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並不是什麼陰謀家,「人老精馬老滑」這句話用在他身上近乎完全失效,就算當年被算計的很慘,可這麼多年過去,也該緩過勁來了。
這位爺不知是不是練劍練的腦子裡都是劍法,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就看他這臉色,若是沒有深厚內力支撐,怕是早就抑鬱而終了。
指點林軒不過是順帶,更重要的還是藉助林軒這塊磨刀石磨鍊令狐沖。
疏不間親,林軒對此沒什麼意見,作為一個老千,林軒比誰都明白,做人要知足,一次沒收住手,就特麼穿越了。
指點過了林軒,風清揚見林軒若有所思,便開始指點令狐沖華山劍法。
華山劍法自有神妙之處,雖不如嵩山劍法氣勢雄渾,但變幻莫測,招式繁複,若是令狐沖盡得華山劍法之變化,斷不會被林軒輕鬆打飛手中寶劍。
怎奈令狐沖被岳不群影響太深,風清揚教育多日,出手仍舊有些斧鑿痕跡,做不到行雲流水,任意所至。
林軒領悟完畢,令狐沖也大有手收穫,兩人都是聰明人,也不廢話,一刀一劍開始交鋒。
令狐衝要藉助林軒領悟風清揚的教導,林軒也要藉機消化風清揚的指點,順便看看,能不能逼迫風清揚傳授令狐沖獨孤九劍。
寒光一身,林軒的橫刀斬向令狐沖左臂,令狐沖閃身避過,一招「截劍式」刺了回來。
「截」的意思是截取,截斷,以速度而言,令狐沖遠不如林軒,若是拼速度,比身法,令狐沖必敗無疑,風清揚略一思索,便想到了應對之策。
一劍攔不住,那就兩劍,兩劍攔不住,那就三劍,以劍招攔截林軒招式變幻,破解林軒的神速,一劍既出,後著源源傾瀉,如同長江大河,滔滔不絕。
白雲出岫、有鳳來儀、金玉滿堂、天紳倒懸、白虹貫日、蒼松迎客、金雁橫空、無邊落木、青山隱隱、古柏森森……
華山無限風光盡在奇、險二字中,奇,險往往與秀美相映相衍,因此華山劍術奇拔峻秀,高遠絕倫,招式處處透著「正合奇勝,險中求勝」的意境。
在風清揚的針對性指點下,令狐沖劍術沒有太大的進步,對付快刀的手段卻進步頗多,林軒一邊出手一邊思索,攻勢不免慢了一些,雖有奇招,卻總是被令狐沖在不經意之間破解。
兩人鬥了六十餘招,林軒福至心靈,由下而上,反手一刀,令狐沖揮劍抵抗,不想林軒手腕一翻,反手握刀,就勢一旋,打在令狐沖手腕神門穴之上。
神門穴是手腕要穴,輕輕一拍,令狐沖手腕無力,寶劍「噹啷」一聲掉落在地。
風清揚見此,大為不滿,說道:「明日再來。」
林軒樂得有人陪自己練刀,對此自然不會拒絕。
第二天,兩人再次到此比武,不過這一次準備充分,不僅有多人觀戰,更帶來了木刀木劍,讓兩人可以放心出手。
林軒輕輕掂了掂木刀,笑道:「令狐兄昨晚似乎沒有睡好,莫不是連夜學了什麼高妙劍法,這可要好好見識一番。」
令狐沖爽朗一笑,回道:「一夜辛苦,總歸學了半招劍法,林兄贏了我兩次,這一次卻是未必了。」
「哦,那便出手吧,林某領教華山派高招。」
話音未落,兩人同時沖向對方,林軒把刀橫在身前,看起來不像是要進攻,更像是在主動防禦。
令狐沖則是歪七扭八的刺出一劍,這一劍別說他這等名門正派的大弟子,便是剛剛學劍的小兒也能用的更好。
可不等劍鋒刺到刀鋒,林軒已經一個閃身,到了令狐沖左側,令狐沖似乎早有準備,寶劍迴旋,反手一握,順勢一送,刺向林軒右肩。
這一招變化不是別的,正是林軒昨日落他寶劍的那招。
林軒不閃不避,木刀向前一送,從下而上,點向令狐沖腋下。
令狐沖手腕一轉,寶劍畫弧,從上而下,刺向林軒肩窩。
兩人一連拆了數招,林軒速度極快,招招進攻,令狐沖速度比不過林軒,可出手同樣是招招進攻,每一次都好似預判一般,刺向林軒招式破綻,讓林軒不得不收手。
林軒心知風清揚沒忍住,把獨孤九劍傳了令狐沖,有這等高深劍法試招,對於自創刀法好處多多,因此並不急於求成,反而放慢了幾分速度,和令狐沖比斗招式。
獨孤九劍號稱破盡天下武功,靠的不是幾千幾萬種招式,而是料敵機先,隨機應變。
任何人一招之出,必定有若干徵兆,比如,林軒要進攻令狐沖左臂,眼光定會瞧向他的左臂,如果這時橫刀在右下方,自然會提起刀,劃個半圓,自上而下的斜向下砍。
令狐沖此時用的破刀式講究以輕御重,以快制慢,可他的速度比起林軒差了甚遠,如此打鬥必輸無疑,因此認真觀察林軒肢體動作,搶在林軒出招之前出手,爭得一線先機。
獨孤九劍是一門對悟性要求極高的武功,悟性越高,劍法施展的越好。
等到通曉了這九劍的劍意,則無所施而不可,便是將全部變化盡數忘記,也不相干,臨敵之際,更是忘記得越乾淨徹底,越不受原來劍法的拘束。
林軒有意相讓,借遇強則強的獨孤九劍以及悟性超神的令狐沖查找武功中的破綻,令狐沖則是完全沉浸其中,一招一式越發渾然天成,功力雖無長進,劍法卻是越來越強。
不管是刀還是劍,都是武器,既然是武器,便要在打鬥中成長,一個人悟性再高,武技再強,若無豐富的打鬥經驗,也難有成就。
金系唯一能夠無視這些條件的,唯有那位九陰大宗師,黃裳。
四五十歲突然有了武功,打鬥經驗為零,卻殺了數位高手,更是在打鬥過程中記住全部仇家的武功,這已經不是悟性,這特麼是開掛。
斗不多時,林軒也沉浸在了刀法領悟之中,辟邪劍法,旋風刀法,飛沙走石十三式三門武技越發圓融,非刀非劍,亦刀亦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