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鬱悶,不免坐立不安,在屋子裡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圈以後,我忽地站定。
「阿彩!」
「小姐!有什麼事?」阿彩聽到喊她,急忙從門外邁步走了進來。
「今天天氣是不是很好?」
「是啊……小姐!」阿彩一副摸不著頭腦的神情。
「外面是不是桃紅柳綠?」
「嗯……」阿彩更加納悶了。
我掐腰咬牙:「那還等什麼呀,當然是出門去了,不然待在這無聊的院子裡幹嘛?」
「小姐啊!」阿彩這下幾乎詫異的,要把一雙黑眼珠瞪出來:「以前你總說在這僻靜的別院中,悠閒舒適的很,怎麼這會子功夫就成了無聊了呢?小姐,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悶氣,恨恨道:「本小姐就想要罵人踢人了!」
「啊!」阿彩臉色微變,再看怯怯的站在門口伺候的小丫頭,更是把往裡偷看的腦袋,趕緊縮了回去。
看到她們如此受驚嚇模樣,心裡一軟,自己鬱悶憋氣,何必去找了這些丫頭的麻煩。
沉了半晌,終是對了阿彩吩咐道:「給我更衣,陪我去沁香樓!」
「沁香樓?」阿彩剛剛有些緩和的神色,又有些緊張起來。
「小姐,能不能別去了,將軍若是知道了……」
「他知道又如何,我偏要去,這是我的事,再說我也該去看看師父了。」我不耐道。
從沁香樓回來,就被慕容尚關在了別院不能隨意出入,隨後又進了柴房,左右算起來有大半個月下去,現如今我好不容易的了自由,第一件事當然是要問候一下我的師父蕭然了。
也不知,他這陣子過的可好……
少時,依舊做了一副男子裝扮,打著摺扇,帶了阿莫阿彩二人,乘車向那沁香樓趕去。
一路上,阿彩幾次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見我的盤問她才開口。
「小姐,上次我給小姐丟了蕭樂首送您的畫像,這次我們去,還是再去那個闌珊院再找找看,萬一就找到了呢?」
「嗯」我點頭應了,不過心裡卻沒有報多大的期望,畢竟已經過了這許多日子,那畫像說不定早被誰拿走了,或者有更大的可能,是被沁香樓打掃的夥計,當沒用的廢紙扔了也未可知。
再次走進沁香路的廳堂,看這裡依舊的人來人往,依然美曲琴音環繞。
諸多來消遣的貴門公子,文人墨客,都是一副附庸風雅的酸腐模樣,看著就令人有種想要上去抽兩耳光的衝動。
「哎呀!原是有貴客到了!我說今天怎麼有喜鵲一大早的叫個不停!」一個男人的聲音驀然從身側傳來。
聞聲轉頭,我挑眉,原來是沁香樓的掌柜……
「顏公子終於再次光臨沁香樓了,本掌柜真是覺得蓬蓽生輝啊!」
顏公子?我略略一怔,隨即回過味來,是了,上次離開之時自己確實說過自己是將軍府里養的人,叫阿顏,沒想到這掌柜竟然記得如此之清楚。
「大掌柜別來無恙,上次的帳目可去結清了?」我拱手施禮道。
「結清了,當然結清了,是將軍府的王大管家親自過來的。」掌柜興奮的說道,眼睛裡冒著洶洶的八卦之光,又是對我好一陣的打量。
最後還忘不了豎了大拇指道:「顏公子果然生了一副好顏色,怪不得會得到定遠將軍的鐘愛……」
「行了,這些閒話就不要說了,」我一臉不悅道,「現在問你一件事,我上次從闌珊院走後,你們打掃的夥計可給你說過我忘了帶走什麼東西?」
「東西?沒有啊,若是有的話他們一定會告知我的,在這沁香樓里他們可沒有膽子私自處置客人的東西。」掌柜語氣很是篤定。
聽他這樣說,我和阿彩無奈的對視了一眼,看來畫像真的是找不回來了。
「不過……」掌柜的忽然有些猶豫。
「不過什麼,快說!」我道。
「不過顏公子走後,那包了闌珊院的貴人倒是來過一次,奇怪的是這次沒有逗留,只待了半天就又走了,嘿嘿,幸虧顏公子走的早,要不然我把闌珊院讓給您住的事,一定會露餡,好險好險!」
「那貴人沒發現有什麼異樣?」我試探著問道。
掌柜的擺手:「怎麼可能呢,公子走後我可是立即讓夥計們把闌珊院好好的打掃過一遍,絕對不會看出什麼。」
我聽罷點點頭,心裡雖然有疑慮,但也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便拱手笑了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再叨擾掌柜了,我去看一下師父蕭然……」
說完,就要走,不料那掌柜的一聽說我要去找蕭然,急忙攔我道:「顏公子還是別去了,蕭樂首在你走後的第二天,突然說家中有事,要告假一陣子,然後就急匆匆的走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哎!」掌柜的說起這事,臉上的神色多是無奈。
蕭然不在?我瞬時不免有點失落,整個人都變得懨懨的,沒了初來時的興致。
那掌柜一看,面色上忽然有些怪異,吭哧了幾聲,才試探著說道:「顏公子,你是不是看蕭樂首很是投緣呢?」
「嗯」我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哪知那掌柜聽了這話,立時就變了臉色,忙道:「那本掌柜可是勸顏公子幾句了,定遠大將軍可不是一般的人,既然這般喜歡放你在他身邊,你就該對他一心一意,不可辜負了。
蕭樂首固然風姿錦繡,可……可顏公子也不能多生了心思,若是讓那將軍知道了,可是不得了啊!」
阿顏阿莫在我身後聽了這話,差點都笑噴了出來。
我更是一頭的霧水,這掌柜真是個想像力豐富的,竟然想到這上面去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蕭然我以後定是要見的,掌柜的就不要瞎操了心去!」說著一甩衣袖,轉身就走。
「哎,顏公子,顏公子你別走啊,我這也是為了你和蕭樂首好啊……」
好……好你個頭!
