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別院內,我和阿彩她們正興致盎然的看著院中那棵桂花樹,上面已經綠意盎然,誰都不會想到這棵樹前時曾受到那場暴風雪的侵襲,差點枯萎死去,後經幾番掙扎後,終於頑強的活了過來,並且頗是枝繁葉茂。
這無疑讓一直關注著它的人,興奮不已。
「小姐……」阿莫忽然從院外走了進來,看到我們幾個都興致勃勃的指了那桂花樹唧唧喳喳的說著什麼。
不禁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有事?」我笑著轉頭問了他。
「是,只是……」阿莫突然又住了口看了看其他人,我有些奇怪,阿莫之前在我面前可從來不這麼吞吞吐吐的,現下一定是有了要緊事,不方便當著她們的面說。
於是我便吩咐了阿彩和靈秀了屋裡,我則在院中的石凳上坐好。
「現在可以說有什麼事了吧!」我笑對阿莫問。
阿莫再次確認四周確實無人,這才低了聲對我說道:「小姐,我這幾天發現了一件事,是關於前邊那位二夫人的……」
良沫兒?我眉頭微微一蹙,良沫兒自從和我一道提早從四公主南若晨的壽宴上回府以後,便一直很是安靜守禮。
聽說幾乎就不出的將軍府的大門,她又能有什麼事?
阿莫見我面露疑惑,沉聲說道:「事情是這樣,我在十幾天以前,奉了小姐吩咐去買別院用的雜物的時候,在府外不遠處的街道拐角,看到了二夫人的貼身丫頭青書,正在鬼鬼祟祟的和一個陌生男子偷偷碰面,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當時我也沒有太在意。
可是過後又一想,隱約發覺有些不對,那個陌生男子我似乎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後來仔細一想,我想起來了,他原是宣王殿下的一個貼身隨從。」
「奧?」我眼神一凜,宣王?南漓的人?
「然後呢?」
「然後,我就開始有意無意的注意那個青書的一舉一動。」阿莫說道:「小姐,你猜怎麼著?我竟然今天又一次看到這兩個人見面了,也是在同樣的地方,那宣王的隨從好像還把什麼東西交到了那個青書的手裡,二人偷偷說了一些什麼過後,才各自離開……」
我聽罷心裡微微一動,良沫兒的貼身婢女和宣王南漓的隨從偷偷見面?還傳遞東西給她,這未免是有些太奇怪了。
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怎麼會偷偷的在府外接觸?難道說他們之間有私情?
好像不太可能,依照阿莫的說法,那個南漓的那個隨從可是已經二十有餘,應該是成了家的。
良沫兒身邊的青書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再說他們平時幾乎就沒有交集的機會,怎麼可能有了私情。
若是沒有,那事情可就有些意思了……難道說是他們的主子在背後搗鬼?
想到了這一層,我不僅眉頭猛地一挑,果真如此的話,真是天要助我了!
「阿莫,你過來!」我把阿莫叫更近些,低聲對他囑咐了些什麼。
阿莫連連稱是。
站立在別院門口,放眼看向那些樓台庭閣,花草樹木,一片歲月靜好。
只是有多少人看到了這安穩下的暗流涌動?將軍府里終是要不太平了……
這天一大早,在正院一個伺候的小廝,忽然匆忙的趕至別院來。
「夫人,將軍吩咐了,讓您趕緊去前廳一趟!」
「嗯?可知道將軍是為了何事?」我問道。
「好像是關於二夫人婢女與外邊人有私通,被王管家和多寶逮了一個正著,現下他們二人被扭送到將軍跟前了,二夫人也被將軍一早叫了過去,現在將軍吩咐讓您也過去呢!」
聽到此我心內瞭然,壓抑住心裡的興奮道:「知道了,現在就去!」
慢悠悠,氣定神閒帶了阿彩來在前廳,一進去就看到廳內的地上跪著三個人,一身素衣的良沫兒跪在前面,在她的身後跪著的正是她的貼身婢女青書,和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藍衣小廝。
三個人都慘白著臉色,驚懼的低了頭,一聲不語。
前廳正中的太師椅上,慕容尚冷冷看著跪在下面的幾人,神色似是若有所思。
看到我進來,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管家王盛和多寶等人,急忙躬身見禮。
「免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良妹妹怎麼跪在這裡了?」我故作驚訝,看著這一幕。
沒等坐在上邊的慕容尚說些什麼,良沫兒首先猛地轉過頭,狠狠的瞪視著從外面進來的我,咬牙切齒,那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劍要把我戳透了一般。
「北汐顏,是你做的好事?」語氣陰狠怒極。
我立時彎了一側嘴角:「良妹妹這是怎麼了?你看著我這般激動是為什麼?怎麼好像是我惹了禍一般,你可知這裡發生了何事我都不清楚,何來害你之說?」
「北汐顏,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是你,是你暗地裡算計了我對不對!」
我一聽馬上剛要反駁,就聽到慕容尚清冷的聲音呵斥而來:「都住口!」
聲音雖然不大,卻是威嚴肅穆。
良沫兒嚇得立時就低了頭,跪在哪裡不再說話,我則是輕輕哼了一聲,輕移蓮步來至一側的方椅上坐下。
慕容尚這時冷冷看著跪著的良沫兒道:「你說你的貼身婢女與宣王府的這人暗通款曲,是為了傳遞關於大夫人的消息,到底關她什麼事?現在她就在這裡,不妨當面說來,也好有個對證!讓他們說吧!」
我聽了這話,心裡一怔,關於我的事,我能有什麼事?
