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醫療空間裡的四小時，但出來後的溫嶼眼睛酸脹得不行。
疲憊的溫嶼沖了個澡，又坐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打坐，這一坐，他居然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睡著了。
裴婉之單位今天有一年一度的退休幹部聚會。
作為退休的第一年，裴婉之無論如何都要去參加。
這樣的聚會自然也不會少了耿磊。
他們倆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是別人口中的模範夫妻。
在一起二十幾年，從來不吵架拌嘴，而且雙方單位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家庭情況，所以對他們也格外照顧一點。
裴婉之本來不想敲開溫嶼的房門，但是眼看著都快十點半了，溫嶼還沒有起床的意思。
她只能站在門口說句話，不管溫嶼有沒有聽見。
「溫嶼，我和你小姨夫去參加聚會了。
你想想吃什麼點外賣！」
裴婉之被溫嶼培養的沒有吃剩菜的習慣，家裡做菜的花樣多，但是菜量很少。
冰箱裡也很乾淨，幾乎是隨吃隨買，堅決把家人的健康放在首位。
本來裴婉之準備了三天的菜，誰知道昨天一高興，全給做了。
導致了今天冰箱裡只有一把青菜，和一捆掛麵。
裴婉之話音剛落，溫嶼就拉開了房門。
昨天坐著睡了一夜，溫嶼的脖子有些落枕，這會只要一動腦袋，帶著半個身子都麻！
「知道了，小姨，你們去吧！路上慢點！」
溫嶼想抬起手臂，可胳膊剛抬到胸口，從脖子上到肩膀的那一整條筋，扯得他眼淚差點都要飆出來了！
多虧溫嶼強忍著眼淚，笑著把他們送到門口，不然今天這聚會，裴婉之肯定不願意去了！
送走兩個人，溫嶼拿出針灸包，開始給自己扎針。
正搓揉著金針，感受著自己的力道，門鈴忽然響了。
溫嶼以為是倪軒竹又無聊了來找自己。
罵罵咧咧地起來就去開門。
可門一打開，溫嶼就愣在了原地。
「李奶奶？」
門外站著的是住在他們家一樓的李奶奶。
他家和李奶奶家還算熟，李奶奶的小孫女是溫嶼高中時的學妹，他記得自己上大一的時候，暑假裡還去過李奶奶家給她的小孫女補過課。
因為樓上樓下，兩家人關係也挺好，逢年過節李奶奶家包了餃子，都會送上來一份給他們。
「溫嶼啊！你拿自己練習醫術？！」
李奶奶雖然八十多了，但是耳不聾，眼不花，一開門，她就看見了溫嶼手上扎著好幾根針。
溫嶼看了眼手上的金針，順口拔下來，握在手裡。
「我睡落枕了，就給自己扎了幾下。」
「那個……小溫啊，你能下樓幫我看下你於爺爺嗎？
夜裡一直說冷，我量了好幾次，他的頭都不燙！
平時他最聽你的話，你去勸勸她，讓他別鬧了！」
李奶奶的老伴於爺爺，以前是個很開朗的老頭。
可是兩年前突然中風，醒來以後半個身子就不能動了，脾氣也變得怪異，三天兩頭家就找藉口說自己不舒服。
弄得全家都要請假來家裡陪他。
不過他最聽溫嶼的話。
每次他一鬧脾氣，溫嶼過去准有用！
就是好幾次溫嶼想幫他治療，老頭子都很不情願。
「不麻煩，李奶奶你等我一下，我拿著東西哈！」
扎了這一會針，溫嶼的脖子總算舒服多了。
其實要帶的東西也不多，除了針灸包，他也就帶了個血氧儀和聽診器。
拿好東西，溫嶼關上門就跟著李奶奶坐電梯來到了她家。
大門一開，家裡各種藥味就撲鼻而來。
「於爺爺！我來看你了！」
溫嶼換好鞋，拿著自己的醫藥箱，笑眯眯地往於爺爺的房間走去。
於爺爺的床就在門邊，溫嶼一進去就看見身上蓋著兩層被，牙齒依舊打戰的於爺爺。
見到溫嶼來的，他也不會只是咧了下嘴，整個人依舊在發抖。
溫嶼放下東西，在於爺爺的頭上摸了摸他的頭。
額頭並不燙，甚至感覺比一般人該要低一點。
「於爺爺？你除了冷，還有哪裡不舒服？」
「頭暈、眼花、全身疼……」
於爺爺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溫嶼也發現他說話的時候舌尖發紅，嘴裡似乎有些充血。
掀開被子，溫嶼把手放在於爺爺的腿上按了幾下。
全身酸疼，怕冷，這兩樣都符合發熱的症狀，可是偏偏體溫還低。
溫嶼從來沒見過那麼奇怪的病情，只能把於爺爺的手放好，加上血氧儀，再給他檢查一下脈象。
李奶奶給溫嶼倒了杯茶，進來的時候溫嶼正在認真診脈，等到溫嶼把手拿下來，李奶奶才問道。
「怎麼樣啊孩子！你於爺爺是什麼了？」
溫嶼看看血氧儀上的數字，又拿起聽診器，在於爺爺的心、肺聽了一會，這才摘下聽診器，表情有些嚴肅。
「如果靠診脈和聽心率來說，應該是肺炎的症狀，而且於爺爺血氧飽和度很低，心率最高時候都能達到150、160，血壓忽高忽低，我建議吸氧，去醫院檢查！」
這還是溫嶼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
把脈的時候，他就發現於爺爺的血壓忽高忽低，很不平穩，而且脈象非常紊亂。
既有數脈之症，還夾雜著短脈、緊脈之症，可如果是寒熱交替，於爺爺的身上會有津液滲出，可是溫嶼剛才摸了摸，於爺爺後背乾燥，根本沒有汗水。
「要去醫院！那麼嚴重！」
李奶奶一直以為於爺爺又在裝病，想引起孩子們的關注。
可溫嶼那麼一說，她馬上又害怕起來。
「那我打120？」
李奶奶有些極了，開始四處找著自己的手機。
溫嶼拉著滿屋子亂轉的李奶奶。
「我們去三院吧！我有個熟人在急診，我給他說一聲，讓急診準備好，給予爺爺開個綠色通道！」
有了溫嶼的手機話，李奶奶才安心下來，去抽屜里找於爺爺的手醫保卡。
「好好！聽你的！三院也近！」
溫嶼也拿出手機，給陸海洋打了個電話，簡單的說明了情況。
陸海洋這幾天都值班，比起其他人來說，溫嶼還是比較相信陸海洋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