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224.星見遙的神力
【日高神社】的殿宇閣樓圈地極廣，除了前殿群幾座對外開放、允許遊客參觀的神社大殿和外，後面的閣樓庭院處處都有身高體壯的女人，她們是神社常備的武裝力量之一，在各處五步一崗、三步一哨地守衛著整座神社，連只蚊子蒼蠅都不允許飛進去。
星見遙與日高真理的寢閣遙遙相對，皆在東西聯排閣樓的正中央，頗有些天懸二日的格局。
樓宇庭院間的連廊上，同樣有時刻戍守的女神官，皆閉言不發一語，四下里空闊寂寥，只有淡白明亮的光暈照得神社殿群亮暗分明。
日高真理平日裡都需要在神社主殿修行，哪怕毫無用處，她也奢求著那渺小的一絲可能，她的寢臥被安排在一樓。
而星見遙喜歡在上面，她喜歡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一切，所以與星見遙有關的私人空間全都在她的寢閣的二樓。
這裡也是星見遙次次與渡邊徹相擁而眠的地方。
她做那事的時候不喜歡太黑也不喜歡太亮，星見遙便命人在和室的四邊頂上圍了一圈光亮度不高的壁燈，讓她能夠在朦朦朧朧中與徹哥哥一起暢遊美妙仙境。
所以除非是抱在一起，臉貼著臉，身體之間緊密得嚴絲合縫這種程度，否則並不能很清晰地立馬注意到眼前之人細微而又迅速的面部表情和神態。
少年渡邊就是在這乍一眼間，只憑藉著記憶里熟悉的神態、語氣認準了此刻身前的「星見遙」其實是朝比奈由菜妹妹。
「你是誰？」
但他仍舊試著問了一句，沒有得到具體的回應，渡邊見少女張開懷抱迎上來倒向他的懷裡，只好伸手去接。
「徹哥哥！由菜終於出來了！這段日子簡直就不是人過的，由菜一直被關在一個黑乎乎的房子裡……那兒什麼光亮都沒有，都要瘋了！」
一把抱住渡邊徹就開始控訴，直接將他原本再度想要問出口的話給憋了回去，少女惡狠狠地道：「都是星見遙這個女人搞得鬼！！
「徹哥哥知道麼？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這種東西存在，神社就有超凡之力！」
當即說出口的一份消息在普通人聽來極為炸裂，不過渡邊經歷了自身的穿越和月見里身邊神秘的「影子武士」後，對於超能力的存在已經有一定的接受能力了。
渡邊徹拭去少女因突然重見天日或者先前歡愉過頭留下來的淚水、淚痕，握住她的肩膀：「所以由菜知道和那對姨侄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對吧？事不宜遲，可以簡要地跟哥哥說嗎？」
「嗯～！」少女也沒多嘴去問什麼，將自己所知道的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那天是放暑假前的最後一天，下午放學後我是準備直接回福利院的，然後我就接到了直子院長的電話，姐姐在院子裡玩，又跑出去不見了。
「我原本想去直接找姐姐的，沒想到星見遙那個傢伙又給我打了電話，說姐姐在她那裡，只讓我一個人上了神社。
「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冒險，可是沒有辦法了……果然，我一到神社就被蒙著眼帶到了一處像石洞那樣的密室。
「很詭異的一處密室，到處都是我看不懂的複雜繁複的圖紋，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儀器，就像是某種祭祀儀式那樣。
「我也看到了姐姐，但連靠近都做不到，因為我和她一樣，都被吊起來綁在一個奇怪的儀器上……
「然後，星見遙，還有那位日高神主就出來了。」
就像講故事那樣，說到關鍵之處，少女的停頓有些讓渡邊徹欲言又止。
「可能是看我們姐妹倆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任她們宰割了，便告訴了我和姐姐一個秘密。」
這就是經典的反派死於話多了，非得再最後一擊前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或者手段，以此來達到嘲諷的效果。
