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才襲營,後半夜就要大舉入侵了?那他早前的講和又是為了什麼?
朝夕想來想去,發現商玦的講和似乎僅僅只是換來了她!
待她一到,他就要毀了盟約再繼續打!
朝夕皺眉,這又是什麼強盜行徑?!
「姑娘,世子爺來了!」
朝夕瞬時回神,果不其然聽到左前方有一大隊腳步聲正朝著這邊走來!
朝夕粉拳一攥,正要轉身回帳,那靠近的隊伍里卻有人吹了一聲口哨……
「世子爺,難道這位就……」
那一聲帶著調笑的硬朗之聲不知為何忽然斷了,緊接著便聽那人語聲慌忙的道,「咳,末將還有事在身,請世子爺放心,明日出兵一定不會耽誤!」
話音落下,幾道腳步聲換了方向,只剩下一人走了過來。
子蕁朝朝夕靠近一分,「姑娘,世子爺面色不好。」
朝夕波瀾不驚,看到她,面色怎麼好得起來?
「站在外面做什麼?」
來人停在她三步之外,話音落定朝夕便轉身回了大帳,子蕁忙跟上扶著她,她腳步不停的走到那錦榻邊才停下,她未動,子蕁站在她身邊也不敢動。
因為,商玦跟了進來。
窸窸窣窣聲傳來,商玦似在解衣!
朝夕的眉頭瞬間緊皺了起來!
正在此時,子蕁忽然得了什麼指令一般的朝帳門口走去,她一動,朝夕下意識就想將她拉住,可這念頭一出便被她否定,她不能讓自己示弱。
最終,帳內只剩下了她們二人!
商玦站在不遠處,目光莫測的落在她身上。
商玦走過來,「嗯,我也要歇下了。」
朝夕眉頭一皺,商玦又道,「這裡是我的寢帳!」
商玦站在朝夕面前,身上仍然是那禁慾冷清的蓮香,他的語氣平靜,叫人生不出排斥,卻更叫人生不出親近,只叫人覺得他生而高高在上,理所當然被凡夫仰望。
現在朝夕便是那個凡夫。
她慌忙站起身來,「朝夕怎敢留世子帳中?」
她似是想走,卻沒辦法走,商玦定定站在她身前,沒有絲毫移步的意思。
他目光落在她臉上,朝夕仔細分辨,卻始終無法探查他的情緒。
「此帳是全燕營最為安全之地。」
他道出這話,抬手將朝夕一推,朝夕力弱,頓時倒在了榻上,他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將她腿彎一抬便將她掀上了榻,朝夕往裡頭一滾,回過神來時身邊已躺了一人。
暖被忽的罩下,她從頭到腳皆被蓋了住。
「明日還有戰事,莫擾我。」
他聲線溫柔,下命令之時的威懾感卻絲毫不含糊。
朝夕剛張開的唇不得不合了上……
「趙王病重,如今的龍虎騎受誰直領?」
微微一頓,朝夕又道,「龍虎騎幾位主將皆受命趙弋。」
他不問,她便不再多言。
片刻之後……
「趙弋非趙王后親生,如何得掌軍之權?」
朝夕抿唇一瞬,「不知。」
身邊人氣息微變,「是不知,還是不願說?」
「是……不知。」
話音落定,下頜之上又是一疼,他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便將朝夕半罩在身下,指尖落在她下頜,重捏著揚起她的臉,「你和他朝夕相對一整年,天下皆知他對你寵冠之名,政務權謀皆不瞞你,他的手段,你不知?!」
這是質問,語氣沉冽似有殺氣!
朝夕蹙眉,「再寵冠也不過是玩物,又怎知謀權機密?!況朝夕三年前已被發配至涼山行宮,朝夕離開之時,趙弋尚且還未有今日之勢!」
商玦指尖微松,接著道,「你不知他那些隱秘手段,總該見過他予龍虎騎主將的兵符!」
朝夕呼吸一輕,遲疑一瞬道,「朝夕眼瞎……」
話還未完,他的手忽然落在了她的雙眸之上,他掌心溫暖,指尖卻冰冷,好似蛇一般在她眼眸之上滑過,語聲莫測,「三年之前,你還未瞎。」
朝夕身子下意識的繃緊,商玦的手停在了她眼上!
最為薄弱之地被轄制,她絲毫不懷疑若她說的不對他的指尖會戳下來!
朝夕咬緊了牙關,商玦的話卻又響了起來。
「何況,你還有過目不忘之能……」
察覺到朝夕周身的氣勢一變,商玦忽然低笑了一下,「若趙弋知道你有此能,當年他可還會對你如此寵冠至極?我猜,他恐怕要後悔。」
「你怎知……」
「調令龍虎騎主將的兵符,明日午時之前。」
他利落打斷她的話,語氣絲毫不留餘地……
朝夕緊抿著唇未曾答話,商玦便空罩在她身上不動。
良久,朝夕微微頷首,「謹遵世子之令。」
商玦滿意了,身影一閃而沒,窸窣一聲,再度躺了下來,朝夕身子緩緩放鬆,攥住那被角擦了擦掌心冷汗,商玦此番目的達到,可她卻是一陣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