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悠狠狠地斜了一眼楊氏,這個貪得無厭的蠢貨,拿空心鐲子糊弄她,還敢來要錢,要不是今日宋清歡在,她得好好羞辱一下這蠢東西。
楊氏心裡美滋滋的,得了個如花似玉好拿捏的兒媳婦,還能白得了銀子,雖然花出去二兩銀子,自己也算給孩子買了東西,盡了長輩的心意。
沒一會,綠翹掀開門帘進來手裡拿了個沉甸甸的荷包,交給楊氏。
宋夫人端起茶杯,拿起茶蓋颳了刮沫子,呷了一口,隨後說道:「我的體己錢不多,都是親戚你就都拿去吧,別嫌少,四十兩。」
楊氏聞言激動開始誇讚宋夫人:「不少不少,親戚里還得是姑姑疼外甥,姓一個姓氏誰也不好使,我那娘家姐姐一個個算的門兒清。」
宋夫人被拍的舒服,眼神也愈發和善,忙道:「那是自然。」
夜幕悄然降臨,明月高懸在天際。
眾人回到自己宅院,宋夫人將楊氏安頓在府中住下,待到明日賀宵和宋清宇 從皇宮中回來一同前去。
原本宋清宇被選入宮中陪皇子讀書,楊氏為了讓兒子能搭上上流人脈硬讓著宋夫人求宋承安將賀宵裝作侍從也一併帶著,所以二人此時並不在府中,只等明日午後休沐回來,第三日眾人再去隆慶寺上香。
夜間雅韻齋里丫鬟綠翹過來稟報:「二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宋夫人一臉疲憊的靠躺在床邊。
「母親,今日為何給那蠢婦四十兩銀子,給她個十兩打發了不就行了。」宋清悠還在為剛才楊氏的貪得無厭氣悶,一臉怨氣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楊氏今日也算放血了,我若不給多給她點銀子,回頭你外祖母知道了,怕是要不悅。再者說,人家今天給你姐妹二人的金鐲子一個就有三四兩重。」宋夫人心情不錯看了一眼宋清悠,低頭隨意玩弄起自己食指上綠松石戒指。
「三四兩?哪有三四兩,就一個空殼子。」說著宋清悠把捏扁了的金鐲子重重拍到一旁的桌子上。
「空殼子,你怎的不早說,你個蠢東西,不知道叫丫鬟悄悄告訴我。」宋夫人氣急大罵宋清悠。
「母親怎說這話,我怎知您給那蠢婦這些銀子,平日裡也就是個十幾兩,再者說,您直接叫綠翹給那蠢婦,我哪來得及告訴您這些。」宋清悠急的起身辯駁。
「綠翹,進來」宋夫人眉頭緊皺咬牙切齒大喊。
「夫人叫我什麼, 啊 」綠翹話還沒說完緊接著吃了宋夫人一記耳光,忙捂住臉跪下,眼淚奪眶而出。
「娼粉頭子養出來的下賤貨,吃裡扒外的東西,你收了楊氏的好處了你。」宋夫人指著綠翹腦袋破口大罵。
「夫人,我沒有,我。」綠翹有些哽咽忙不迭搖頭。
宋清悠見此暗中嘆氣,她這個母親實在是不太聰明,沖自己撒氣不成又沖丫鬟撒氣,還不是自己城府不深又不夠大氣。
「好了,母親順順氣,別為了一個不懂事的丫鬟生氣,你快退下吧。還是得好好謀算後日的事,母親,我三妹妹,不是您親生女兒吧,您這麼討厭她。」宋清悠支走丫鬟,對宋夫人對待宋清歡的態度實在好奇,不由得發問。
要說母親不待見宋清歡也算不上,平日裡就是管教的少些,吃穿用度上未曾苛待,設計嫁給賀家那就會吃和嫖的大傻子,可見不是親生的女兒。
如果是親生的,未免太殘忍了些。
「這,告訴你也無妨,你三妹妹確實不是我所出,我讓她嫁到賀家是因為你那表弟品行實在不端,長相又平平,好人家誰把女兒往火坑裡推,我養了她十幾年,該到她回報我的時候了。」宋夫人說起宋清歡又覺得自己所為理所應當
「那三妹妹是哪來的孩子?」宋清悠又問。
「該說的我都說了,趕緊回去休息,切記爛在肚子裡不可告訴他人。」宋夫人臉色立即變得嚴肅唬的宋清悠不敢往下問。
