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危險的遊戲才有意思
「就是那個嘛,又高又帥像模特,臉有點冷的……」
臉有點冷,僅僅這四個字,林美惜就斷定了,是陸斯夜無疑了。
他去給她買姨媽巾,這事怎麼想她都覺得彆扭。
護士扎完針後,廖助理就提著早餐走了進來。早上一到公司,總裁就安排他過來了。
「林小姐,感覺好點沒?你說你脾氣怎麼那麼倔呢,幹嘛非得跟總裁槓啊?我們總裁這等人物,哪裡容得下別人忤逆他啊,我勸你啊,以後學圓滑一點,咱們都好過……」
廖助理一邊盛著熱粥,一邊苦口婆心的勸導。他跟陸斯夜這麼久,怎麼也不願相信總裁會把一個女人往死里整。
林美惜的寧折不彎他是見識過的,偏偏總裁就恨她身上那種不屈不撓的韌勁。
林美惜唇角扯開一絲苦笑。
「謝謝你廖助理,G.R.保釋我的初衷,想必您很清楚。你們陸少怎麼會容我好過呢?」
「其實我們總裁也不是真的像外界傳聞那樣冷血,可怕……」廖助理想為總裁辯解,卻覺得蒼白無力,總裁昨晚的惡行怎麼都無法洗白了。
林美惜神色淡漠,語氣十分平靜,「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那麼冷血無情的人,連養了兩年的狗狗都怕他怕得緊。」
一想到米奇,女人就心疼得很。
廖助理糾結半天,才慢慢吞吞地辯白,「也有例外的時候,昨天如果不是總裁讓我去找你,恐怕你真的危在旦夕了。」
「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這麼早去死,更不想我死得這麼容易。他是希望我生不如死地活著。」
昨晚暴雪欺身時,她倒情願葬身大雪,質本潔來還潔去,償還韓佳穎的性命。強於如今,苟活於世,成為陸斯夜的掌中之物。
廖助理終究是勸不下去了。總裁的脾氣他了解,林小姐也不是好欺負的。兩人這仇,指不定越鬧越深。
他還是少管閒事保狗命吧。
接過廖助理手裡的熱粥,女人懇切致意,「謝謝你送我來醫院,廖助理。麻煩轉告陸少,這個賭約是他贏了,我願賭服輸。」
「好的,林小姐,您好好休息。」
廖南馬不停蹄地回到集團,向陸斯夜匯報了醫院的情況。
「林小姐說賭約是她輸了,您贏了。」
「就這些?」
陸斯夜手裡鋼筆沒有停頓,龍飛鳳舞地簽署著桌上的文件。
「我諮詢了主治醫生,暫時沒發現什麼併發症。再有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知道了。」
男人終於放下了鋼筆,這些都不是他想聽到的。
他無法理解,是什麼信念讓林美惜寧願獻祭生命也要堅持到底。
求死嗎?他覺得這個解釋太膚淺。
短短几日,他已經感受到她的百般抗爭,哪怕最終結果是徒勞的,她也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
男人起身,步伐穩健地踱步到全景的落地窗前。
從大廈22層俯瞰整個街景,奔走的芸芸眾生都變成螻蟻般大小。
現在的林美惜,就像一隻螻蟻,他只需輕輕一捻就可以捏死她。
然而正是這隻螻蟻,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裡。她隱忍求全的背後,似乎永遠醞釀著未知的暴風雨。
令他不甘,令他憤怒,但也令他莫名的神往和期待。
棋逢對手,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如好兄弟司御景所言,危險的遊戲,才更有意思。
接連兩天,林美惜獲得了暫時的喘息,除了丁管家一日三餐來醫院送飯,她難得逃離陸斯夜的視線。
丁管家威逼利誘才從廖助理那裡打探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確定那個雪夜少爺把人扔下後,她一直悶悶不樂,十分傷心。
少爺幾乎是她親手帶大的,再怎麼改變,本性不壞,怎麼會做出這樣荒唐可怖的事呢。
對陸斯夜感到失望的同時,丁管家對林美惜更多了一絲歉疚。
她細緻地為林美惜擦拭燙傷藥,手臂上的創面基本已經癒合,變成一片淡紅色的疤痕。
「林小姐是本地人嗎?和我們少爺是怎麼認識的?」
相識多日,丁管家第一次開口詢問,林美惜微微愣怔一下,才盤旋斟酌著回復。
「丁管家,你和我說話?」
她星眸圓睜,似是有些恍惚和不信。
丁管家聞言,驟然濕了眼眸。她匆匆背過身去,拿手絹擦拭。
林美惜秀美的臉上滿是疑雲,她不明白丁管家為何突然失態。
丁管家擦拭乾淨淚痕,拍拍身上旗袍的褶皺,恢復以往的莊重威嚴,這才優雅地轉過身,目光幽幽地望向林美惜。
雖是一介家僕,但在陸家多年潛移默化,她氣質的確不凡,風姿儀態氣度,樣樣都不輸真正的豪門女主人。
「少爺不許我們和你說話聊天,林小姐大概已經猜到了。」
「嗯。」林美惜點頭應聲。
丁管家輕聲喟嘆著,眼眸有些縹緲虛幻,似乎是想到什麼往事。
「少爺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很好,很善良。林小姐,我代少爺跟你說聲對不起,對不起……」
女人懇切地致歉,輕輕頷首,讓林美惜有些不知所措。
「丁管家,你不用這樣……我和陸斯夜素不相識,只是命運讓我成為他怨恨的目標,你真的不用這樣……如果陸少發現你和我說話,肯定會懲罰你的!」
丁管家思忖著她的話,繼續追問,「你是哪裡得罪了我們少爺嗎?」
林美惜的一雙小手下意識地抓緊被子,臉色有些煞白。
那晚車禍現場的情景,又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她不想再去觸碰那個痛苦的回憶。
丁管家在她眼裡就像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雖然交往時日不多,但她能察覺到對方在盡心竭力地照顧她。
這樣好的一個人,現在為了陸斯夜的所作所為良心不安,跟她道歉,她實在有些不忍心!
林美惜抿唇,從容道,「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我本來就是身陷囹圄的罪人,是陸少保釋了我。我欠韓小姐一條命,陸少想親手討回來,這也無可厚非。所以,您也不必感到抱歉。」
話音剛落,丁管家就震驚地捂住了嘴巴,眼神里寫滿了不確定:
「韓……韓小姐原來是被你……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丁管家接連兩個問句,不像是問當事人林美惜,更像是捫心自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