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放你們走?」領頭的侍衛聞言不免吃驚,但很快就看著我陰冷笑道:「你現在想要交了東西保命?太晚了,我們王爺有令……殺無赦!」
說完對著那些手下一揮手:」給我殺了這兩個人,把東西搶過來。」
剎那間,那一隊虎狼似的侍衛們又一窩蜂的撲向我和阿莫。
此時以一人之軀和十幾人纏鬥已久的阿莫,眼看著就要體力不支,搖搖欲墜。
但他依然死死地把我護在身後。
看著已經精疲力盡的阿莫,我多想讓他不要再管我,拿了東西殺開一條血路逃出去,畢竟只有那樣他才有一絲生的希望,師父的留下東西也可保住。
可是我卻張不開口,心中明白,阿莫是絕對不會在這時候棄我於不顧,他寧願戰死也不肯撇下我自己活命。
又一次的刀風劍雨迎面而來,比先前的更加猛烈,肆虐。
靜靜的閉上雙眸,靜靜等待…雖然知道自己接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面對死亡,但內心裡卻總是有一絲朦朧的希望在,以往每次在我遇險的時候,他總是會出現,這次……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身前不遠處的侍衛們,好像被什麼東西擊到一般,而發出刺耳的慘叫聲,緊接著騷亂不堪。
有人驚叫了一聲:「是定遠將軍!」
圍攏在我們周圍的侍衛,在這一刻通通住了手……
天色已經微明,晨曦中透著淡淡光暈,我睜了眼看到熟悉的他,一身藍衣翩翩屹立在眾人面前,冷冽,決然。
仿若一道偉岸城牆矗立在荒原之上…
「將軍,咳咳…我們是奉了王爺的命令在這裡抓捕人犯…」
慕容尚看了一眼那已經被擊傷的侍衛頭領,冷冷道「這裡哪有什麼人犯,只有我的夫人和侍衛在,你們一個個都眼瞎了不成?」
「定遠將軍…」
「不必多言,若有什麼不妥,可讓王爺來找我說話…」
說著,慕容尚徑直來在我的面前,伸手拉起我的胳膊,一手扶了阿莫就要把我們帶走。
受傷的侍衛們個個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華麗錦衣身影一閃,宣王南漓終是出現在眾人面前。
眾侍衛看到自家主子到了,急忙紛紛施禮讓路。
「定遠將軍這是要做什麼?」南漓故做驚訝狀,緩步走嚮慕容尚。
「宣王殿下!」慕容尚看到南漓來,眉峰輕輕一挑:「慕容尚來接夫人和我的侍衛回府,還請殿下讓路!」
南漓神色很是複雜,來至在慕容尚身邊站下:「慕容老弟,你說這話讓我很是為難啊,你也知道這關係到刺殺我父皇的刺客,他藏匿的東西竟然交代給了你的這位夫人,事情已經很是難辦了,我若是再這樣放走他們……似是更不妥。」
「殿下不必為難,他們今夜拿到的東西,我會親自面呈皇上,讓皇上做個定奪!」慕容尚平靜答道。
「你說什麼!」南漓臉色頓時一變,雙目射出冷光,可是看到慕容尚正頗有意味的看著他時,隨即緩了緩道:「可是,老弟明知道這件事,父皇他老人家已經交由我查辦……」
「殿下好像忘了,聖上下旨是要我們二人共同查辦這件事,所以這東西由我交給皇上也是一樣的。」慕容尚淡淡提醒道。
看慕容尚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南漓陰冷了臉,慢慢的向後退了兩步,「這麼說,定遠將軍是鐵了心要違逆本王?」隨後指了慕容尚身後的我和阿莫,激憤吼道:「就為了一個微不足道女人和一個下賤僕人,你竟然要違逆於我?慕容尚,虧我平時待你如知己如兄弟!」
慕容尚聞言,看著南漓急怒的模樣先是淡淡一笑:「宣王殿下錯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怎麼會進的我的定遠將軍府,又怎麼會成為我慕容尚的女人?至於僕人,也是個披肝瀝膽的忠僕,我來救他們沒覺得有何不妥,倒是宣王殿下,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知己是兄弟,那為什麼就不能為了我這個知己兄弟,退上一步,放了他們走?」
「可他們手裡……」南漓急斥。
「奧?原來宣王殿下主要擔心的是他們得到的東西?怎麼?你是覺得由我呈於聖上不妥?」慕容尚一雙細長鳳目眯起,看著南漓。
「當然不妥,實話告訴你,這東西誰都不可以拿走!否則我就與他不共戴天!」南漓終於撕破了臉,發恨說道。
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我,一顆提著的心,又緊抽了抽,慕容尚不會看南漓如此,有所顧忌答應了吧?
