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原本是江南小戶,宋祖父進京考到四十多還未高中,只是中了舉人,便在家中承辦了書院教附近一些農戶家的孩子讀書,豐收年收一些金錢,天災年收一些糧食以此維持生計後來老年得子生下宋承安,又在宋承安十幾歲的時候因病去世,宋承安繼續教著村裡的窮學生,和寡母以此為生,但是他天資卓越,天賦異稟非常人所能及,二十出頭就中了狀元,後來憑著卓越的才華和智慧在朝堂上嶄露頭角,一步步爬到了刑部尚書的職位。
宋祖父和賀家祖父是同鄉關係很好,在宋承安年幼時就和賀家女兒賀蓮兒定下娃娃親,中狀元後就和賀蓮兒成親,賀蓮兒為宋承安生下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宋清荷,二女兒宋清悠,三女兒宋清歡和小兒子宋清宇。大女兒嫁給江城伯爵府的大公子,二女兒和三女兒還未及笄,小兒子宋清宇在和皇子伴讀。
宋清歡收回思緒睜開雙眸,抓緊床單,這一世總該叫那些髒心爛肺的畜牲付出代價。還有要弄清父親母親為何這樣對待自己,如果真如宋清悠所說,那她的親生母親又是誰。。那個清冷男聲又是誰。。太多疑問在宋清歡腦袋裡,讓她一時頭痛不已。
宋清歡換上了件淺黃色短衫,搭配了件淡青色百迭裙,梳了個雲鬟髻,腰上系一條酢漿草結緩緩垂下,頭上帶了兩隻珍珠髮簪,整個人嬌俏萬分。
宋清歡對著鏡子看了又看,甚是滿意整個人也精神不少。
雅韻齋是宋夫人的住所,位於府內中央,宋夫人愛侍弄花草,剛進雅韻齋,便見滿園的鮮花,其中蜜蜂蝴蝶縈繞,正巧碰見宋清悠和她的丫鬟秀兒也往這邊走。
宋清悠身上穿宮緞雲紋花裙,容貌尚且算得上秀麗,見宋清歡也攜丫鬟過來,眼中含著嫉妒,死死的盯著宋清歡。
宋清歡上前福了福身道:「二姐姐。」
宋清悠眼神上下打量宋清歡開口道:「三妹妹今日這裝扮也太張揚了些,平日裡人囂張些,目無姐妹也就算了,今日有外客在也不知道收斂一些。」
宋清歡盯著宋清悠笑了笑:「妹妹裝扮的再張揚不及二姐姐容貌十分之一,妹妹羞愧難當。」
又道:「衣著華麗實在是怕舊衣素服衝撞了外客, 二來怕折了尚書府的臉面,畢竟京中沒有一家有頭有臉的人家苛待姑娘衣服穿,你說呢二姐姐。」
宋清悠聞言臉色瞬間變成豬肝色,心想以往她這個三妹妹一向笨嘴拙舌,今日怎得這樣伶俐起來。
在她快要發作之時宋清歡道:「二姐姐還是快些吧,不然母親等急了怕是要不快。」
語畢抬腿往屋裡走不再理會宋清悠。
前世幼時經常受宋清悠的冷嘲熱諷,她每每反駁總會遭到宋夫人的訓斥,說二姐姐嘴不會說話心是好的,要她顧及姐妹情,所以再往後每次宋清悠挑釁,她總是默不作聲,不與她爭長短,可是現在,真當她是軟柿子好欺負?
