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本打算繼續聽下去的愛麗絲坐不住了,她朝「月亮」埃姆林問道:
「你打算怎麼懲戒那個……那個血族?」
考慮到自己正在問問題,愛麗絲險之又險地把到嘴邊的「吸血鬼」又咽了回去。
不需要主動善解人意的「正義」奧黛麗成功加入了聽眾的行列,而「月亮」埃姆林則連忙道:
「他也是受了上層的吩咐才這麼做的,我認為他的錯誤還不需要用生命來抵消。」
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麼……愛麗絲皺了下眉,抬眼望去,發現埃姆林的注意力正集中在「世界」身上。
這……愛麗絲心下無語,她把視線從這個可憐的人偶身上移開,嘗試在塔羅會上為「世界」做出一點彌補:
「其實『世界』先生並不像外界傳的那樣冷漠瘋狂,他,他其實是個挺溫和的人。」
命運小姐,我原本也是這麼覺得的,但今天聽了你的說法之後,我又有點不確定了……「正義」奧黛麗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愛麗絲,到底沒說什麼。
塔羅會成員的表情沒因她的解釋變好幾分,倒是「月亮」埃姆林張口道:
「我準備將那個血族引到大地姆神教會在貝克蘭德的某所教堂內。」
某所教堂……愛麗絲的的神情恍惚了一瞬,她確認般向「星星」倫納德問道:
「是我記錯了嗎?難道大地母神教會在貝克蘭德除了豐收教堂外還有別的教堂?」
「沒有了,」倫納德搖了搖頭,「大地母神教會在貝克蘭德只有一所豐收教堂,剩下的都位於郊區和周圍鄉村。」
「月亮」埃姆林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他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現在可能是張明牌了,一時間有些懊惱起來。
「你想讓大地母神教會的非凡者淨化那個血族?」「魔術師」佛爾思在這個世界出聲問道。
在她看來,這和直接殺死對方沒有任何區別!
呃……「月亮」埃姆林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可能知道他的想法……」愛麗絲瞥了眼「月亮」埃姆林,表情怪異地道,「豐收教堂的主教之前抓到過一個吸血鬼,目前,那名吸血鬼已經被動成功感化,經常過去充當義工。」
這些內容是從克萊恩那裡聽來的,「月亮」埃姆林的臉色在這段話中變得古怪起來,忍不住開口道:
「我想沒有血族會背叛偉大的始祖,那個血族也許只是為了脫困。」
「你說的沒錯。」愛麗絲沒揪著這一點和他爭論,因為她相信是個人都猜到了那名血族是埃姆林。
事實上也差不多,「隱者」嘉德麗雅解圍般說道:
「大地母神教會確實有這方面的習慣,他們鍾愛於拉血族入教,讓他們改變信仰,成為教會的牧師或主教。」
「月亮」埃姆林張了張口又閉上,最終什麼也沒說。
「魔術師」佛爾思也理智地選擇了轉移話題:
「『月亮』先生,你打算怎麼把那個血族引到大地母神的教堂里?有成熟的方案嗎?也許我可以提供幫助,嗯,你自己得小心一點,不能為了懲戒對方,讓自己也進入大地母神的教堂,那樣,那樣你只能向愚者先生祈求幫助了。」
這麼說著,「魔術師」佛爾思確信自己找到了「月亮」埃姆林加入塔羅會的原由。
不過,還是有一點讓人覺得很奇怪。「月亮」先生雖然人不太聰明,卻也不會膽大到隨意誦念陌生邪神的尊名……唔,這麼說來,難道血族從前就有關於愚者先生的消息?
這倒也並不難以理解,畢竟愚者先生是古老年代裡的神靈,而血族也是古老的種族,也許愚者先生過去和血族真有某種關係……或者說,愚者先生同血族始祖有一定關係?
