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守門的太監說有人要闖宮,言妃頓時眼神一冷:「奧?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要擅闖我的裕興宮?」
來稟的太監一聽,急忙回道:「啟稟娘娘,是安妃娘娘和五公主……」
「怎麼是她們?」言妃眼中透出厭煩之色,站在她身側的南若晨更是冷哼了一聲,很是不快的模樣。
「母妃,這對招人討厭的母女,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跑了來,一定是為了北汐顏,這北汐顏還不能放,母妃還是不要理會她們的好。」
言妃聽罷,微微點頭,「也好……」轉而對那值守的太監說道:「去告訴安妃,就說我今日身體多有不適,不想見客,就請安妃娘娘和五公主回去吧!」
太監領命急忙去回,此時,我剛剛燃起的點點希望, 瞬時破滅了。
早就聽說這言妃與同是四妃之一的安妃娘娘,平日裡並不相合,安妃生性直爽坦蕩,對柔奸成性,心思狡詐的言妃頗有微詞,只是礙於同是皇上的后妃,不作他說,現下這個時候突然來至裕興宮,還有五公主南若影跟著,一定是聽說了我被困的事。
想到此心裡對五公主更是多了感激之情,想來定是她聽到這件事後向安妃求情,所以才有此一行,只是可惜,這言妃太過於霸道蠻橫,竟然對安妃母女避而不見,我和阿彩也就沒了脫困的機會。
「啟稟言妃娘娘,安妃娘娘她……」裕興宮的太監總管李公公,這時走了來。
「不想走是不是?那就讓她們在那裡等就是了,不必理會!」言妃厲聲喝道。
那李公公聽了,急忙說道:「言妃娘娘英明,奴才這就告訴門上的人好好守著,任誰都不許開門!」
「嗯,去吧!」言妃冷哼了一聲。
轉頭斜看了我一眼,「真沒想到,你這呆傻了許多年的所謂將軍夫人,竟然還驚動了安妃為你來求情,可惜,你今天進的是我裕興宮……」
說完,立時對那些宮女嬤嬤喝道:「還等什麼,馬上把這個小婢女還有咱們的將軍夫人,請去偏殿,該做什麼想必你們也都清楚!」
「是,言妃娘娘!」眾宮女嬤嬤一起應道,上前來有的拖了已經幾近昏倒的阿彩,一邊就要扭了我的胳膊,我一邊質問一邊極力掙扎,撲向阿彩,緊抱住她死死不肯鬆手。
南若晨在旁一看,頓時柳眉倒豎,抬手指了我對那旁邊的人道:「把這個北汐顏給我拉開,她若是還這般執拗就給我砍了她的一隻手,我看她還怎麼辦?」
「晨兒!不要這麼衝動……」言妃見南若晨要對我動手,忙勸道。
「母妃!」南若晨怒氣沖沖的說道:「這個北汐顏實在太讓人討厭,我不僅現在想砍了她的手,我還要讓人劃花她的這張臉,看她以後還蠱惑父皇,霸占著定遠將軍!」
「可是……」言妃還是有些猶疑。
南若晨著急道:「母妃,你害怕什麼,她北汐顏不就是一個不受寵的將軍夫人嗎,弄殘了她又不是取了她的性命,父皇和那定遠將軍難道還能對你這堂堂的皇上寵妃和我這公主,問罪了不成?」
我震驚抬頭看向那華彩艷麗的四公主南若晨,一個年不過十七歲的少女,竟然有這般歹毒的心思,可見的有其母必有其女,而且她的狠辣看起來要在她的母妃之上。
忽又想起殺了我阿爹阿娘的宣王南漓,言妃的親生兒子,南若晨的嫡親兄長,我不免哈哈的仰天大笑。
「天不開眼,竟然讓這鬼魅魍魎為禍人間……」
「快快給我帶走!」言妃終是大喝了一聲,眼看著我和阿彩就要血灑裕興宮。
就在這時,忽然宮門處傳來太監大聲的吆喝:「皇上駕到!」
然後就聽的吱呀呀一聲響,裕興宮的宮門大開了……
這裡的人聽說皇上來了,都齊齊的住了手,言妃先是一愣後,急忙理了理身上的衣襟,快步走向宮門口。
四公主南若晨緊隨在後,隨著一聲:「恭迎皇上……」一身明黃龍袍加身的南聖淵,從外面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二十幾歲的俊雅皇子,我仔細一看是三皇子南荀。
見禮之後,言妃起身詫異問道:「皇上和端王怎麼這時候來了,也不曾讓人說一聲,臣妾好出去相迎!」
「愛妃不必多禮,我和荀兒過來是為了給你做華誕之事,荀兒心細怕採買的一應物件沒能隨了你的心意,所以,要來親自請了你的示下,既然他這麼說我也就一道來看看愛妃。」
言妃聽罷,有些疑惑:「皇上,臣妾的華誕之事日子還早,這就勞皇上和端王多有費心,讓臣妾如何心安!」
