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戲精和撩精

2024-08-14 17:46:20 作者: 青花燃
  如果有人問林啾,劍君魏涼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能想到的,便是戲精和撩精。

  書里真不是這麼寫的啊!

  即便與柳清音結成道侶,雙雙飛升時,這位男主高冷依舊,只會在不經意之間泄/露淺淡溫柔。

  這朵高嶺之花,怎麼到她這裡完全變質了?

  林啾生無可戀地瞪著這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男人。

  魏涼重新把她拽回了懷裡。

  祭淵,到了!

  魏涼攬著林啾,踏出一步。

  飛劍先人一步劃破長空,帶著萬丈清光,襲向那漫天雷雲之間的大魔修。

  柳清音還在調息,慕容春一面護著她,一面替魏涼擋下來自身後的偷襲。他知道魏涼身上有傷,面對全盛的祭淵並不占便宜。

  魔修不修器,而是修意,元神受損時,最難抵禦魔修的攻擊。

  祭淵距離此地尚有千丈,但對於他們這樣的頂極強者來說,千丈便是面對面了。

  一道赤紅魔浪遠遠襲來,仿佛天地之間,忽然多了一片赤潮。

  到了三百丈處,赤色魔浪轟然捲起,在半空凝成一隻駭人至極的赤色骷髏頭,張著巨嘴,一口吞下了魏涼的飛劍。

  赤色骷髏攻勢絲毫不緩,再一眨眼,便到了近前。

  慕容春和柳清音不敢怠慢,當即祭出絕式,一輪滿月伴著漫天海棠齊齊綻放,抵住大魔修的進攻。

  那赤色骷髏的下頜沾到二人的劍影時,便像是被擊散的無數赤蟲,轟然散開。

  而魏涼,徑直帶著林啾,迎面向祭淵襲來的方向走去。他輕輕拂袖,把襲到近處的赤色骷髏凍成了細細/碎碎的冰粒子,嘩啦啦從半空落下來。

  「左邊?」他漫不經心地垂眸看了看林啾。

  林啾此刻已被眼前的風景迷住了。

  赤色骷髏被魏涼凍結之後,絲毫也不可怖,在陽光下,一粒粒赤色冰碴子閃耀著璀璨的光,人走在底下,就好像置身於赤色的冰雪城堡中一樣,處處是夢幻般的折射光芒。

  「真好看啊!」林啾喟嘆。

  魏涼嘴角微抽:「這個……好看?」

  林啾連連點頭。

  魏涼:「……」小妻子的審美真是別具一格。

  幾步之後,便與大魔修祭淵面對面了。

  祭淵是個長相絕美的美男子,穿紅衣,眉如墨唇如血,妖冶得驚人。想到他擄走柳清音之後那些色/氣的描寫,什麼熾/熱啊,低沉啊,促喘啊,靈活的***啊,加上血偶的配合啊……林啾的臉悄悄變熱了。

  被劇透過一臉之後,看著面前這位老司機魔修,林啾只覺得哪哪都性/感無比。

  淡定,淡定!林啾甩甩頭,盯向祭淵的左手。

  他的雙手都攏在寬大的紅袖中,看不出什麼異常。

  見到魏涼,祭淵抬起雙袖,像戲台上的小生一般施了一禮,聲線邪魅:「劍君,久仰。」

  他吐「劍」字時,魏涼的飛劍自他側後方旋迴來,隱在叮鐺灑落的冰晶之中,像一道白線,直切祭淵左臂。

  祭淵的施禮動作紋絲不變,但見身後虛空之中,血色小骷髏一隻接一隻爆開,抵住魏涼的飛劍,直到祭淵施完一禮。

  待他說出「仰」字時,湮滅在魏涼劍下的幻念骷髏已有上百之數。

  禮畢,祭淵的身影像是身處水波之中,輕輕一盪,便在原地化去。

  飛劍斬空,斜插在地。

  「呵呵,呵呵呵呵……」邪笑環繞四周,碰撞在簌簌掉落的冰晶上,激起無數回聲,「劍君的劍術……不進反退呀!」

  林啾忽然覺得有些眼花。她眨了眨眼,凝神去望。

  只見一道紅影隱在破碎墜落的赤色骷髏之間,所經之處,便留下一道奇異的赤線,勾勒出一個類似六芒星的圖案。

  冰晶不斷跌落,而這赤色圖案卻紋絲不動,仍然留在原地。動與靜詭異地結合,讓林啾心頭湧起些不太好的預感。

  「當心,他好像在布陣。」林啾提醒道。

  魏涼薄唇微勾。

  頭頂上方忽然傳來祭淵飄忽詭秘的聲音:「萬……魔……誅……心……」


  他的聲音仿佛凝成了實質,匯入方才勾勒出的赤線之間。赤線飛速凝實,在魏涼與林啾的頭頂上方生成一個介於虛實之間的巨大赤色法陣。

  魏涼劍指一併,只見斜插在地上的飛劍錚一聲離地而起,斬向赤線!