渡邊徹沒想到只存在於動漫和電視劇里的情節會出現，畢竟這年頭網絡小說都不會寫這種爛俗橋段了。
「她們說什麼了？」渡邊徹適時地給她捧哏。
「那位日高神主說，116年前，島國是沒有【天御中町】這座小島的，它是突兀地出現在這顆星球上，像是一個溫床，孕育、承載著某個將會降臨的生命。
「但是絕大多數人，可以說是所有人，都默認了【天御中町】一直都有的存在。
「當時的島國是西方帝國列強和保皇一派的舞台，再結合從1900年就開始出現的超凡者和超凡之力，他們便確認了【天御中町】是超凡現象之一，是那之後二十年間規模最大的超凡現象。
「歐美人和保皇一派的人想要搶占先機，奪得超凡，但卻引來了『神明』投影的注視……」
「神明！？」
超凡者、超凡之力以及其它等等怪異現象渡邊徹都能理解，可是少女口中的「神明」真的有些令他大腦短路。
是不是……太不科學了？
奇幻色彩未免太重！
「這個『神明』……是我所理解的那種神嗎？那種真正意義上的那種……」少年渡邊雙手比劃著名，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
「我不知道……那位日高神主就是這麼說的！
「因為『神明』的警告和小懲大誡，再無人敢插手【天御中町】的事。『神明』便選擇了【天御中町】附近村子的兩人，即初代日高神主和清水神主，各自賜予了一部分神力，讓他們建立起統御【天御中町】的兩座神社……
「因此，非日高家與清水家血脈之人無法勾連『神明』，更不會擁有任何『神力』。
「而那位日高神主說，我和姐姐都是日高家遺落在外面的血脈，是此代僅剩下三個血脈中的兩個，最後一個是……」
「星見遙。」渡邊徹說。
少女無不淒婉地漾起一抹微笑：「是的，徹哥哥～！」
說到這裡，她又特意去瞧了瞧渡邊徹的反應：「我當時知道後也是嚇了一跳，和星見遙那傢伙一樣！很難想像啊，我竟然和她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實在是難以置信，也無法接受！」 少女失望了，提及這件並不重要的隱秘，渡邊徹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神色變化，她只好繼續充當情報販子的角色：
「【清水神社】的神力除了她們自己以外，沒人能確切地知道是什麼，不過外界有過猜測，其中一種大概率跟［預知未來］極為相似。
「而【日高神社】的神力，具體有多少種我不清楚，但根據星見遙目前的表現來看，是兩個。第一個是跟空間有關的，讀取的記憶里星見遙很少使用，大概率類似於那種［空間摺疊］？可以讓身體的部分或者整個身體在兩處空間快速出現、移動。
「第二個就是將人的肉與靈完美地切割開，我和姐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少女冷笑了一聲。
他問道：「所以……將由菜和里菜姐妹兩個綁在一處怪異的祭壇上，其實是將她們作為養料、燃料，從而提升星見遙的血脈濃度，好幫助她儘快、高效地勾連那個所謂的『神明』？」
渡邊徹盯著面前仍在微笑的少女，眸子變得冷淡。
別說前世了，就是現在這方世界裡的小說、遊戲或者動漫等等文娛作品，裡面相關的設定都不少。
「徹哥哥好聰明～！」少女收回笑容，不知是慶幸還是哀嘆：「那位日高神主和星見遙打了一副好算盤，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星見遙既然想要掠奪我和姐姐，來提升自己的血脈濃度，代價自然是我和姐姐的意識占據了她的腦子，隨時隨地都有機會霸占了她的身體！」
「不過看樣子姐姐是指望不上了……但也沒問題，我雖然被關在了一處黑黝黝的房子裡，但還是能抓住機會衝破黑暗、短暫占據星見遙的身體的！
「徹哥哥～自從進了星見遙的腦子裡，我就能與她共享彼此之間的記憶了……」少女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才用力抿嘴去苦笑：