待宋清悠走後宋夫人才鬆了一口氣,從床底下拿出一個雕花木箱子打開裡面躺著一個青玉鏤雕活心佩,宋夫人不懂玉,可一看品相就知是上好的玉佩,非達官顯貴不能佩戴的,這是當年宋清歡身上戴著的。
如果有一天宋清歡身世暴露出來,宋清歡的親生父母將是府里的護身符,畢竟她養了宋清歡這麼多年又從未在明面上苛待過她。
若宋清歡身世沒有暴露,那她就是宵兒的媳婦兒,總不能讓自己虧了,宋夫人想到這滿意的笑著收起了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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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歡今日故意在楊氏面前表現的乖巧懂事,等到宋清悠嫁進賀家,兩個人沒一個省油的燈,以宋清悠的性格,楊氏是萬萬喜歡不起來的,自己越表現的溫柔乖巧,她到時就會越瞧不上宋清悠,到時狗咬狗,這一世她要宋清悠和賀家自食惡果。
她,平南侯小世子,袁滿。
平南侯府離宋府僅僅隔了一條巷子,兒時的她過於頑皮,母親也對她並不上心只是叫下人看住她不讓亂跑闖禍。
沒有主子管下人自然看管不嚴,府里養了條純黑的大狗,膘肥體壯,油光水滑,叫阿福。
她每日和阿福玩,時間久了又覺得無聊偷偷帶著阿福鑽狗洞跑出去玩,某一天正好遇見同樣溜出去玩的袁滿。
兩個混世魔王一見如故,兩個人經常樹蔭下一個扮演阿爹,一個扮演阿娘,阿福當「兒子」。
「兒子」隔很遠就能聞出府里人的氣息,府里人一來,「兒子」就叫,「兒子」一叫,「阿爹」「阿娘」趕緊撒腿跑,一個翻牆,一個鑽洞。
後來父親找了嬤嬤教她規矩,學什麼三從四德,她不服,女子為何要凡事聽從男子的,都是人,都吃五穀雜糧,男子又沒有長兩個腦袋。
她又鑽出那個狗洞,被嬤嬤發現了,告訴了母親,被罰了一個月的月錢,挨了好幾下藤條,可她還是不服,後來母親為了懲罰她,當著她面打死了阿福。
她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她掙扎著救阿福,撕心裂肺的叫著阿福的名字。
阿福也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音響徹院落,它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它的身體在顫抖著,仿佛在與死亡做最後的抗爭。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嗚咽一聲後,阿福的生命之火漸漸熄滅,它的身體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阿福的眼睛像出生不久的孩童的眼睛,清澈而純真,它們原本應該充滿對世界的好奇和渴望,如今卻永遠地閉上了。
從那以後,年幼宋清歡再也沒去過那條巷子,也再沒見過袁滿。每日規規矩矩的學規矩直到她去世再未相見。
思緒繁多,宋清歡提筆寫信,思考片刻後便落筆成書,她喚來貼身碧荷,叮囑她將信偷偷送去平南侯府交給袁滿。碧荷接過信後,便匆匆離去。
袁滿的外公是宮裡的老御醫,袁滿在醫藥方面也頗有天賦,求助他最合適不過。跟袁滿要了些妓院用的催情藥,又怕袁滿擔心她做一些戕害無辜女子的事情,她將事情前因後果自己怎麼做交代清楚,當然重生這等荒謬的事她並沒有說,只是編了個合理的理由 矇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