就在我發楞時候,良沫兒聲音急促的開了口,「將軍,是宣王殿下偶然遇得知了一件讓他震驚的事,不好當了面直接對了將軍說,所以才派了人想辦法轉告了妾身,再讓妾身再來婉轉稟告將軍,宣王這都是為了將軍的臉面著想啊,不成想正在傳話時被王管家等人看見,惹得將軍誤會了!」
慕容尚聽罷,面色一沉:「宣王竟還有這等做法?倒是奇了。」
「是奇怪的很呢!」我立時插嘴道。
聞聽到南漓有什麼話不好對慕容尚講,而是讓良沫兒來說,我心裡就已經有幾分明白了是什麼事。
肯定是與我的師父蕭然有關,若是他們真的知道了我讓阿莫砍傷蕭然的鬧劇,還不知道會惹出怎樣的誤會,所以我要在這件事說出之前,先把話引嚮慕容尚感興趣的方向。
我面上含笑淡淡說道:「良妹妹說這話我怎的弄不懂了,你是說宣王殿下有什麼話不能直接對了將軍說,而是先告知了你,讓你再轉告將軍,這麼說來,宣王殿下對你的信任要勝過將軍了,妹妹和宣王殿下之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親近信任了?」
「北汐顏!你……」良沫兒聞言立時嚇得變得顏色,轉頭趕緊對了那慕容尚說道:「不是的,將軍,宣王殿下他,他只是覺得那些話不方便對你直言,所以,所以……」
「哼!休要狡辯!」慕容尚斥了一聲道。
冰冷的眼神看向了那個宣王府的小廝:「你家王爺果然是要你送信給二夫人?」
「是,是,定遠將軍……」那小廝此時嚇的面色慘白,渾身顫慄,聲音都有些聽不清了。
慕容尚一看,雙眉更是皺的緊了,「到底是什麼話?你且說來!」
「是,是關於定遠將軍夫人男扮女裝住在了沁香樓……」
「好了,這件事我知道!如果是這個你就不用再說了,來人,把他趕了出去,以後如果再有看到你再插手將軍府的事,就別怪我不留情面……」慕容尚不等那人說完便厲聲吩咐。
王管家等人一聽,立時喊了人把那哆嗦成一塊的小廝拖了出去……
「將軍!北汐顏這等不顧將軍府的臉面,恣意胡為,將軍難道就不生氣嗎?」良沫兒一看慕容尚如此行事,頓時就有些急了。
慕容尚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良沫兒,冷言道;」大夫人恣意妄為,那麼你呢?你和宣王之間可是有什麼瞞著我的地方?沫兒,可先與我解釋一下。」
「沒有,絕對沒有啊將軍!沫兒對將軍的情義到底如何,將軍難道還感覺不出來嗎?我絕對沒有另外的意思,將軍信我!」
良沫兒大聲哭訴道。
我在旁聽了一側嘴角不自覺的彎起,「良妹妹對將軍的情義,自然是眾人都看在眼裡,的確是情深似海,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說著轉頭看向了大管家王盛。
「王管家在抓到那二人私會的時候,可覺得他們之間像是第一次見面的?」
王盛一愣,想了想道:「夫人這麼一說,倒還真的不像,青書和宣王殿下的小廝,一直好像很熟稔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面才對……」
我聽罷點點頭,轉頭看嚮慕容尚:「將軍,既然這樣是否該問問這個女婢,他們之間見過了多少回面,還有回回可都是關於我在沁香樓的事嗎?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北汐顏,你這個毒婦!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的話音一落,良沫兒就像是了貓被踩了尾巴一般,騰的急了……
慕容尚此時眼神一閃,透著冷意的雙眸更是銳利了幾分。
「來人!把二夫人這個婢女拉下去嚴刑拷打,直到她把隱情全部說出為止!」
慕容尚下了令道。
下面跪著的青書一聽自己要受刑,立時就嚇得大哭了起來,一把拉住了良沫兒的衣角,大喊:「二夫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