「先不管別的了，因為共享了記憶，所以我在她的腦子裡知道了如何將我和姐姐救出來的方法。」
「是什麼。」渡邊徹並沒有表現得太過激動。
少女的心思沒有放在注意渡邊徹的態度上，她還是太年輕、太稚嫩了，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後患：
「日高神主是那樣囑咐星見遙的，占據在腦袋裡的意識其實是殘念體，表示其還有未完成的心愿，所以才會一直存在腦中，只要精神鬆懈，身體就會被鳩占鵲巢，嚴重的話恐怕再也不能奪回控制權。
「而要解決意識的殘念也非常簡單，只要滿足殘念就足夠了。意識的原主最想要的某種事與物或者是人，只要滿足程度一到，屆時會自動消散！」
少女說著雙手握住渡邊徹的手：「我既然能讀取星見遙的記憶，那麼代表著她也能夠讀取我和姐姐的……
「想必現在神社和日高神主已經就能夠滿足我們的殘念而時刻準備著！
「那我和姐姐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所以你的意思是……」
「嗯，沒錯，徹哥哥……我們得先下手為強！
「我知道，徹哥哥一定會幫助我和姐姐的，是的叭？」少女握住渡邊徹的手沒有鬆開，她歪頭去看自己的哥哥，一副委屈的神態。
而看著星見遙的臉，渡邊徹眸子裡的冷漠愈來愈盛：「會死的吧。」
「欸？」
「我的意思是，一旦滿足殘念，殘念消失……殘念的原主，會徹底死得不能再死了吧。」
「……是。所以……徹哥哥是怎麼想的呢？」
少年渡邊搖搖頭，不做回應，而是問道：「星見遙的意識殘念是什麼？只我一個人，能滿足？」
「只有徹哥哥能滿足！」少女的話斬釘截鐵：「因為星見遙這個傢伙，她的殘念，是徹哥哥的愛！
「只要讓她感到徹哥哥的愛是真誠的、真心實意的，大概率快的話只需要一兩個月，慢的話可能要一兩年……」
少女還在說明著，可是渡邊徹已經沒有耐心聽了，他抽出了一隻手，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里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夠了。」
在中途渡邊就已經發現少女的不對勁了，如果真的是由菜妹妹，她不會只一個勁地說這些那些。
再怎麼著急，她也會先確認姐姐里菜的現狀，是不是真的與她一樣、又能不能從小黑屋裡出來暫且鬆口氣；然後再是直子和福利院大家的情況，她也同樣很關心。
目的性如此之強，從頭到尾都能理性地分析，顯然是做足了準備。
按照「星見遙」的說法，被關在小黑屋裡，只剩下意識和殘念的朝比奈姐妹哪有精力去深思細想？
恐怕就會和剛剛短暫出來的里菜妹妹一樣，只說了兩句話，因為不是自己的身體，就有些撐不住倒下了，哪裡會是那樣的精神抖擻？
渡邊徹不是傻子，按照邏輯和規律，既然里菜是第一個奪得星見遙身體的控制權，那麼她身上日高家的血脈純淨度和本身資質，最起碼要比妹妹由菜要高。
沒道理里菜初次出來，控制星見遙的身體只兩三分鐘就消耗極大，而由菜卻仿佛有著無限藍條一樣肆意使用！
難道就因為里菜比較傻！？
呵呵，憨傻歸憨傻，但這與血脈純淨度毫無關係！
掐著星見遙的脖子，渡邊徹對自己的這個妹妹再無半分好感。
他死死地扣住，力道用得很是恰當，翻身將星見遙壓在榻榻米上：「真當我那麼好騙嗎？漏洞百出的神態和語氣真是可笑。
「至於你說得那個什麼意識、什麼殘念，一切都是為了讓我之後愛上你對吧？」
仰頭睜眼瞧著身上男人毫不掩飾的殺意，星見遙憋得通紅的臉上只有無邊的苦澀。
就像掐住了海水那般，少年渡邊的手什麼也抓不到，意識連帶著整個人都好似也跌進一片汪洋柔水之中。
身下的星見遙……不見了。
沒等渡邊徹愕然地張開嘴巴，他就又感覺到如棉花般輕薄柔軟的像水母那般的軀體壓在了自己身上。
星見遙柔情似水的手臂伸下來纏繞住渡邊徹的脖頸，攻守易勢的少女騎在少年的身上，在他耳邊輕輕呢喃：
「所以……我想要徹哥哥愛上小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