「星星」倫納德也確認了「月亮」埃姆林的身份,他一時間有點想笑,好在及時忍住了,這讓他不免看了眼「世界」,在發現對方的表情一成未變後,「星星」倫納德移開了視線。
殊不知,灰霧的克萊恩其實抽動了一下嘴角,他有些想笑,好在是忍住了,畢竟在愛麗絲那裡笑習慣了,這會雖然有些感慨,卻也不算嚴重。
而聽到「魔術師」小姐關心話語的「月亮」埃姆林,更多的是尷尬,因為他現在每天都要進幾次大地母神的教堂,連想休個周末都會不自在。
他又清了清喉嚨道:
「我暫時還沒有擬定成熟的方案,想聽一聽你們的意見,嗯,我希望儘量不要有太激烈的戰鬥,這很難控制住局面,也希望不直接暴露身份。
「『魔術師』小姐,你想參與沒有問題,但我們絕對不要碰面。」
所謂不直接暴露身份,就是說,歐內斯·博雅爾和其餘血族能夠猜到是他做的這件事情沒有關係,這正是一種震懾,但最好不要拿到明確的證據。
「魔術師」佛爾思「嗯」了一聲,模仿著各種聚會裡的經驗豐富者道:
「首先,你要告訴我們,那個血族大致相當於序列幾,擅長什麼。」
「其實完全沒必要這麼麻煩,」愛麗絲插話道,「我可以把他打暈了丟進去。」
觀察未來的概率是一樣非常神奇的能力,通過擊打不同的部位使人昏迷的概率,愛麗絲能判斷出如何擊昏一個人。
當然,大部分時候愛麗絲會選擇更簡便的辦法——她會直接調高這個人在他動手以後昏迷的概率。
「這是個好主意,」「正義」奧黛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但命運小姐,您不覺得看他們自己商討並且執行計劃會顯得更有趣嗎?」
愛麗絲若有所思地偏了下腦袋,朝奧黛麗笑道:
「你給了我一點靈感。
「也許有時候我確實不應該自己動手……我應該引導別人這麼做,讓事情按我預想的發展。」
這是愛麗絲對扮演法的猜測。
奧黛麗愣了一下,愛麗絲卻朝「月亮」埃姆林道:「好了,你繼續說吧。」
「月亮」埃姆林早有準備地說道:「相當於序列5,戰鬥經驗還算不錯,擅長製造滿月效果……」
滿月效果?「魔術師」佛爾思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巴,卻未能說出任何話語。
等到「月亮」埃姆林介紹完,她才幹笑了一聲道:「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另外的事情,可能不太方便參與。」
愛麗絲帶著些微笑意看了眼「魔術師」佛爾思,她顯然知道背後的原因,並對此感到有趣。
埃姆林則微微皺起了眉頭,對「魔術師」小姐前後態度的變化充滿不解。
這時,安靜旁聽的「審判」休主動開口道:「我可以參與,只要相應的戰利品分我一份。」
「審判」小姐的語氣好堅定,就像她要復仇一樣……「月亮」埃姆林暗自嘀咕了一句,又瞄了瞄「隱者」女士和倒吊人」先生,發現這兩位暫時都沒有開口的意願,似乎想看一看貝克蘭德的塔羅會成員們能商量出什麼樣的一個方案。
倒是「正義」奧黛麗頗有興趣,在觀察了一陣後,於此時斟酌著說道:
「我也許可以催眠那位血族,讓他自己去大地母神的教堂。
「不過,要想不暴露自己,並且成功率較高,我催眠那位血族時,他最好處於失神或半昏迷狀態,『月亮』先生,你能辦到嗎?」
真是可惜了,他本來有個迷路到豐收教堂的機會的……愛麗絲瞥了眼埃姆林,卻沒把他的丟人事跡說出口。
——豐收教堂的事情算是埃姆林主動爆出來的,但迷路進去的丟人事件可不是。
「月亮」埃姆林正要結合自己的能力和物品思素有什麼辦法,旁邊的「星星」倫納德突然笑了一聲:
「這個簡單,但我只負責讓那個血族『昏迷』。
「當然,前提是,必須有足夠準確的情報,主要是行動軌跡上的。」
他要拉人入夢!
