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兩個穿夜行衣的蒙面人出現在靈堂門口。
李挺望著他們,喝問:「你們是什麼人?」
蒙面人沒料到他們這麼冷靜,在門口站定。其中一人說:「不想死就把錢財交出來!」
李挺冷冷一笑,出言諷刺:「白天做兵,晚上做賊,很不錯!」
說話的蒙面人是下午在城門口審查饑民戶籍的校尉,只有他才知道二人的住址。
一句話被點破身份,校尉和同伴下意識地查察周圍的情況,李挺有恃無恐的樣子使他們以為有埋伏。
確認安全後,校尉說:「我原本不想殺你,是你自尋死路。」
「你真會說笑!」李挺嗤之以鼻,既然摸進來,如何不殺人,指著兩幅畫像問:「他們是不是你殺的?」
李挺太囂張,校尉咽不下這口氣,暗器開路,宛如獵豹般沖向李挺。
校尉在軍中殺伐多年,身上有一股凶戾之氣,拳頭附帶真氣虎虎生風。
李挺冷靜異常,看清暗器的軌跡,側身避開,抬腳直踹,連消帶打。
腳比手臂要長,李挺先一步踹到校尉的胸口,校尉的拳頭卻碰不到李挺的臉。
李挺感到意外,全力一擊只讓校尉後退兩步,對方甚至沒有岔氣。
校尉震驚,他突然襲擊,暗器加拳頭,居然這麼輕易被化解。
李挺主動出擊,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特種兵的格鬥術簡單直接,招招要命。
這時候,幸香菱也動了,她的目標是另一名蒙面人。
那蒙面人見幸香菱清麗柔弱,全然不當回事,被一腳踢暈才知道厲害。
他只是一名普通士兵,沒有武道修為,欺負老百姓還可以,面對千錘百鍊的特種兵格鬥術沒有還手之力。
校尉仗著真氣和李挺打得有來有回,瞥眼見到帶來的士兵被一擊而倒,心神大亂,被李挺踢中膝彎,跪倒在地。
李挺反扭他的左臂,將他壓到地面。
校尉痛得大叫:「放開我!」
「痴心妄想!」李挺跪壓他的脖子,令其呼吸困難。
校尉一張臉憋得通紅,使不上勁:「救命!我無法呼吸!」
李挺稍稍鬆了一點力道,喝問:「回答我的問題,他們是不是你殺的?」
校尉不敢嘴硬,有一說一:「不是,我第一次到這裡,我發誓!」
李挺又問:「縣城的入室殺人案都是你做的嗎?」
「不是,我只做了兩起!」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賺點小錢!」
「還不老實是吧?」李挺加大反扭手臂的力道,膝蓋用力下壓。
校尉感覺自己就要死了,有氣無力地說:「我……只是聽命行事,救我……」
李挺放鬆力道:「聽誰的命令?」
校尉拼命喘氣:「守將和縣令。他們合謀侵吞賑災的銀子,三萬兩!」
「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做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他們下的手?」
「應該不會,兄弟們不是劫財就是劫色,這裡什麼都沒有。」
李挺用拳頭砸他的後腦勺:「你是想劫財還是想劫色?」
「我我我……」校尉愣是不敢說。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幾品武者?」
「一品上!」
李挺有點失望,目前的實力勉強相當於一品上。
校尉說:「放了我,我幫你查清楚是誰殺了兩位老人家,怎麼樣?」
「好,你先嘗嘗這個!」李挺翻轉校尉,用膝蓋壓住他的肚子,將一滴液體滴入張大的嘴巴。
李挺站起來,退到昏迷的蒙面人身邊,拉下面巾,也滴了一滴液體進他的嘴巴。
接著一個大嘴巴子將他弄醒。
校尉感覺不到身體的異樣,問李挺:「你滴了什麼到我的嘴裡?」
「不是毒藥,難道是補品嗎?」
校尉試探著問:「什麼毒藥?」
同時疑惑,劑量這麼少,能毒死人嗎?
「青青河邊草。」李挺使用的是氰化鈉溶液,比砒霜還猛的強力毒藥,間諜特工的最愛。
「青青河邊草??」校尉非常害怕,這種毒藥聞所未聞。
「青青河邊草只有我能解,七天後毒發。」李挺勾了勾手指:「留下錢袋,然後給我滾!」
偷雞不成蝕把米。
校尉和同伴放下錢袋,飛一般地衝出去,穿過院子,翻過圍牆,消失不見。
幸香菱說:「他們不可信,說不準回去搬救兵!」
縣城裡駐著三百人的常規兵力,一旦調動,見誰滅誰,立馬得到解藥,不需要等七天。
李挺把錢袋撿起來,笑了笑:「我不指望當兵的人來幫我查案,青青河邊草沒有解藥,他們最多只能活一刻鐘。」
幸香菱重新跪到火盆前,一邊燒紙錢一邊說:「我爹娘是被仇家殺死的。」
李挺走到她身旁:「我想挖墳驗屍。」
幸香菱愣了一下,隨後語氣斬釘截鐵:「好吧,明天就去。」
……
次日早晨,天灰濛濛的,路上行人不時抬頭望天,枯草也抖擻精神,渴望著得到雨水的滋潤。
為了方便行事,二人沒有帶上楊真,只問明墳墓在城外五里的孤山南面,旁邊有一棵光禿禿的榆錢樹。
以二人的腳程很快到達,擺上香燭貢品祭祀一番。
幸香菱跪在墳前落淚禱告:「爹、娘,你們已經入土為安,本不該打擾,但若是不找出殺害你們的兇手,我這輩子都寢食難安,請恕女兒不孝!」
說完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經歷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心性,幸香菱便是如此,她比半年前不知道堅韌了多少倍。
李挺也跪地禱告一番,磕了三個響頭。
挖墳驗屍在古代是一件忌諱的事情,二人手腳麻利、分秒必爭。
所幸新墳泥土鬆軟,挖起來很輕鬆。
幸香菱爹娘是合葬,李挺挖出兩副薄棺。
現在基本斷定是兇殺案,兇手必然是衝著幸香菱父親去的,所以李挺用工兵鏟撬開左邊的棺材。
裡面躺著一名中年男人,雙目緊閉,面容清瘦,一縷短須有著教書先生的風采,身上的灰袍洗得發白。
「爹爹!」幸香菱終究是十六歲的少女,親眼見到父親的屍身,禁不住抱著屍體大哭。
李挺一邊輕撫後背安慰,一邊四下里觀察。自從出了縣城,不安感就縈繞他的心頭,越發強烈。
可是孤山上死一般寂靜,舉目望去,一個人也沒有。
哭了一會,幸香菱直起身看著李挺。
不能耽誤了正事。
李挺說:「你先上去上去,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