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急之下,譚青雲想再走兩步直接貼著時靜芸站著,腿部卻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譚青雲,你腿到底怎麼了?」時靜芸又問了一遍。
這回譚青雲說話倒是痛快。
「是啊,我剛才崴了腳了,走路都疼得要死……」
譚青雲說著,一陣委屈湧上心頭,高聲吼了一句:「看見我這樣狼狽的樣子,你滿意了?!」
時靜芸抿了抿唇,她雖然不喜歡譚青雲,但她也不喜歡在對方情緒看起來就要崩潰的時候刺激譚青雲。
「算了,你自己想好就好。」時靜芸聳了聳肩,「你要是沒什麼想說的,我就走了。」
譚青雲剛才情緒這麼激動,現在還在深呼吸著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她卻好像根本不在意,甚至還用目光對自己表示了同情。
譚青雲只覺自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惱也不是怒也不是。
「時靜芸!」她心有不甘地又叫住了時靜芸。
時靜芸無奈道:「……要我幫你叫人來接你回去啊?」
譚青雲又不樂意了,「誰要你幫我了!」
「行行行,隨便你。」時靜芸在心裡嘆了口氣,逕自離開。
——
她想著譚青雲向來與溫清清親近,就選她離開了,應該也輪不到是譚青雲被眾人欺負……
還是其他女知青看不慣譚青雲?
這倒是很有可能,畢竟潘玉佳應該第一個看不慣譚青雲。
不過溫清清最近應該都忙著討趙文浩的歡心,大概也沒有功夫去管譚青雲?
時靜芸掏出鑰匙解開門鎖,她現在還有些心不在焉的,鑰匙對著鎖孔對了兩次都意外地擦過邊沿。
想到向來囂張的譚青雲今天這麼狼狽,時靜芸心裡卻沒什麼幸災樂禍的感覺,反而有些感慨……
時靜芸想著心事,在客廳桌邊坐下,無意間注意到桌上正有什麼東西被窗外透過的陽光照射下散發著耀眼的金屬光澤。
她扭頭看去,就見一個方方正正的不鏽鋼水壺在自己右手邊不遠處。
似乎是封敬陽偶爾帶著的水壺?
正好渴了,時靜芸伸手就將水壺拿了過來,打開後仰頭大喝了一口。
「咳咳咳……」
咽下去的時候,時靜芸才反應過來,這水壺裡裝的居然是白酒。
壞了,她酒量不好。
「咳咳咳咳咳……」
時靜芸咳了半天才緩過來,之後便要起身去臥室拿自己的杯子倒水,大門卻「吱呀」一聲地被打開了。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果然是封敬陽回來了。
「封敬陽,你今天回來得晚了。」時靜芸嗔怪他,語氣中少有的帶著幾分委屈。
見時靜芸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封敬陽先是一愣,隨後走過來玩笑道:「怎麼?想我了?」
時靜芸沒說話,她搖了搖頭,動作卻十分緩慢。
封敬陽直覺她這狀態有些不對,走上前來關心道:「靜芸,你怎麼了?」
封敬陽連忙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往自己懷裡一拉,時靜芸直直地撞進他懷裡。
他只覺胸腔里的心臟重重地跳動了一下,見時靜芸遲遲沒有動作,他才追問道:「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時靜芸打斷了,「我一點兒都不高興,封敬陽。」
說著,時靜芸仰頭看著他,方才喝過酒的唇瓣還有些發亮,一雙含情美目也定定地看著自己……
封敬陽有些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努力將注意力轉移到時靜芸說話的內容上。
「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她,她們我都不喜歡,我相信我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她們肯定會幸災樂禍的,說不定還要落井下石。」
時靜芸默了默,嘆了口氣,「可是看見她受傷,我卻高興不起來。」
封敬陽一臉的疑惑,問道:「是誰?」
同時他的心裡也有些緊張,時靜芸說的人不會是趙文浩吧?
時靜芸卻像是完全沒聽見封敬陽說的話,繼續說道:「唉,還有她們兩個人也是,一個兩個的眼光怎麼就這麼差呢。」
封敬陽也終於發覺是哪裡不對了,他微微蹙了蹙眉,正色道:「你喝酒了?誰帶你喝的?」
說這話時,他甚至有些生氣,他是知道時靜芸不太能喝酒的。
「沒有……」
時靜芸終於有些反應,搖了搖頭,扭頭抬起胳膊朝著桌子上指了指,「是你的水壺。我正好渴了就喝了,誰知道裡面居然是白酒……」
「這種酒壺不方便清潔,只適合裝烈酒,因為在烈酒中微生物無法生存。」
封敬陽一邊解釋著,一邊看著時靜芸有些愣神的樣子,又覺得十分可愛。
「好了,我帶你回房間吧。」封敬陽提議道。
說著,他略略伸手想要將時靜芸的身子扶正,不想她卻是重重地甩了甩胳膊,抗議道:「不要!」
「聽話,我等會再給你弄點醒酒湯。」封敬陽放輕了聲音哄她。
時靜芸卻仍是搖頭,沉默片刻後,她突然抬手抓住了封敬陽的衣領。
封敬陽微微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就見時靜芸眯了眯眼睛一臉懷疑地看著他,問道:「我記得你以前是不喝酒的,為什么喝酒,老實交代!」
清麗的聲線卻難得地有些強勢。
封敬陽啞然失笑,想了想還是覺得「坦白從寬」,於是解釋道:「煩心事多的時候,就愛喝上兩口。」
時靜芸對於這個略顯敷衍的回答並不買帳,她有些驚訝地追問道:「你也會有這麼多煩心事?可你喝多了也會醉啊,你不真以為自己酒量很好吧?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