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永望正要請李挺上車,旁邊走出一名穿捕頭服飾的男人,他說:「呂掌柜,李挺是殺人犯,這起案子縣令親自督辦,煩請將他交給我!」
呂永望拱拱手:「張捕頭,衙門有衙門的規矩,雨落樓有雨落樓的規矩,何不再等等?」
鄧波從後面走了出來:「張捕頭,抓人不差這一時三刻,你何必讓呂掌柜難做?」
「公子說得對!」張捕頭和鄧波交換了眼神,低頭行禮,退到一邊。
萬漩看了鄧波的表情,也不再說什麼。
李挺和幸香菱順利上了馬車,蠻人飛竄到車頂,宛如猿猴。
馬車徐徐前進,捕快和鄧府護衛跟在後面,人員由分散到集中。
呂永望撩起車簾看了一眼,問李挺:「李公子,今晚兇險,打算如何突圍?」
「走一步算一步吧。」李挺似乎渾不在意:「呂掌柜,雨落樓的實力讓我大開眼界。」
呂永望笑了笑:「雨落樓從事情報業務,顧客都是顯貴之人,要想和雨落樓過不去,總得掂量掂量。」
「原來如此!」李挺點了點頭:「那件事還請呂掌柜費心!」
「雨落樓收了錢定當盡心竭力。不過毒蠍行事謹慎,滴水不漏,未必能查到。」
「盡力就行!」
呂永望端詳李挺,良久後說:「李公子少年老成,臨危不亂,不知出身何處?」
李挺隨口說道:「我是棄兒,也不知道出身何處。」
呂永望感興趣地問:「你今年多大?」
「十六歲。」李挺笑看呂永望:「呂掌柜莫非想幫我尋找親生父母?」
呂永望點了點頭:「未嘗不可。如果那件事沒有進展,可以用這個情報代替,酬金不變。」
「好!」李挺笑了起來。
幸香菱知道李挺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真心替他高興。
呂永望問:「你身上可有印記或者信物?」
李挺搜腸刮肚,搖了搖頭:「沒有!」
幸香菱說:「怎麼沒有!你後背刺了一個木字!」
「有嗎?」李挺是穿越過來的,對這副身體並不熟悉,聽聞後覺得驚奇。
在呂永望的請求下,李挺脫衣露出後背的刺字。
幸香菱將李挺的手移到刺字上,果然摸到凹凸的疤痕。
……
馬車過了石拱橋,停在楊柳樹下。
李挺下車,萬卷學堂的牌匾映入眼帘,兩個白燈籠亮著橘黃色的燭光。
捕快和護衛加起來超過八十人,他們訓練有素,快速走位,封鎖所有逃跑的路線。
鄧波和親衛騎著白馬在遠處縱觀全局。
萬漩騎馬守著石拱橋,於明一身勁裝拿著震天弓站在橋上,身後是五名弓箭手。
經過上回的失敗,他們這次不敢掉以輕心,身旁有盾牌手護持。
李挺牽幸香菱的手走進屋子,呂永望領著兩名漢子跟了進去。
蠻人飛上屋頂,躺在屋瓦上,翹著二郎腿,枕著手臂睡覺。
李挺進入臥室,不多時走出來,對呂永望說:「裡面的箱子有五千兩,分文不少,抬走便是。」
兩名漢子把箱子抬出來,清點數額。
呂永望說:「李公子,你可以花錢僱傭雨落樓,明早護你出城。」
李挺笑著說:「謝謝呂掌柜的好意!但是不需要!」
漢子匯報:「掌柜,一分不差!」
呂永望拱手說:「呂某擦亮眼睛看李公子如何大展神通!告辭!」
「慢走!」
萬卷學堂已被包圍,讓出道路給雨落樓的馬車離開後,萬漩舉起手下令進攻。
蠻人先一步從屋頂跳下來,徒手捏碎兩顆腦袋後,一個空翻向前飛撲,身手敏捷至極。
以七品的實力大殺四方,宛如虎入羊群,毫不停頓地向萬漩衝去。
四個呼吸的時間便屠殺了五人,距離萬漩只剩下半丈的距離,下一次衝刺就能將其擊殺。
正當此時,鄧波的親衛電射而至,寶劍撕裂空氣發出嘶嘶的聲響。
這一劍蓄勢已久,劍勢達到非常恐怖的程度,所向披靡,空間如若無物。
蠻人選擇避其鋒芒,凌空倒翻出去。
嗖嗖嗖,三支箭矢準確預判到他的落點,追魂一般躲無可躲。
幸好蠻人並非常人,在空中旋身,將一名護衛甩到空中擋下箭矢。
砰砰砰,突擊步槍從屋頂射出子彈反擊。
於明以為躲到盾牌手後面就安全,箭矢連發,向屋頂飛去。
身後的五名弓箭手同時放箭。
不料盾牌手只擋了十槍便倒下,血流了一地。
一寸多厚的鋼鐵重盾依舊抵擋不住突擊步槍的子彈。
於明大驚失色,施展身法向後飛掠。
然而終究快不過子彈,轉瞬間被打成篩子。五名弓箭手也先後倒地。
為了儘快殺死於明,李挺完全不躲避飛襲而來的箭矢,好在幸香菱的左臂綁了一塊木板,將箭矢一一擋下。
之所以這麼久才支援蠻人,為的就是捆綁木板。
箭頭是碧綠色的,塗抹了劇毒,幸香菱一陣後怕,冷汗早已打濕了後背的衣服。
屋頂並不安全,敵人施展輕功包圍過來。
幸香菱只開了兩槍,敵人的刀便已砍到。
木板能抵擋箭矢,卻擋不住劈砍,幸香菱險象環生,李挺也岌岌可危。
親衛的武道修為也是七品,在眾多同夥的配合下竟然拿不下蠻人,惱怒得不行。
但是蠻人被他纏住,脫不開身。
萬漩在馬上大鵬展翅,踏著人頭而來,她的輕功非常怪異,變幻莫測,一分為三。
李挺分心與屋頂的敵人周旋,竟然打她不中。
萬漩到了屋頂,腳尖輕點屋瓦,從背後向幸香菱飛去,手腕抖出二十四朵劍花,籠罩了半丈的空間,宛如一堵劍幕。
萬漩恨極了李挺,所以先殺他的女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要看幸香菱死於這招之下,李挺飛身過去撲倒幸香菱,二人沿著屋瓦不住翻滾。
一個菠蘿形狀的東西撞到屋脊後,也沿著屋瓦翻滾,萬漩不曉得是手雷,毫無防備地追擊過去,一心要將李挺和幸香菱斬於劍下。
砰的一聲巨響,屋瓦碎片向天空飛射,屋頂破開一個大洞,萬漩身上插了十幾塊手雷碎片,直挺挺摔落下去。
李挺和幸香菱也掉到地面,即使他們的體魄好於常人,也摔得七葷八素。
四名敵人迅速趕到屋檐邊緣,持刀跳下去,要致兩人於死地。
李挺和幸香菱氣血翻湧,還沒緩過勁,連槍都舉不起來。
千鈞一髮之際,破空之聲密集而來。
那四人在半空中仿佛經受了槍林彈雨,改變了下落的軌跡,向後飛去,撞到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