畢竟他們平時來往密切,不會因為這件事就真的分道揚鑣,成了仇人。
「宣王殿下,我若是執意不給,你待如何?」慕容尚在此時冷冷發聲。
南漓大驚,似是沒有料到對方竟會如此反應,抬手指了問:「你果真要如此?」
慕容尚不答,神色卻極其堅定。
「好,好……」南漓恨恨點頭,趔趄著後退了兩步,猛地一聲大吼:「所有侍衛聽著,把這三人統統給我拿下!一定要把東西給本王搶過來!」
「是!王爺!」隨著眾人的回應,南漓的身後又出現了一隊人馬。
卻不再是侍衛打扮,而是清一色緊身黑衣,黑巾遮面,手提利刃,把我們三人團團圍住。
其餘那些侍衛則在離著這裡十幾米之外,重新圍了一道人牆。
「我最後再問一句,你確定要和我南漓作對?」南漓陰冷的目光再次看嚮慕容尚。
慕容尚看向南漓,欣長高大的身形迎上,負手而立道:「連你的暗衛都現身了,宣王殿下果真是看的起我慕容尚!可惜,你覺得他們能擋的住我嗎?」
「慕容尚你,你不要太張狂,來人,給我殺了他們!」南漓怒急凶相畢露。
他話音一落,那如幽靈般靜候在一旁的暗衛,猶如離弦的劍,齊刷刷的撲向了立在他們前方的那個高大身影,手裡的利刃在黎明之中閃著懾人的冷芒,似乎隨時要把人刺成碎片一般。
我看了心猛地發緊,脫口喊道:「要千萬小心!」
「恩,知道!」
聽得一個平靜淡定的回音過後,一道藍色身影,突然的拔地而起,向著那些撲過來的暗衛急射過去,在他們的頭頂上空划過一個駭人的弧度後,就聽的砰砰撞擊聲驟起。
撲上來的暗衛中,有七八個已經被急速踢出的雙腿撂倒在地,狼狽翻滾。
其餘的人一看,哪裡還敢輕敵,揮動刀劍齊齊刺向那已經飄然落地的身形。
可惜他們刺出的刀劍,又一次落空,慕容尚早一個躍起翻身,閃到其中一人的身後,低吼一聲,雙掌先後悉數揮向那人的致命軟肋。
隨著啊的一聲駭人慘叫,那人立時癱軟,手中的劍脫手落下,不過眨眼間就落在了慕容尚的手裡。
看著那持劍而立,如戰神降臨般的定遠大將軍,宣王的暗衛們似乎已然聞到了死亡臨近的滋味,有過了一刻的猶豫過後,終是咬牙再次沖了過去。
慕容尚望著衝上來的黑衣人,發出了一聲冷哼,猛地揮動起手裡的利劍。
藍影飄動,劍影翻飛中,一聲聲的慘叫傳出,慕容尚終是在面前殺出了一條血路……
然而,就在以為我們有機可乘的時候,又有一隊人馬向著這裡快速的移動過來。
南漓刺耳的冷笑聲傳來:「慕容尚,你以為僅憑你一人之力,就想贏過我南漓嗎?我宣王府養了無數精兵,我就不信,你今天能逃過我的手心!」
話音剛落,突然一個身形猶如離線的箭一般,向著南漓撲了過去。
護衛在身側的侍衛,還沒有來的做出反應,就覺得冷風吹過,一道亮晃晃的利劍,不偏不倚的橫在了他們王爺的脖項上。
「擒賊先擒王,宣王殿下,我是帶兵打仗之人,這麼簡單的道理,本將軍還是懂得的!」慕容尚清冷的聲音終於從南漓的背後傳來,語氣超乎常人的平靜,淡然。
「王爺!」
「主子……」
剎那間,一片嘈雜的戰場陡然靜默下來,「慕,慕容尚!你敢殺我?」南漓啞聲問道,聲音里似乎有太多的氣急敗壞和無奈。
「我當然不想傷害宣王殿下,更不願殺你,只要你放了我們走……」慕容尚道。
「我若是不想放呢?」南漓還想做最後掙扎,可惜慕容尚並不想給他機會,手中的劍輕輕一划,接著傳來南漓一聲驚叫。
有一道蜿蜒的血跡,已經順著他的脖項流下,恐怖異常。
「我勸你還是不要心存僥倖,我慕容尚是何等樣人,宣王殿下應該清楚,我說到的必定就會做到!」
「好,好……」南漓咬牙,「我,我放你們走。」
……
定遠將軍府內,被慕容尚分派人請來的幾個郎中,俱在全力為傷勢危重的阿莫醫治。
我手中緊緊攥著那師父留下的包裹,立在昏死過去的阿莫床前,呆呆發楞。
慕容尚也緊鎖了雙眉站在那裡,不時問那忙亂的中的郎中:「他怎麼樣?」
郎中急忙轉了身,恭敬回道:「這位小伙,雖然傷勢嚴重,但好在他正值壯年,身體底子甚好,所以暫時並無性命之憂!」
聽了這話,我和慕容尚都終是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忽然大管家王盛來稟,靜王南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