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還有成建制的堡壘存在,就說明是犯法的。
可是當地的郡守縣令都沒有管,可以想像是為什麼。
謝元帶著兵疾行了一個時辰,終於站在了張家堡的前面。
這麼多的人往這裡來,裡頭的人早已經有察覺。緊閉入口做好了防禦準備。
堡壘上頭人頭攢動,看著很是驚慌,謝元就那麼無聲的立在下頭,等待著伺候查探的結果。
這讓張家堡的堡主更驚慌了。
不一會兒,他派來商談的人就從小門出來,到了謝元的面前。
「在下姓張,叫張順,是這張家的管家,敢問……你們是誰?為何到此?」來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清瘦漢人。
謝元神情嚴肅,瞥了一眼旁邊豎著的大旗,說:
「陛下直屬中護軍中部大營謝元,奉命前來踏平堡壘,讓張堡主帶著人出來投降,否則後果自負。」
張順一聽,抖著手哆嗦了一下,連忙說道:
「哎呀,謝將軍,您的名聲是如雷貫耳,天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實為女中豪傑,幸會幸會,我們堡主對您仰慕已久,請進去喝杯酒吧。」
謝元濃密的眉頭微微一皺,看著他道:
「從一開始你就一直說廢話,我不喜歡耽誤功夫。」
張順愣了一瞬,連忙又改口說道:
「大家都是漢人,何必這麼無情呢,聽聞謝將軍出身謝家,三代以內咱們兩姓還聯過姻親,有什麼話進去說吧,絕對不會耽誤您辦差,不會讓您難做的。」
謝元更加地不耐煩了,她耐著性子從懷裡將陛下給的那張資料頁掏了出來,單手一松,露出了下頭蓋著的紅色玉璽印,還有硃批,冷聲說道:
「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私設堡壘藏匿人口本就是犯罪。這是聖旨,告訴你們堡主不要心存僥倖,要麼投降要麼等著我攻進去,沒有第三條路。」
張順瞪大了眼睛,在風中飄忽的紙頁雖然影響人的觀看,可是上頭的璽印和硃批艷如鮮血,哪有看不清的。
他緊張地心臟突突地跳,喉頭髮緊,隨即一拍大腿,哭喊了起來:
之所以人都住在我們張家堡,是因為最近這裡匪患猖獗,鄉親們為了尋求庇護,求著住進來的。
我們堡主心善,總見不得大家受難才會如此,謝將軍不信,堡內隨便拉個人出來一問便知。」
騎在馬背上的謝元眸光閃動,一雙丹鳳眼凜凜生威,一瞬不瞬地盯著張順。直看得張順腿肚子轉筋。
就在張順忍不住想要接著賭咒發誓強辯幾句時,謝元雙手按在馬鞍上,微微前傾了身子,溫聲說:
「既然如此,現在讓堡內的人都出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張順哽住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肉眼可見的在急中生智:「這……」
謝元臉色一沉打斷了他的思考,又坐直了身子,說道:
「陛下有令,這堡壘無論如何都存不得,現在就得拆了。」
「可是……」
「如果有匪患,你們縣裡懲治不了的話,我謝某人轉個向捎帶腳的事就給你們辦了,不必擔心。」
張順急得齜牙咧嘴,伸著手道:
「謝將軍為何性子這麼急?這裡頭有冤情啊,不得給我們張家一點兒時間,想法子跟陛下伸個冤,現在要是就這麼……這罪名我們如何擔得起啊。」
張順順著就跌在了地上哭,哭的山崩地裂,仿佛天塌了一般。
跟著謝元的親兵們看著都心軟了。趙念有剛想說什麼。
「投降之後自有機會到陛下面前申冤!現在百般阻撓拒不投降,還敢哭嚎喊冤?來人吶!給我打一頓扔回去!」
立時便有兩個親兵應了聲,翻身下馬就要去抓張順。
張順見狀哪裡還敢接著演,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回跑。
可是他一個清瘦的管家哪裡跑得過謝元的親兵,兩三步就被追上了,聲聲受了兩拳才放了他。
這邊張順倉皇地從小門逃回了堡內,頂著紅腫的眼圈還有臉頰,對著堡主道:
「堡主,那個謝元就是個直愣子,說什麼都不管用,非要今日就拆了堡壘。」
張家堡的堡主頭髮斑白,看樣子有五十多了,養了一把濃密的長鬍鬚,垂在胸脯上。
雖然剛剛他就在大門上當看著謝元的反應,但是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於是連忙問道:
「你沒有跟她說,咱們是保太后保著的人嗎?」
張順捂著臉神色淒楚,說道:
「別提了,她拿了一張紙,我看的清楚,上頭就寫著咱們因為保太后的緣故才存著這張家堡,最下頭還有皇帝的璽印還有硃批。恐怕保太后現在也不管用了。」
張堡主整個人都懵了,腳下趔趄了一下,按著旁邊的門柱喃喃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皇帝從下三郡來,都沒有什麼變故,為什麼偏偏就要動我張家堡!」
張順苦著臉說:
「堡主,還能是因為什麼,咱們是漢人,那皇帝也是個胡人,他自然是能放過胡人也絕不會放過咱們!」
堡主聽聞,淒慌的神色漸漸堅定了起來,轉身就從一旁的劍架上抽出了長劍,說道:
「既然如此,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跟他們拼了!」
說著就沖了出去。
而此時城堡外頭,探查的斥候向謝元稟報導:
「整個張家堡只有東西兩道門,兩層高,從堡頭上看防禦人數在三百左右。甲冑齊全裝備精良,堡頭上正在布置箭矢、石塊、還有火油。以東門西門最多,其他城牆處沒有。沒有看見巨型弩箭。」
謝元看著那頁資料頁上寫著「預估張家堡人口三千」的字樣,將紙張一合又收了起來,看著不遠處那模樣笨重的土堡,不由地在心中感嘆:
這仗不太好打。
攻城戰需要的大型器械她都沒帶,一個中護軍的衛隊五百人,攻打三千防禦的堡壘,怎麼才能快速的取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