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司梨身為血棺,在面對秦意歡的時候,都有些敬畏。
如果說血棺封神,司梨充其量是個半神,還得是妖神範疇的。
而金毛犼,雖說也是半神,可是人家是正統的半神。
雖說只是半神,但是相傳犼有著恐怖的力量,可以輕易與神叫陣。
金屍在殭屍中已經是王者了,沈祁那種還未到金屍級別的殭屍就已經很恐怖了。
民間相傳犼是殭屍的終極形態,可是殭屍,其實很難修煉成犼。
就算是金屍級別的,也要至少經歷千年,頂過雷劫才能化身為犼。
我曾經聽陳北橋和我說過,之所以屍族與守夜人對立,堅持吸食活人鮮血,就是為了能夠練出金身後,歷劫成為犼。
而真正的犼其實是上古神獸。
天安門城樓前的華表上就有兩隻面南而坐的石犼。
秦魈看著我此時的表情,小聲的問陳北橋剛剛屋裡發生了什麼。
陳北橋說的倒是簡潔易懂。
「地下鎮的那個祖宗,是個犼,金毛犼。」
秦魈的表情和當初我們幾個人聽說秦戈是犼的時候不無兩樣。
但是陳北橋的下一句話,就讓秦魈有些不淡定了。
「那隻金毛犼,是秦意歡的侍衛。」
「啥,兄弟媳婦的侍衛?金毛犼!」
秦魈轉頭看了看司梨,似乎想再次確認。
可是我看秦魈的那個眼神,分明是想問問司梨,有沒有侍衛什麼的,就算不是犼,將就著用也行。
後來整個屋子的人都已經接受了秦戈是金毛犼的這件事情。
「兄弟,你可以啊,以後一定好好的尊重媳婦,一犼可斗三龍二蛟,你這小身板,真和媳婦吵架可沒人能幫的了你。」
我看向秦意歡,她還是笑著看著我。
秦魈那邊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
「不過瑪銀可以啊,南海觀音的坐騎不就是一隻金毛……犼。」
話說到了最後的時候,秦魈的語調變了。
屋裡的氣氛霎時安靜下來,就連付老都好像被抽空力氣。
唯獨平靜的,就只有司梨和秦意歡本人了。
既然從來沒有人敢告訴我,那就讓她親口來說。
我甚至想過,擁有一個金毛犼當侍衛的,也未必就是金毛犼,果然秦意歡沒讓我失望,她確實不是金毛犼……
就在一分鐘前,我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的和秦意歡確定她的身份。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犼……」
「不是犼。」
秦意歡的話讓我鬆了一口氣,果然不是犼。
「是魃。」
這還不如告訴我是犼呢。
「魃?」
這一個字讓我的舌頭在嘴裡轉了好幾個圈,秦意歡歪著頭俏皮的朝著我笑道。
「怎麼了?」
我這個時候已經說不出來話,只能有些機械的搖了搖頭。
陳北橋率先打破了這個局面。
「我,我,就想問一問,魃不是旱鬼麼?」
秦魈皺著眉頭,「不,魃也分很多種,不過據我所知,犼不是魃進化來的?」
我現在根本來不及去聽外界的聲音,我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給爺爺瘋狂的鼓掌。
老頭,你這是給我訂了一門什麼逆天親事。
魃,那可是真神!
「還是我來說吧。」
司梨瞬間就把所有人的意識都拉了回來。
「的確魃的種類有很多種,現在流傳的故事也有很多,但是實際上,魃是上古神女。
但是後人又因為畏懼魃的神力,說其所到之處大旱,所以將其放逐與北方。」
「卸磨殺驢?」秦魈說完這句話,自覺失言,趕緊又捂住了嘴巴。
小心地瞧著秦意歡的變化。
「可實際上,魃卻是上古神,相傳的旱魃是殭屍之始祖,是從清代的小說中才開始出現的。
魃的神力與巫術緊密相連,於是人們開始將魃與各種不好的事情連在一起,逐漸的……」
司梨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了悲傷的神色。
「還是我自己來說吧。」
秦意歡的聲音和司梨不同,清脆,利落,聽起來像是個小姑娘。
「魃,本來就是上古真神,當年蚩尤準備向黃帝發起進攻,黃帝派出了應龍迎戰。
沒想到蚩尤號令風師雨伯,讓應龍迷失在了風雨之中。
黃帝於是請求賜予破風雨之術。
夔牛是雷神的坐騎,長著人頭龍身,經常拍打自己的肚子,能發出驚天動地的雷聲。
緊接著黃帝就殺了夔牛,用他的皮做成大鼓敲打起來,震破蚩尤的淒風苦雨。
因為應龍被困,魃前去尋找時,順路給黃帝搭了把手。
卻沒想到被設計,失了神力,不能再回到天上了。
失去了神力後,四方來戰想要將其趕盡殺絕,卻沒想到,即使是失去神力的魃,也有著無盡的力量。
破陣起巫,戰了四方。
於是就開始將魃,與鬼怪聯繫在一起。」
秦意歡說起這段故事的時候,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情,整個人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
「所以……魃就留在了世間?繁衍生息……」
陳北橋的這個話估計是想了很久,糾結了很多的措辭,才說出來的。
但是他的文化水平也就是這樣了。
秦意歡沒有回答,司梨想說,結果剛一張嘴,秦意歡輕輕看過去一眼,司梨當即就把嘴閉上了。
那一瞬間我有一種大膽的猜想,魃種類很多。
可上古神魃,只有一人。
我上前牽住了秦意歡的手,眼裡滿是心疼。
現在我似乎能夠理解,為什麼秦意歡自從醒過來,恢復意識以後,就會和我如此的親昵。
既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