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時候方小雅主動來找自己。
許婉芸有點羞愧，要說還得是從小玩到大的好閨蜜。
「來了。」她答應一聲，走出教室。
倆人鬧彆扭前，下午大課間方小雅都會來，和她一起去校門口買零食。
「小雅，你不生氣了？」
「生什麼氣，好閨蜜，就不會真生氣。」方小雅拉起許婉芸的手一起下樓。
「婉芸，我們班同學都說你的壞話，可把我氣壞了，他們還說是真的，不信就去一班問？」
「什麼？」許婉芸第一想到的是昨天中午食堂發生的事，可能當時有四班的同學。
「我都說不出口，她們竟然說你就是出去賣的，好多人在酒店門口都看到過你。」方小雅側頭關切地看著許婉芸。
「什麼？」許婉芸只覺腦袋嗡的一聲失去了思考能力。
方小雅看她臉色發白，嘴唇顫抖，擔憂的問：「你沒事吧？」
許婉芸仿佛沒有聽到問話，兩眼空洞的注視著前方，像個木偶一樣任由閨蜜牽著手往前走。
怎麼會，怎麼會，四班的人都傳開了？是不是全校都這樣說我？許婉芸突然覺得全世界都在嘲笑她。
她緊緊拉著閨蜜的手，生怕一放開就再也握不住。
兩人默然無語，就這樣緩緩往前走，不知不覺就到了操場上。
許婉芸回過神，「她們是在胡說，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最了解你，你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可她們說千真萬確，好多人都這樣說。」方小雅皺著眉，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許婉芸不知道該怎麼辦，向所有人說這不是真的，是有人在造謠，我不是賣的，真的不是賣的？
是誰在故意造謠，在這之前，她以為是傻傻松，但現在她也不確定了。
去哪兒找始作俑者，怎麼去找，找到了，那人能承認嗎？
一句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就能推的乾乾淨淨，這麼多人都在說，怎麼確定？
她絕望了，一瞬間想過好多辦法，又都被否認。
「婉芸，去廁所吧，一會兒咱們就得回去了。」兩人繞著操場走，正好經過操場邊上的廁所。
「哦。」許婉芸茫然的答應一聲。
走到廁所門口，方小雅突然說：「婉芸，你先進去，我去還一下手機，馬上就來。」
說完，她朝著不遠處幾個也在溜達的女生，飛快地跑了過去。
許婉芸沒有多想，先推門進去。
剛走幾步，身後的門嘭的一聲被人關上。
許婉芸全身一抖，回頭就看到孫莎莎手裡拿著一截木棍，陰狠地看著她，身後還站著兩個女生。
鐵狗王媛正用拖巴頂門。
「你不是愛跑嗎？你跑啊！」
「和她廢啥話？打就完了。」
那兩個女生許婉芸認識，是四班的閆紅和杜茜。
這兩人上周把三班一個女生打得跪在地上學狗叫。
家長找來，學校給這兩人記了過，最近好像沒來上學，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看著面目猙獰的幾個人，許婉芸全身發冷，呆呆站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路上都沒有出聲的姜妍接管了身體，「還是我和她們講道理吧，我看她們都是好說話的人。」
姜妍目光掠過四人，最後停留在閆紅臉上。
「小灰。」她口型說出兩個字，卻沒有發出聲音。
孫莎莎已走過來舉起木棍，嘴裡狠狠地罵著：「賤貨，老娘今天非打死你。」
閆紅對上姜妍的目光，看到那兩個字嘴型的瞬間，她突然目光呆滯，接著她忽然就什麼都明白了。
它是小灰，它不清楚為什麼會突然從垃圾桶旁邊來到這兒，還能控制這個叫作閆紅的女生。
但它知道眼前這個餵過她的小姑娘絕不是普通人，這是金大腿啊，什麼叫作機緣，這就叫作機緣。
現在是向踢過它的人報仇的機會，也是向高人獻投名狀的機會。
她伸手穩穩握住了將要打下去的木棍。
孫莎莎詫異的回過頭，「幹嗎？」
「你知道她是誰嗎？你竟敢打她？」
「我們班的傻叉許婉芸呀。」
哐哐哐！
閆紅已奪過棍子，照著孫莎莎就來了個三連擊。
第一下打在了額頭，孫莎莎下意識抱住了頭。
第二下，第三下都打在了胳膊上。
旁邊的杜茜都看傻了，不懂閆紅抽什麼瘋。
她上來拉住閆紅。
「你打她幹嗎？咱們是來打許婉芸的。」
啪！
閆紅空著的左手一個耳光打在杜茜臉上。
「你要教我做事，你配嗎？」
這巴掌打得夠狠，杜茜耳朵嗡嗡作響，半邊臉瞬間腫起老高，火辣辣的疼。
她不知道閆紅抽的啥瘋。可她有一個原則，誰惹她，她就捶誰。
一秒鐘都沒有耽擱，她一個右勾拳就打了過去。
小灰操縱的閆紅躲閃不及，臉頰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它也怒了，揮起木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猛削。
這要是表現不好，被金大腿嫌棄了，這機緣可就飛了。
王莎莎放下手臂，手上已經滿是鮮血。
頭懵懵的，胳膊像骨折了一樣疼。
她鼻孔噴火，顧不上去管許婉芸，大吼一聲掄拳加入戰團。
小灰揮舞木棍，左劈右打。
可終究是以一敵二，也沒占到上風。
三個人打著打著滾作了一團。
杜茜抱著閆紅的腰不撒手，嘴裡罵罵咧咧。
閆紅的棍子也掉了，抱著孫莎莎死死咬著她的肩膀不鬆口。
孫莎莎疼得嗷嗷叫，手使勁扯著閆紅的頭髮往下薅。
姜妍始終笑咪咪看著，見三人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在地下扭來扭去絞成一團。
她慢悠悠繞過幾人，走到王媛面前拿出手機。
「美女，加個易聊。」
王媛把門頂好後，就按孫莎莎提前安排好的，拿出手機錄像。
孫莎莎要她把欺辱許婉芸的過程都錄下來。
說後面還有下跪、自抽耳光、舔便池等等節目，強調全程都要錄清楚。
她非得讓許婉芸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之後劇情有變，圍毆許婉芸變成了三人大亂鬥。
不過鐵狗還是尊於自己攝影師的職責，把過程都錄下來了。
她加了許婉芸的易聊，自覺地把拍好的視頻發過去。
姜妍笑了，這也是個人才。
看起來是王莎莎忠實的鐵狗，實際上這可是個大聰明。
昨天中午在食堂，她就故意放水，不抓姜妍。
當時王媛已經看出來這不是個好招惹的人。絕不是平時看起來那麼單純無害。
她相信自己故意放水，對方不會看不出來。
這無形中就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