  然而,這仿佛能夠破開天地混沌的一劍,卻毫無阻攔地從那赤色法陣之中直透而過。

  「呵,」祭淵輕輕笑起來,「不必白費功夫了,劍君。這一式我已為你準備了多日,只欠一個時機,雙手奉上……嘖,若早知道你劍意退步至此,我也不必花費這諸多力氣。」

  赤色法陣上光芒流轉,節點相繼被流光激活,那赤色光斑滑過之後,法陣便像一隻壞掉的大燈泡一般,瘋狂地閃爍起來。

  閃得林啾眼花繚亂。她剛「唔」了一聲,便感覺到一隻大手輕輕捂住了她的臉。

  視野頓時暗了下去,獨屬於魏涼的幽暗冷香緩緩侵襲。

  林啾眨了眨閉起的雙眼,感覺到自己長長的睫毛划過他帶繭的掌心。

  她的心忽然寧靜了許多。

  誒?等等!

  林啾忽然發現,識海中的業蓮轉動得越來越快,絲絲縷縷介於虛實之間的赤線被引入識海,像是那滋補的養料一般,被業蓮大口吞噬吸收……

  遠遠地,傳來呼喊聲。

  「師尊!」「師尊!」

  慕容春與柳清音解決了剩餘的魔族,趕到了這赤色法陣外。

  柳清音心急如焚,當即祭出月滿清暉,一輪圓月爆在赤色法陣上,然而這法陣卻像是幻影一般,根本不會受到半點傷害。

  慕容春神情凝重:「這是……至純之意!」

  柳清音倒抽了一口涼氣:「只針對元神的攻擊?!師尊與魔主硬撼時,元神受了重創!祭淵他這是趁人之危!這可如何是好!」

  她毫不猶豫就往法陣上撞去。

  慕容春沒來得及抓住她,只見柳清音撲在最外層的赤線之上,便像是陷入泥沼一般,很難往前挪動分毫。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唇齒之間難以抑制地溢出了痛哼聲。

  慕容春想要把她扯回來,手指剛一觸到柳清音,頓時感覺到無數冷沁沁的冰針直直扎入神魂深處,饒是意志堅定如他,也下意識地鬆開了緊抓柳清音的手。

  微一撫額,慕容春並起劍指,召出青碧的靈藤,強忍著顱內針扎般的劇痛,將柳清音扯了回來。

  她的狀況比他慘烈得多了。

  他只是隔著她的身體接觸到那法陣,都已痛得差點失態,更何況是一頭扎在了法陣上的柳清音?

  劇痛令她的視線有些渙散,她的唇已被自己的牙齒咬破,鮮血汩汩而下。

  她顫抖著,掙扎著,站了起來,繼續撲向赤色法陣。

  那閃爍不止的赤色光芒之後,有她心愛的人啊!她只是在外面輕輕觸碰,便痛到了這個地步,那他在裡面又該如何承受!

  「師兄,」柳清音咬牙切齒,「這法陣,其實根本攔不住人!只不過太痛了,生生把我逼退了而已。你,送我進去!」

  慕容春瞳仁驟縮,低喝:「你不要命了!若是強行闖進去,你會活活痛死的!相信師尊,他們二人定能成功突圍的!」

  一聽這話,柳清音更是難以忍受:「他一個人也就罷了!還得護著那個林秋!以他的性子,定不會將她扔下的……他,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啊!師兄,這是師妹我第一次開口求你,你就幫幫我,送我進去吧!你若不答應,我只能跪下來求你了!」

  慕容春重重眨了眨眼,微微偏頭望著天,長嘆一口氣:「好。」

  他心中的焦慮其實一點也不比柳清音少。

  他深知與魔主一戰後,師尊的元神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根本不是區區幾日就能養好的。祭淵有心算無心,準備了這威力巨大的法陣來對付師尊,師尊能不能撐過去,還真不一定!

  這般想著,慕容春暗暗下定了決心。

  「師妹,你用殘月式,我將你反推入內。」

  柳清音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心,依言燕轉身回,祭出了一式單體殺傷力巨大的劍招。

  只見慕容春劍上靈藤飛舞,順著柳清音的劍身爬上殘月。他長劍一抖,靈藤緊繃,以殘月為弓,靈藤為弦,己身為箭,「咄」一下,直/射那赤色法陣!


  柳清音掩住櫻唇,發出了低低驚呼。

  慕容春已借著這股不容抗拒之力,突破赤陣,直直墜入幻陣之中。

  「師兄——」柳清音帶著哭腔,衝著慕容春的背影大喊道,「不!」

  慕容春已聽不到柳清音的聲音了。

  穿過赤色法陣後,他痛得失去了知覺,眼前的一切都變成極緩慢極緩慢的畫面,他甚至分不清眼前閃爍的究竟是紅光還是綠光。

  至純之意向來只出現在傳聞之中,簡單來說,便是雙方元神的角力,整個過程不動用任何靈氣或者肉/身的力量。

  魔修雖然修意,但元神的意念威力其實並不大,需要依靠靈氣來增大攻擊的效果。但只要使用了靈氣,便會被修士的招式所克。對於魔修來說,這也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除非能修成至純之意。

  眼前的祭淵,便領悟了這一門令修士聞者色變的絕技。

  慕容春雖然雙足已踏在了地面,但整個人卻是渾噩茫然,好像還在空中飄。

  痛到極致時,他已不辨疼痛了。只知腦海中嚶嚶嗡嗡,便是那無盡的傷害。

  『不可以……讓祭淵……為禍……蒼生……我死……不足惜……』

  就在慕容春忘卻了一切,決定自爆元神來擊傷祭淵時,整個世界忽然一靜。

  一個不滿的女聲在清清脆脆地在面前響起:「別搗亂!」

  慕容春吃力地凝聚了視線。

  刺目紅芒之中,面前白淨俏麗的女子如同九天神女下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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