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父母遭難

2024-08-14 20:14:30 作者: 滾燙的燃燒
  幸香菱向校尉介紹李挺:「大人,他是我相公。」

  校尉看了李挺一眼:「戶籍在縣城嗎?」

  李挺笑著說:「大人,我是萬老爺的護衛,萬老爺是縣太爺的岳父。車隊不久前進城,我被事情耽擱,所以晚了一些。」

  「是嗎?」校尉審視李挺,大概不相信這名俊朗的少年是護衛。

  「如假包換!」李挺在懷裡摸出錢袋,取了一兩碎銀放到長桌上。

  這個錢袋是萬泉的,布料是綢緞,頗為鼓脹。

  校尉不動聲色地拿走碎銀:「進!下一個!」

  城門開了僅夠一個人過的縫隙,門前有六名士兵執槍把守。

  穿過城洞,仿佛來到另一個世界,雖然不繁華,但總算有些生活的氣息。

  道路兩邊有小販擺攤做生意,先前進來的幸運饑民瑟縮在角落裡。

  闊別半年再回到縣城,幸香菱心情雀躍,牽李挺的手往家裡趕,一路介紹縣城的風貌。

  幸香菱家在河邊,門前有一株楊柳樹,牌匾上寫著萬卷學堂。

  隔河望見牌匾兩邊掛著白燈籠,大門兩邊貼著輓聯,幸香菱驚駭地看向李挺。

  李挺說:「過去瞧瞧。」

  二人飛奔過石拱橋,萬卷學堂大門緊閉,白綾、白燈籠、輓聯說明這裡正做著白事。

  幸香菱掩住小嘴,淚水模糊了雙眼。

  李挺上前拍門,不多時,有些歲月的木門呀的一聲打開,一名穿孝服的少年出現在眼前,年齡與李挺相仿。

  他的視線移到幸香菱的臉上時,大叫:「香菱,你總算回來了!」

  這名少年叫楊真,是私塾的學生,入讀了好些年。

  幸香菱問:「楊真,我家發生了什麼事?」

  「唉,進來再說。」楊真讓到一邊。

  幸香菱直接衝進屋裡,房子前面是私塾,後面是起居的地方,不久以後傳出幸香菱傷痛欲絕的哭喊。

  李挺向楊真點頭示好,跟了過去,大廳設了靈堂,一切白事物品齊全,唯獨少了棺木,只有兩幅畫像。

  幸香菱跪在地上,對著畫像大哭。

  李挺沒有阻止,讓她發泄一下,把楊真拉到一旁問:「岳父岳母一起去世了?」

  「你是?」楊真狐疑地看著李挺。

  「我叫李挺,是香菱的丈夫。」

  楊真眼眸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拱手行禮:「家中招賊,老師和師母不幸遇難。」

  李挺眉毛皺起:「多久以前的事?棺木呢?」

  「三天前,棺木已經下葬。」

  「三天就下葬?」李挺瞪眼質問。

  「捕快和仵作看過之後就安排下葬了,最近盜匪橫行,謀財害命,為避免瘟疫,都是這樣處理。」

  「為什麼不通知香菱?」

  楊真嘆息:「旱災肆掠,民不聊生,還在萬卷學堂讀書的人正剩下我了。我拜託了另一名學生,可他暫時抽不出時間。」

  李挺向他行了一禮:「下葬的費用是你出的吧?花了多少?」

  「李兄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李挺話不多說,將二十兩銀子放到他手上。

  楊真待人溫和,彬彬有禮,李挺喜歡和他結交。

  楊真準備了多套孝服,拿出給二人換上。

  李挺鄭重其事地給未曾謀面的岳父母磕了三個響頭,隨後和幸香菱默默燒紙錢,腦子裡思索這起疑點重重的兇殺案。

  夜幕降臨,燈籠點亮。

  李挺給楊真銀子,請他去買些酒菜回來。

  不多時,他和一名男子提著酒菜回來。

  男子叫劉晉,比李挺年長兩歲,已考取秀才功名,現在大戶人家當帳房先生。

  幸香菱不想上桌,李挺不希望她傷心過度,強行要她陪在身邊。

  劉晉是憤世嫉俗的人,兩杯酒下肚,拍桌子說:「老師和師母一定不是被饑民殺死的!」

  楊真說:「劉晉,你少喝點。」

  劉晉不滿:「喝了兩杯,你就覺得我醉了嗎?」


  李挺拱手請教:「劉兄何出此言?」

  劉晉很受用,侃侃而談:「你不知道,官府十天前開始賑濟饑民,原先每天可以領兩頓,每頓一碗粥兩個饅頭。

  之後不斷縮減,現在每天只能領到一頓,每頓僅有一碗粥,而且稀得不行,根本吃不飽。」

  劉晉越說越激動,用手背拍打手板:「每天喝粥,沒力氣怎麼殺人?」

  幸香菱沉聲說:「沒有學生來私塾上課,相信爹娘的日子過得很艱苦。」

  劉晉拍了一下大腿:「沒錯!教書先生清貧且受人敬仰,饑民再下作也不會對老師下手!」

  李挺說:「污衊饑民便有藉口不讓他們進城,朝廷撥下來的賑濟銀兩就能省下來。至於進了誰的口袋,那就不得而知。」

  楊真說:「不怕造反嗎?」

  劉晉冷笑:「李挺說得一點不錯,那些老爺們就是這樣做的!饑民造反,朝廷自然派兵鎮壓,與他們何干?

  到時候他們眾口一詞說饑民貪得無厭、慾壑難填,誰會關心了解造反的真實原因?」

  楊真低垂眼帘,他生性善良,不曾想人心竟惡毒至此。

  李挺問:「仵作的驗屍結果是怎麼寫的?」

  劉晉怒道:「根本不給我們看!我懷疑他們連案宗都沒立!」

  楊真溫和地說:「最近一直發生入室殺人案,鬧得人心惶惶,捕快認定老師的死是饑民所為,所以草草結案。」

  劉晉捶了一下桌面:「蛇鼠一窩!官就是賊,賊就是官,你還指望他們認真查案?」

  酒足飯飽,先後告別。

  楊真說:「李兄,劉晉的性子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怎麼會介意,我很喜歡劉兄的真性情!」

  「既然你們回來,我就不打攪了,明日再來。」

  「有心了,慢走!」

  李挺送走楊真回到靈堂,幸香菱跪在火盆前問他:「為什麼是我爹娘?」

  幸香菱眼袋都腫了,李挺甚是憐惜:「或許是隨機作案,或許是仇殺。你不是說過岳父曾經做官。」

  幸香菱說:「父親做過縣丞,正八品。可那已是很多年以前,從沒有人上門尋仇。」

  李挺跪到她旁邊,拿起紙錢放進火盆:「我會查清楚的。」

  幸香菱莫名相信,心頭溫暖,李挺是她此生最大的依靠。

  明月高照,院子忽然傳來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非常突兀。

  李挺看一眼幸香菱,交給她一個消聲器。

  幸香菱現在不但精通槍械,而且精通格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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