我本來就心情不好,讓這掌柜八卦了這幾句,更是不開心。
「小姐,咱們回府還是……」阿莫看著我臉色難看,似有怒意,關切的上來問。
「回府做什麼,去天上仙吃酒去……」我悶悶的道。
天上仙酒樓是我之前最愛去的地方,只不過後來嫁入將軍府,慕容尚便很少讓我象之前那樣到處亂跑。
我那時眼裡心裡都是這個男人,自是怕他嫌棄,所以忍了心思,幾乎很少出門,漸漸的幾乎快要這裡的美食的味道忘個乾淨。
今日再次前來,自然百般感慨,我剛剛來在二樓的靠窗的位置落座不久,就聽的外面有夥計在大聲招呼:「楊少國公爺,實在對不住,你常去的那個位子已經有人了,少國公還是這邊請吧!」
我聽後猛地一怔,少國公?楊文秀,楊哥哥!
「阿莫!快去!」
阿莫一聽,自是明白我的意思,快步迎了出去。
「楊哥哥!」
「汐顏!」
故友重逢,驚喜異常,我望著那許久未見卻依然感覺無比親切的翩翩男子,強忍了激動,叫道:「楊哥哥,沒想到這些時日未見,你越發的清雅持重了。」
「汐顏,你倒是又消瘦了不少,容貌也更加出塵。」
「你休要誇我,楊哥哥快些落座吧……」我顫聲道。
二人久別重聚,心中的有千言萬語,竟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不等我開口,楊文秀先是急切的問起我來,「汐顏,快告訴我,你最近過的好不好,我前時聽說你去了晏城,以為你很可能會不再回來這裡,讓我甚是牽掛,沒想道今日竟然又在這天上仙遇到,你是幾時回來的,怎麼沒有去告知我?」
我看他如此說,心裡頓感溫暖,便把自己去晏城來回的經歷都細細的說與他聽。
此時酒菜懼已擺上,我和他一邊推杯換盞,一邊閒話家常,一時間仿若回到了往日那般時光。
正說話間,忽聞的樓下似是有打鬥聲驟起,杯盤破碎的聲響過後,竟有男子的驚呼和慘叫聲傳來……
我和楊文秀都同時放下了手裡的酒杯,「這裡有人打鬥鬧事?」
平素里我若是遇到這般情況,早就抽身跑出去看熱鬧去,可是今日有好久未見的楊哥哥在,自是提不起湊熱鬧的興趣。
只轉了頭對阿莫說:「你且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回頭給我們說說!」
阿莫應了,出了雅間下了樓去。
我二人繼續端起酒盞……
時間過去了大約一個時辰,我和楊文秀酒興正酣之時,忽見他的隨身的小廝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本還一臉笑意的楊文秀,頓時臉色大變,隨即站起身道:「汐顏,我府里有急事,今日不能相陪了,等以後有了機會我再找你!」
「啊,楊哥哥,你這就要走了嗎?」我此時已經漸漸有了酒意,說話自然也有些不清晰起來。
「府里有了急事等著料理,我且先送你回去!」他道。
一聽他要送我,我立時連連搖頭:「你走吧,我才不要現在回去呢,我還要在這裡多待一會兒,楊哥哥,反正我帶了阿莫和阿彩呢,你不用擔心我!」
楊文秀有些猶豫,道:「那你吃完後,早點回府,不要在外邊多逗留了!」
「知道啦,你不是有急事嗎,快走,快走!」我向他催促道。
見我如此說,楊文秀無奈,帶了小廝別了我急匆匆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