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這湖邊不過就幾個坐著釣魚的老人,有些老人還靠在躺椅上閉起了煙,像是在小憩。
怎麼也看不出是想買賣老物件的樣子啊。
時靜芸心下覺得有些古怪,正想朝著四處邊走邊看,就見大道上一個拎著菜籃子的老太太朝她走來。
老太太見時靜芸這東張西望的勁兒,心裡就有了猜測,「姑娘,你這是來收東西的吧?」
「對。」
時靜芸點一點頭,疑惑地問道:「先前不是說這裡經常有人交易嗎,怎麼我倒是沒見著呢……」
「還沒到點兒呢,你過一兩個小時再來吧。」老太太解釋道。
時靜芸笑了笑,感激地說道:「謝謝您啊,我這真是頭一回來,還以為是走錯了呢。」
「沒事沒事。」老太太擺了擺手,心裡也對幫了人感到高興。
——
時靜芸想著,難得有空進程一趟,去看看岑大夫也挺好的。
於是她循著記憶里的路線,從大道拐進巷子裡,走著走著卻沒聞見那一陣清洌的中藥苦味。
走近一瞧,果然是門扉緊掩。
倒是旁邊那間房子的門口,正坐著一個中年女人埋頭編著……竹籃?
不是曹玉媚還能是誰?
時靜芸走上前去跟她打了個招呼:「曹阿姨,您正幹活呢?」
曹阿姨幹活幹得專注,見時靜芸擋著光了才抬頭,看清來人後驚喜道:「呀,小時,你今天怎麼來了?」
「正巧來城裡辦事。」
時靜芸笑一笑,很自然地就在她身旁空著的小板凳上坐下了。
曹阿姨見她好奇,解釋道:「我這正編蝦籠呢。」
「熟能生巧嘛。」曹阿姨輕笑一聲,「剛開始做的時候總被竹編給扎破手指,漸漸地也就好了。」
時靜芸點點頭,贊道:「會編竹籃真的很方便啊,我看您身後這些竹籃倒真是不少呢。」
「是啊。」
曹阿姨聽她這樣說,面上也流露出幾分自豪來,接著說道:「我告訴你啊,岑大夫平日裡上山採藥用的背簍,就是我給她編的呢,質量好得都用了好些年了。」
時靜芸應了一聲,又問道:「曹阿姨,你知道岑大夫去哪兒了嗎?我難得來縣城,還想著來看看她呢。」
「她呀,又上山去了。」
曹阿姨一副習慣了的樣子,「不過上回她說沒什麼好藥材,我就問啊,沒好藥材你還在山上待那麼久,接過她說自己是去菜野菜了,最後背了一筐野菜下來。」
「野菜也不錯。」時靜芸啞然失笑。
「是啊,你別看岑大夫年紀大,其實是個很有趣的老太太。」
岑大夫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也絲毫不見減慢,「這蝦籠馬上就做好了,上回那些個釣魚的老頭就愛從我這裡買蝦籠。」
「蝦籠?」
時靜芸這才仔細地看她手上的竹編製品,想著自己那漁網撈魚也不錯,但是多多益善嘛,蝦籠也可以整一個。
於是她問道:「曹阿姨,您這一個蝦籠怎麼賣啊?」
「問這個做什麼……」
「這怎麼好意思收。」
時靜芸下意識的就要推拒,「您做這一個多辛苦啊……」
「行了啊,你就別推辭了。」
曹阿姨故作不滿地看著她,「雖然才見了兩面,可你這姑娘是真合我的眼緣,我是真想把你當小輩疼的。」
「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時靜芸笑笑,也沒再推辭,就收下了。
曹阿姨見她一點兒也不擰巴,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心裡又有些惋惜時靜芸已經結婚。
「小時,但你若是有什麼好友姐妹的,還沒有心上人的,也可以替她們介紹介紹啊。」
曹阿姨見縫插針地推銷道:「我兒子是真的不錯,就是嘴笨,不懂怎麼和姑娘家說話,整天就鑽研技術呢,但對家裡人那真是沒的說。
可是也找人相過兩次,可女方都嫌我兒子話太少,唉,真是成我一樁心事了。」
時靜芸見她這一副為孩子婚事操碎了心的模樣,很是理解地點一點頭,附和道:「找個合適的人結婚確實很難。」
「可不是嘛。」
曹阿姨一拍大腿,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若是像我們從前那樣盲婚啞嫁的湊合著過也就算了,現在自由戀愛了,年輕人都能自己相看著,可得擦亮眼仔細著才是。
所以我雖然急了給我兒子張羅著找對象的事兒,但他們若說急著結婚,我也是不同意的,到底是得先處著看看,才能知道合不合適。」
時靜芸不由自主地點頭贊同,想她上輩子就是想不通這個道理,懵懵懂懂地就信了趙文浩,才會一步步落得個狼狽下場。
曹阿姨一連說了好些話,也不見時靜芸反應,扭頭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小時,你怎麼了?發呆呢?」
「啊,沒、沒什麼。」
時靜芸這才回過神來看她,「曹阿姨我覺得你說得很對呢。」
「是吧。」
曹阿姨笑得更開心了,又有些好奇地問道:「小時,你這年紀輕輕的就結婚了,跟你丈夫肯定感情很好吧?」
聽到這話,時靜芸倒是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若是依照夫妻關係來看的話,他們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但也就是室友關係,平日裡話也不是很多……
而且封敬陽也說他們不過是迫於形勢才結的婚,雖然那天晚上他做了那些奇怪的舉動,但……
「還、還好吧。」時靜芸有些含糊地說道。
「還好?」
曹阿姨搖搖頭,並不相信,還打趣道:「我看你臉都有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