續的殘留，就是它攔住了更北側的綠皮。
林奇翻過山後於山谷中搜颳了一圈，只找到殘存於此的孢子，還有零星幾支地精部落。
在送它們去見了搞毛二神後，倍感無趣的蜥人沿原路返回，於近晚時重返維斯蒙德。
林奇這時候推翻了之前的判斷，神諭師鬧騰地混雜在酒館中，在他回來時，歐根看樣子已經忽悠了不少傻子。
他是一點都沒掛念索瑞安，因為他又交到了新的狐朋狗友。
平靜的時間持續到午夜，小鎮不像米登海姆那樣熱鬧一夜，人們三三兩兩地分別，最終整座小鎮都陷入了黑暗。
林奇能聽見無處不在的呼嚕聲，如果沒被打擾，凡人們擁有一個安寧的夜晚。
為了讓這種安寧持續下去，林奇在守望時順手幹掉了幾群嘗試翻越城牆，進入小鎮中偷雞摸狗的野獸人。
威脅無處不在，林奇還順路撞破了幾起盜竊案，嘗試順手牽羊的小賊被丟到了城牆外，至於他們明天能不能安然返回，就得看他們信仰的神願不願意寬容他們了。
在這個時間唯有莫爾神廟仍在營業，對死者營業。
一陣急促的哭聲撼動了安靜，凡人的死亡是如此自然，就算沒有外患，疾病、衰老也會帶走他們的生機。
沒有人旁觀，一盞燈火從小鎮中亮起，兩個精壯的漢子打開屋門，手持防身的器具，飛速奔向城郊的莫爾神廟。
林奇能察覺到一些凡人被響動驚醒了，可他們只是警覺地在屋中拿著弩，向街道上眺望了一眼。
在真正能危害到他們的災禍發生以前，他們恐怕更願意隔岸觀火。
一位身著黑色長袍，手持黑色典籍的牧師匆促地隨男人們去往死者身旁。
關於死亡的聖歌於寂靜里唱響：
「我們為死者表示哀悼無論他偉大還是渺小他們擁有希望在夢想的盡頭死亡走向最深沉的夢鄉」
不管他之前是什麼身份，他確實得到了體面的葬禮。
也許最初莫爾牧師只是為了預防死者詐屍，而到處舉行安葬儀式，他們為每一個即將死去，或是剛死去的靈魂提供祝福，至於那些靈魂能不能安然抵達死亡的國度
莫爾在人間的先知們說，靈魂與他們無關，靈魂只屬於莫爾，能不能跨越死者之門得看莫爾的意志。
可是林奇知道，靈魂的歸屬於莫爾也無關，就算是死者的庇護之神都得與混沌諸神角力。
為了防止脆弱的凡人魂魄被其他力量先一步影響，林奇順勢隔絕了其他影響，他在這時候距離死者最近，就算是混沌四神都來不及與他爭奪。
沒讓林奇多等，深沉的、比黑暗更深邃的剪影落到了世間，黑色的烏鴉在夜空中徘徊，它們沒有血紅色的邪異眼眸，它們眼中只有平靜的淡然，與不可捉摸的沉思。
林奇仿佛聽見了沙粒從沙漏中落下的聲音，又好像聞見了玫瑰的香味。
從未有過的寧靜揮灑在林奇的世界裡，陰影不再張牙舞爪，被風吹動的森林不再像魔鬼一樣狂笑亂舞。
世間的所有都平靜了下來，步入了恬靜的夢鄉，而夢境的邊緣正是死亡。
該放手了林奇無比清楚這一點。
懵懂的魂魄在下一個瞬間就消失不見，烏鴉悽慘地鳴叫著，在夜幕下唱著哀歌，應和著地上牧師的唱詩聲。
它大概會前往傳說中的莫爾花園，成為其中的一朵黑玫瑰。
凡人或許會把這當成是美好的歸宿，但是林奇知道，就算是死亡都不能使凡人得到平靜，莫爾的神國正在至上天，那又被稱為混沌魔域。
他們只是變成了堡壘的磚瓦，和惡魔對抗的城牆或士兵。
夾帶著花香的輕風拂過林奇，祂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祂與凡世的聯繫有些太弱了，還不如尤里克。
或許是因為尤里克仍有聖火燃燒在世間。
烏鴉的哀鳴隱約間變了味，血光在一雙雙凌厲的眼眸中亮起。
一隻只鳥兒飛到了屋頂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的蜥人不是錯覺，它們看見了林奇。
「別去」
夢境的力量先一步退去，莫爾投向人間的觸角，被更邪異、更浩渺的神力趕走了。
鴉群戲謔地飛向天空，圍繞著小鎮盤旋了一圈。
它們最終沒能得意太久，因為林奇把它們變成了烤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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