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啟動系統,這次時間極短,眼睛一閉一睜,姜妍已進入了另一人體內。
電視間,三排藍色鐵皮固定座位,坐著十幾個穿條紋病服的男女,安安靜靜盯著前面牆壁上的電視。
電視上正在插播一則新聞,天文台發現一顆小行星衝進太陽系,各國天文工作者爭相計算此顆小行星的行進軌跡。
姜妍低頭,衣服上貼著名字,錢多多,上面是一行小字,十字坡私家精神病醫院。
難怪這麼快,原來還在同一世界,只是時間已過去百年。
「宿主,系統此次派發的任務是幫助錢多多奪回財產,重獲自由。」小灰默默地說。
「宿主」這個稱呼姜妍是從小說里學來的,小灰與系統融合,已逐漸學會人類語言。
「上個任務,系統獎勵10積分,可兌換商品有美容面膜,變聲器,隱身衣。」小灰繼續匯報。
「隱身衣。」這個正好給小灰用,有了它小灰就不用一直待識海,可以出來自由活動。
處理好這些,姜妍突然發覺有點不對勁,這個錢多多仿佛一個木頭,臉朝著電視,眼神空洞無神,靈魂毫無波動。
「時間到了,都去洗漱。」女護士站在門口大聲說。
病人們動作緩慢地站起來往外走,正在播放的電視劇這一集還沒結束,有幾個人一邊走,一邊回頭,戀戀不捨。
錢多多跟在隊伍里,回到病房。
八人間的病房,病友陸續回來,紛紛從病床下拿出臉盆去洗漱間。
錢多多全程沉默不語,沒有和任何人交流。
再次回到臥室,錢多多一動不動坐在床上,其他幾個病友也差不多,一個反手抓背,一個仔細的摳手,還有一個捂著臉從指縫觀察其他人。
姜妍梳理完接收的記憶,簡單總結,錢多多前二十二年順風順水,後三年水深火熱。
她爸是瀾海市富商,坐擁上億資產,不想錢多多二十二歲那年,她爸媽去國外考察被綁架,要五千萬現金贖身。
錢多多從小被父母寵愛,凡事都預先安排的妥妥貼貼,從未面對過如此危局,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好有小姨鄒思敏和男友賀弘輝安慰她,並聯繫了公司董事局,錢家雖資產過億卻沒有這麼多現金,為了救出兩人,低價轉讓了股份,又變賣了別墅豪車,終於籌足贖金,按照對方要求打入指定帳戶,卻並沒有等回父母。
三天後,得不到任何消息的錢多多想要報秩序司,卻受到小姨和男友的勸阻,他們說這樣會激怒綁匪撕票。
一周過去,一月過去,錢多多每次要報秩序司都被兩人阻攔,至到從國外秩序司傳來錢多多父母的屍體在一個景區湖泊被發現的消息,法醫給出判斷,死亡時間在一月以上,估計綁匪收到錢就已經撕票。
時間過去太久,犯罪痕跡不復存在,國外秩序司也無從查起。
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當時錢多多大學剛畢業,受到打擊精神恍惚,每天窩在小公寓裡發呆,這還是錢父在她上大學後,為了她方便,在大學城附近買的。
剛開始小姨和男友還經常來照顧她,三個月後,兩人就很少來了。
存款所剩無幾,錢多多從沒上過班,精神也不太正常,一時無法找到合適的工作。
不得已想先和小姨借點錢。
打電話給小姨,沒人接,她覺得很奇怪。
直接去小姨家,家裡沒人,這時正好對門鄰居回來。
她認識錢多多,說她小姨家最近好像發了財,全家到國外度假去了。
回到公寓,錢多多越想越不對勁,小姨和小姨父是正式工作,薪資是固定的,怎麼會突然發大財。
她不願懷疑小姨,可綁架事件發生後,她天天都在想這個事,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自覺的和綁架事件聯繫到一起。
錢多多父母忙於生意,經常找小姨幫忙照顧她,可以說她和小姨在一起的時間比和父母在起的時間還要長。
一向對她和藹的小姨怎麼可能和綁架有關?
她越想越頭痛,又沒人訴說,想起已經有好久沒見到男友賀弘輝,打去電話,賀弘輝聽了讓她別著急,他馬上過來。
賀弘輝來了以後,說她一定是受到刺激,容易胡思亂想,拿出買來的飲料給她喝。
喝完飲料,錢多多昏昏沉沉睡去,等再醒來,發現自己被綁住了手腳,嘴也被膠布貼住。
「你太多事了。」賀弘輝冷冷的聲音傳來。
她不敢相信,對她百依百順的男友會背叛她,更不可置信的是對她從小疼愛有加的小姨會害她。
可幾天後,小姨和小姨父回來了,然後她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醫院。
剛來的時候,她大聲分辯,說自己不是精神病,是被小姨綁架,可沒人聽,迎接她的是一米多長的電棍。
小姨看了很滿意,給主治大夫塞了大紅包,放心地離開。
在被幾次電棍加捆綁加小黑屋加餓肚子加強制注射治療後,她麻木了,靈魂如被封印,就如木偶一樣按照護士的命令行動,就這樣一待三年。
「唉,真是個可憐的女孩。」姜妍感嘆。
小灰已被放出來,它穿著隱身衣,其他人都看不到。
它和系統融合,身體只有鵝蛋大小,飄在空中,對著錢多多直搖頭,這姑娘可比自己苦多了。
「吃藥時間到了,全體出來排隊。」樓道里女護士的聲音在廣播裡響起。
病房裡的人挨個走到樓道,另一名女護士推著個小車,上面擺著分著格子的藥盒。
其他病房的人也都出來,排成一列,自己都拿著杯子,護士挨著發藥,檢查喝完,輪到錢多多,姜妍看到第下格上面都貼著名字,裡面是分好的藥,基本每人都有七八顆。
錢多多接過藥,一把塞進嘴裡,就著杯子裡的水使勁咽下去,張開嘴讓護士檢查,然後返回病房。
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展開被子,錢多多穿著衣服鑽進去,閉上眼睛,可能是藥物作用,沒過多久她便沉沉睡熟。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一個護士過來,在門口環視一圈,關了燈,從外面輕輕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