對「夢魘」能力有所了解的愛麗絲立刻好奇地看向了倫納德,眨了下眼睛道:
「你考不考慮,等退休了以後就開家店,專門治失眠?」
倫納德的神情一瞬變得茫然了起來,「世界」卻轉過頭道:
「你可以加入我的驚悚馬戲團,我負責嚇得人睡不著覺,你負責幫助人入睡。」
「你什麼時候有一個驚悚馬戲團了?」倫納德脫口而出。
「世界」冷靜地回應道:「剛成立的。」
倫納德的表情充滿了難以理解的情緒,「審判」休則點了點頭道:
「我擅長跟蹤和調查,情報的事情可以交給我。
「嗯,首先,『月亮』先生你要告訴我那個血族的姓名、地址和樣貌。」
「好。」「月亮」埃姆林先是鬆了口氣,旋即有點迷茫地說道,「那整件事情里,我需要做的是什麼?還有,你們想要什麼報酬?」
「這題我會!」愛麗絲激動地舉了下手,「正義」奧黛麗本能地離她遠了點,「等那個血族進入豐收教堂以後,你可以作為他的前輩,去做一些說服他的工作,還有教他怎麼做義工。」
「?」「月亮」埃姆林本能地就要張口反駁那句「前輩」,卻很快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其他人的表情各異,但這一番插科打諢之下,眾人確實意識到了,這次懲戒的主導者失去了他存在的價值,於是「正義」奧黛麗沉吟片刻後開口道:
「『月亮』先生,你需要做的是,保證被催眠的那位血族前往教堂的途中不遭遇意外,不出現掙扎,不被誰救走……」
說到這裡,奧黛麗忽然發現之前的計劃有個問題,連忙補充道:
「如果那位血族對大地母神教會非常抗拒,催眠的效果會比較差,所以,我打算在催眠里儘量規避這一點,灌輸給他抓住某個憎恨對象的念頭,讓他在追逐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就進入預定的教堂,唔,由你來擔任這個被憎惡的對象怎麼樣?這需要你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可以維持距離,不被追上。」
「沒問題。」「月亮」埃姆林略作沉吟就答應了下來。
在奧爾默公爵已經清除掉序列5人造吸血鬼非凡特性內精神污染的情況下,埃姆林只需要等待一次滿月,就能成為子爵,和歐內斯·博雅爾站在一個水平線上,而下周就有這樣的機會,到了那個時候,他不認為掌握著始祖指環的自己,會被同為子爵的傢伙追上!
實在不行,還能再向「魔術師」小姐租賃那本魔法書,我記得上面有風領域的能力……埃姆林對此相當有信心。
他旁邊的「星星」倫納德聽完他和正義」小姐的對話後,莫名對催眠產生了些恐懼。
於他而言,正面戰鬥,再怎麼可恂,都比不上自己做出違背自己想法的事情還不自知恐怖。
他緩了一下,回應起「月亮」埃姆林之前提出的第二個問題:
「我的報酬和『審判』小姐一樣,拿一部分戰利品。」
對倫納德來說,整件事情就是在預定的位置,預定的地點,將預定的目標強制拉入夢境,其後就可以離開,不用關心是否會成功,是否有意外,簡單地就和去咖啡店館點一杯迪西咖啡一樣,唯一需要在意的是,不能暴露自己,所以,他不太好意思提前要報酬,打算從最後的戰利品里分潤。
另外,他認為這是自己融入塔羅聚會的必經之路,不需要太計較。
「正義」奧黛麗側頭瞄了眼「審判」休,收回目光,微露笑容道:
「我和『星星』先生、『審判』小姐的要求一樣,唔,戰利品各取四分之一。」
這話聽得愛麗絲表情有些古怪,她忍不住開口吐槽道:
「你們怎麼還沒開始打呢就先把戰利品分好了……而且,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那名血族是個窮光蛋呢?」
實在是有些好笑的一幕,沒人對愛麗絲的前半句話發表意見,倒是「月亮」埃姆林為他的同胞說了句話:
「不會的。
「歐內斯·博雅爾沒有太花錢的愛好,自身又活了很多年,並不缺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