宋清悠盯著那一抹嬌俏的背影,眼神怨毒。使勁從花叢中扯下一朵牡丹攥在手中狠狠捏碎,:「呸,看你還能得意幾天。」隨即又想到了不屑一笑,高昂起腦袋走進屋裡。
眾人聚齊宋清歡宋清悠一一向宋夫人和楊氏行禮問安。
自宋清歡一進門,楊氏的眼睛就黏在了宋清歡身上,連二人向她問安都沒聽到,直愣愣的盯著宋清歡。
這等美人配我家宵兒勉強還是配得上的。
就是不知道性子是個什麼樣的。
太老實顯得木訥。
太精明也不好,到時騎到自己腦袋上去。
宋夫人見此微微皺眉,朝身邊的大丫鬟綠翹使了個眼色,綠翹走過去附耳楊氏輕輕提醒。楊氏這才回過神,忙笑著道:「府里的侄女們長得妙人一樣,舅母看了心裡歡喜,給侄女們帶了禮物還望兩位侄女不要嫌棄。」說著叫自家丫鬟拿出兩個盒子。
「你看你來就來帶什麼禮物,讓你破費。」宋夫人嗔怪道。
「給孩子的,不值錢。」
「既是舅母給的,你們就收著,這是長輩的一片心意。」宋夫人也不再推脫 淡淡的 笑著囑咐兩個女兒。
這楊氏今日轉了性了是,居然送的金鐲子。
往日都是從自己那裡搜刮錢,今日既是回頭錢,不拿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是。」二人微微福身上前。
「來舅母給你們帶上。」楊氏一臉慈母微笑的拉過二人的手,小心翼翼地把金鐲子戴在了宋清悠手腕處,宋清悠愣了一下,臉色奇怪隨後向楊氏道謝。
輪到給宋清歡帶鐲子的時候,楊氏一個勁的拍著宋清歡的手夸:「哎呦,這我侄女長得真是天仙下凡,舅母眼界窄,活了四十來年也沒見過這等妙人,你一進門舅母看呆了實在是讓侄女笑話了。」
宋清歡乖巧的坐在楊氏旁邊笑容里透著甜美,「舅母言重了,歡兒當不起,今日見舅母抬舉侄女,實在是侄女的榮幸。舅母您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對小輩更是關愛有加,歡兒見了舅母也實在是心歡喜。」
楊氏聞言心下更是歡喜,嘴上一個勁的叫好。
好,是個好拿捏的!
宋夫人聽了宋清歡的回答也是揚起了一絲笑容,招呼這丫鬟上菜,眾人各自落座用起飯食。
從接過楊氏的金鐲子宋清悠就面色不霽,眾人都安靜用飯,並沒有人注意她,除了宋清歡。
宋清歡感到好笑,前世楊氏給宋清悠的鐲子是空心的,總共都用不了二兩銀子,給她的確是實心的。
楊氏這個人摳門到極點,往日都是寫書信跟母親要錢,什麼時候主動給過東西,今日不過是在想她面前留個好印象,裝出來的和藹可親又出手大方。
好讓在事發後能不吵不鬧的快速妥協。
前世隆慶寺事發後她雖然不太情願但是信了楊氏裝出來的模樣又在母親說和下也就認命了,給她的鐲子在嫁進去的第二天就讓賀宵要出來還給老刁婆了。
眾人用完飯,又在雅韻齋閒聊幾句。
楊氏掏出帕子輕掩嘴唇,眼珠子四處打量著屋裡說道:「這府內就是氣派,不瞞姐姐,姐夫雖然官居二品但是管不了人事調動,你那弟弟最近想著趁著年輕再往上升一升,少不了打點上面,府里連你外甥吃穿用度都保證不了。」
堂堂的刑部尚書,二品大員吶,官位升一升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還說什麼職責不同什麼也管不了,我看就是不想管。
親舅子都不幫,錢總得叫她多拿出來些。
宋夫人忙賠笑說道:「府里看著氣派但是每日花銷大,什麼都得花錢,實際早不如以前。」
「話說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牙縫裡省出些,都夠你那外甥一年花。
娘說了兄弟姐妹都是血脈親情,沒有比這關係更親了,再說了誰不知道你這當姐姐的最疼你這外甥。」
一搬出老娘,宋夫人就像被人卡住脖子,沒話說了,緊著跟大丫鬟綠翹耳語幾句,綠翹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