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秦魈,你叫什麼?」
「宋津。」
「行,宋津你電話號多少。」
我嘴張開又閉上,
「怎麼了?你記不住自己的電話號?那你晃我一下。1730……」
「你說什麼?能不能大點聲。」
我手揪著衣角又重新說了一遍,
「我沒有電話。」
秦魈看著我眨了眨眼,帶著我上了二樓。
「你家不是這的吧?今晚有沒有地方住?沒地方你就在這湊活一宿。」
房間根本談不上湊活,只是有點小,當然是在秦魈眼中有點小。
鋪著藍色床單的單人床,窗旁還有張桌子,屋子向陽,就算是太陽落山前的最後一刻也會有陽光灑進來。我坐在床上摸了摸床墊,鬆軟有彈性,我都不敢想像躺在這張床上能有多舒服。
秦魈出去片刻後又出現在房門口,
「宋津,這個給你,我的睡衣都洗過了,你放心穿。」
秦魈手中拿了兩套衣服遞給我,我這才發現他笑的時候左邊竟然有顆小虎牙。
「對了,一會我得出去一趟,不一定幾點回來,你早點睡。等我明天白天再和你詳細的說說那活怎麼回事。」
我看著窗外看著秦魈開車離開,躺在床上沒等天黑就睡著了。
可是就在後半夜,我被鬼壓床了。
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在我身上遊走著,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每一個動作,那雙手摸著我的額頭,臉頰,嘴唇,甚至胸口,小腹……繼續向下滑動著。
我猛然睜開眼睛,這不是夢。因為此刻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那雙手還在那處滑動,觸感冰涼,我卻一動都不能動。就連我想咬破舌尖,牙關都打不開。
我醒來的時候,秦魈聽見了聲響走了過來,倚在門框一邊刷牙一邊向我問好,誰知道在我起身下床的時候,他刷牙的手停下了,盯著我看了半天,從滿是泡沫的嘴裡吐出來一句話,
「宋津,你尿床了啊?」
我慌忙低頭看了看褲子,又回頭瞧了眼床上,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門外還能聽見秦魈的笑聲,我尷尬到想從窗戶跳下去,這輩子都不想見他了。
一陣敲門聲,門欠了個縫,秦魈一隻胳膊伸了進來,見我沒有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他又抖了抖手上的那條橙色的四角內褲。
「接著兄弟,新的。」
我想了想自身的處境,咬咬牙搶過來那條內褲,又把門死死的關上,秦魈的笑聲直到我換完衣服走出去都沒停。
「你笑夠沒有!」
秦魈見我站在門口臉紅的幾乎快要滴血的時候,終於憋住了他的笑。
一直到吃完早飯,我都沒搭理秦魈。
「哎兄弟,你那個過沒?」
說完還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
「哪個。」我冷冷的盯著他。
「你別這個眼神看著我啊,說正經事呢,你有沒有過?你不會連女人的手都沒牽過吧?」
「誰說我沒摸過,可滑溜了。」
想起我拿玉的那天,摸了棺材裡的那個女人,指尖的嫩滑仿佛還有著記憶。
一聽我說摸過,秦魈更來了興致,
「你女朋友嗎?她跟你是一個地方的嗎?她好不好看?」
「嗯,好看。」
我自動忽略了秦魈的第一個問題,直接從第二個問題回答了他。
「我給你看看我女朋友,那才叫漂亮呢!」
說完秦魈就拿起手機打開相冊,
秦魈的女朋友長得的確挺漂亮,就是這耳唇小巧,人中深長有細線,我看著秦魈一臉陶醉的樣子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還是不要跟她結婚。」
看著秦魈略有疑惑,我指著照片中的女人,
「女人顴骨刀和色字頭上的是同一把,而且她人中有細線,我倒不是怕她吸乾你,我只怕將來你兒子不像你。」
我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魈,
「如果你不介意孩子是不是你的,也不介意少活個二三十年的話,只要你喜歡我還是會祝福你的。」
「宋津,我失戀了。」
可是秦魈擠了半天也沒擠出半滴眼淚。
沒一會秦魈又拿來一張照片給我看,
「如果你一定要在她們倆中間選一個的話,我還是覺得上一個吧,你看這個耳廓外翻,三白眼。眉毛雜亂深而濃,我敢保證你活不到她出軌的那天。」
秦魈小聲地嘟囔著什麼我沒聽清,但是看他表情應該是上樓打電話分手去了。
沒幾分鐘秦魈就下來了,看不出表情有什麼異樣,難得的收起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宋津,我們說說明天的事。」
「你來那天從我這走的那個男人他姓趙,他一個月前剛搬進新買的湖景別墅,他說剛搬進去的時候就覺得屋子裡有點涼,但是後來發現他們全家人每天晚上都會做惡夢,沒什麼特別情節,但是很真實。」
「出現過鬼壓床麼?」
「沒有,但是精神狀態會特別差,時常睏倦,去醫院檢查沒有問題,他母親從老家來這看病,非但是病情沒有好轉,反而越吃藥越嚴重,到後面乾脆住院了,可是自從住院以後就沒有再做惡夢,所以趙先生開始懷疑是不是房子的問題。」
「沒看見房子不好說,明天到了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房子的問題。」
秦魈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認真道,
「好兄弟,明天就靠你了,千萬不要把肆時居的招牌砸了。」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秦魈點點頭。
「趙先生是別人介紹來肆時居的,我爸這兩天住院呢,但是他給的價錢嘛……哎呀,我也不是貪財,我這不是急客戶所需嘛。」
我攤著手問秦魈,
「那如果我今天沒來呢?」
「那我就只能明天早晨拿鈴鐺給我爸搖起來。反正這活必須干。」
「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秦魈有些得意的露出了他的小虎牙。
「肆時居還幹這種生意?」
「不然呢?這麼大個肆時居你不會以為是賣香掙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