「呵呵,無妨,早些準備免得事到臨頭多有不周……」南聖淵說著,一邊拉了言妃的手就要進的正殿。
「定遠將軍夫人,你如何會在這裡?」三皇子南荀一副突然發現我的樣子,驚問了一聲。
南聖淵聽聞,一愣,這才轉了頭看向了那被幾個宮女擋在身後的我,還有癱坐在一旁,神色悽厲的阿彩。
「汐顏……」南聖淵神色一驚,稍作停頓之後,鬆開拉著言妃的手,邁步向我走來。
「哎呀!皇上!」言妃一看,立時有些慌了手腳,幾步搶上來說道:「皇上,臣妾忘了告訴您,我方才請了將軍夫人來裕興宮敘話,這剛剛說著話呢,皇上就突然到了……」
南聖淵不語,只是看著我面色慘白,一副驚魂未定,頭髮稍顯散亂的樣子,有些疑惑。
「言母妃,據我所知言母妃和這定遠將軍夫人好像並無交往吧,怎麼今天居然這般親近起來了?」南荀堪堪開口道,語氣里俱是質疑。
「何況,看將軍夫人現下的情形,也不象單純敘話這麼簡單,反倒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南荀接著又道。
我暗暗在心裡感激端王,他這是在提醒皇上,事情並不想言妃說的那般簡單。
果然,南聖淵看了看我有轉頭看了癱軟在地的阿彩一眼,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汐顏,言妃所說可是實情?」
「父皇!」沒等我回話,南若晨突然這時候站了出來,答話道:「父皇有所不知,母妃聞聽今日定遠將軍夫人進宮來,很是高興,便讓人請了夫人進裕興宮敘話,誰知,誰知定遠將軍夫人見了母妃粗魯無禮也就罷了,連她隨身的奴婢也敢對母妃不敬,母妃生氣,可是礙於將軍夫人是官婦不忍責備,可女婢卻萬萬不能饒恕的,這才讓人教訓了一下夫人身邊這個無禮的婢女,母妃大度,說這只是一件小事,所以並不想驚動他人,沒想到被父皇看到……」
南荀在南聖淵身後聽了這話,爽朗笑道:「這事可是奇了,言母妃要教訓一個沒有規矩的小婢女,何至於要關緊了宮門,甚至明明知曉安妃娘娘和五公主在外苦等,也不肯開了門讓人進來,這般遮掩是何道理?」
南若晨聽罷,立時眉目含怒看向南荀:「三皇兄這是在指摘母妃行事不端嗎?」
「不敢?我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絕沒有膽子指摘言母妃……」
「好了,都不要說了!」南聖淵神色複雜的喝了一聲,幾個人這才紛紛住口。
此時我心境已經慢慢平復下來,揮去原先的恐懼,冷眼看了那言妃和南若晨,看這樣子她們這次是奈何不了我了,可是,阿彩受到這樣的摧殘,我受到這樣的恐嚇,也不能就這樣算了,睚眥必報可是我的慣常做法。
「汐顏叩見皇上,參見端王!」我雖外形狼狽,舉手投足卻帶著卓然的氣質。
「汐顏,快免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果真是你和你的婢女對言妃不敬?」南聖淵問道。
我思忖一下,立時答道:「是,是汐顏和婢女阿彩不知禮數,衝撞了言妃娘娘,所以受了一些教訓!」
此話一出口,三皇子南荀立時神情微變,不解的看著我。
他現在好像有些不明白我為何在皇上面前,竟然偏袒那言妃母女。
「皇上,你看晨兒說的對吧,事實就是如此,哎!也是怪我,因為聽聞定遠將軍夫人從呆傻到聰穎過人,變化極大,所以好奇之餘請了夫人來敘話,一看究竟,這才引來這樣的事,臣妾現在可是後悔的緊呢,皇上,你是生臣妾的氣了嗎?」
說著言妃竟抓了南聖淵的手,哀哀求告一副嬌寵惹憐之態。
「既然連汐顏都說你沒有錯,想必這事也沒有什麼,朕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南聖淵似乎心軟,笑著看向言妃。
我看到如此情景,便躬身說道:「既然皇上和言妃娘娘不再怪罪汐顏,那我就帶了婢女回去,也好回府細細反思一下。」
言妃一聽,立時應允:「好啊,好啊,那將軍夫人慢走!」
「來人,送了將軍夫人和她的婢女出宮!」南聖淵也吩咐了道。
話音一落,立時有幾個侍衛模樣的人,進來架起了阿彩,向著裕興宮外走去。
我之後隨行,走了幾步,就在人人都以為我要沉默出宮的時候,我卻緩緩的轉了身,對著那南聖淵說道:「聖上,求聖上把畫像還於汐顏吧,如若不然,汐顏恐怕以後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