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爺,俺真的不是故意的,俺就是看著果兒可憐,俺真的沒壞心啊。,-*' ^ '~*-.,_,.-*~ ➅➈sⒽ𝐔ˣ.ςσ𝓂 ~*-.,_,.-*~' ^ '*-,」
盧氏搖晃著陳老爺子的腿,雖然里正和族老都在,但這畢竟是陳家的事。只要陳老爺子肯幫她,別人都好說。
「你,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陳老爺子氣的手直抖,滿腹的話想說卻說不出來,只能不斷的拍大腿。
陳果兒冷眼看著這一切,她才不相信盧氏不知道沙參跟藜蘆是十八反,雖然她也不知道,畢竟她前世學的是西醫而不是中醫。但是看陳老爺子的樣子,他顯然是知道這些的。
盧氏眼見著所有人都用懷疑的眼神看她,一旁的陳杏兒早就嚇得臉發白,盧氏仰天哭嚎。 ✫✿
「志忠,俺對不起你,如果你在家俺就不會受這不白之冤了啊。」
陳果兒微微皺眉,敏銳的感覺到陳老爺子的手一抖,陳志忠是陳老爺子的大兒子。但是她記憶中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位大伯,他的事在陳家是禁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娘。」陳杏兒也撲過來,緊緊抱住盧氏,轉頭看向陳老爺子,「爺,俺娘是冤枉的,您就算看在俺爹的份上,也該相信俺娘。」
陳老爺子露出痛苦的神色,枯樹枝一樣的手緊緊的抓著膝蓋,卻依舊沒有說什麼。♞♢ 6❾ѕн𝔲x.𝐜o𝐦 ☢🐊
盧氏眼見著陳老爺子不為所動,咬牙推開陳杏兒,「俺知道沒人相信俺,為了證明俺的清白,俺就碰死在這。」盧氏猛的撲向一旁的柱子,頭一下子撞在上面,黏膩的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來。
「娘。」
兩聲慘叫同時響起,陳杏兒和門口衝進來的人一起,撲過去抱住盧氏的身體嚎啕大哭。
「爺,難道您還不相信俺娘嗎?」
跟陳杏兒一起痛哭的正是盧氏的兒子,陳家的長房長孫,陳穎怡。
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呆了所有人,這下就算之前不相信盧氏的人們,見她以死明志也都相信她了。
陳果兒看著人們同情的眼神忍不住扶額,這分明就是盧氏的苦肉計,可偏偏人們就吃這一套。眼見著形勢急轉直下,陳果兒心下一沉,這下再次把她逼到了不利的境地。
「爺,里正,幾位族老。都是這個妖女妖言惑眾,她故意抱著死狗來祠堂褻瀆祖宗神靈,妄圖讓祖宗降罪於整個村子,其心可誅。這種妖女就應該浸豬籠,永世不得超生。」
陳穎怡突然站起來直指陳果兒,身為秀才,他的話比普通人更具有煽動性。一句話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小黃身上,尤其他的話戳中了村民們內心最恐懼的地方,頃刻間一呼百應。
「把妖女浸豬籠。」
「淹死她。」
村民們揮舞著拳頭吶喊著,恨不得衝進來將陳果兒撕碎。甚至連陳志義,李氏,陳蓮兒和七郎都受到了株連,有村民往他們身上丟爛菜葉,場面混亂到了極點。
「都靜一靜,俺身為里正,一定會給大傢伙一個交代。」
里正站出來走到門口,雙手往下一壓,外面的呼叫聲才漸漸停歇。里正轉過身,神色複雜的看著陳果兒。就算她冤枉,但激起了民憤,他也保不了她。
陳果兒冷眼看著這一切,她很想大聲說她根本不知道死物不能進祠堂,她是無辜的。如果她有罪,那盧氏企圖害死她更該死。但陳果兒知道這些人根本不會聽她的,為今之計她只能想辦法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就算我不該抱小黃來祠堂,但是我為什麼會來這裡?」陳果兒猛的轉身,直指陳杏兒,「要不是她陷害嫡親妹妹,搶奪我的姻緣。還跟趙家公子私通,未婚先孕,敗壞門風,我又怎麼會來這?」
「還有你,如果不是你,小黃又怎麼會死?」陳果兒目光灼灼的看著盧氏,又轉向里正,「她們犯了原罪,要抓也該先抓她們。」
陳杏兒猛的抬起頭,哭聲戛然而止。跪爬著來到陳老爺子跟前,用力抱住陳老爺子的腿,聲淚俱下。
「爺,您救救俺,俺不要被浸豬籠。」
盧氏也顧不得頭上還流著血,也爬過來挨著陳杏兒跪在陳老爺子面前。
「她爺,您就看在志忠的份上救救杏兒吧。只要杏兒嫁進趙家,他們就答應幫穎怡疏通門路,陳家光宗耀祖就靠穎怡了,而且趙家還答應幫忙志……」
盧氏看到陳老爺子突然立起來的眼睛,打了個寒顫,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眼睛轉了轉立即改口。
「趙家是官宦門第,趙家公子答應只要杏兒嫁過去,他就跟陽山縣的縣令打個招呼,俺們村就可以減免賦稅。現在兵荒馬亂的,這幾年年景又不好,就屬俺莊稼人最苦了,您老也要為整個村子想想啊。」
陳果兒的心沉到了谷底,盧氏母子果然厲害。陳穎怡利用了人們敬畏鬼神的心理,而盧氏更是抬出讓他們無法拒絕的誘餌。
這個年代賦稅嚴重,各種苛捐雜稅壓的百姓們民不聊生,減免賦稅無疑是里正和村民們無法拒絕的。
果然,里正看著盧氏的眼睛閃閃發光,好像看到了無數的財寶。
「陳家老大媳婦,你說的是真的?只要陳杏兒嫁過去就能減免咱們村的賦稅?」
盧氏重重點頭,指天發誓說如果做不到就天打雷劈。再加上陳杏兒和陳穎怡的保證,里正跟幾個族老商議了一下,立即作出決定。
「俺宣布,陳家第三代么女陳果兒褻瀆祖先,險些釀成大禍。現在俺代表謝家窩鋪村宣布,明天午時,在村南頭把這個妖女浸豬籠,以告慰謝家歷代列祖列宗在天之靈。」
門外立即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只有圍在祠堂門口的一小部分人聽了個七七八八,至於外面的根本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此刻聽到前面有人說能減免賦稅,再也無暇顧及陳果兒是否冤枉,畢竟跟能吃飽肚子比起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人群中發出一聲尖叫,李氏聽到里正的話昏倒在地,陳志義和陳蓮兒和七郎七手八腳的將李氏抬起來帶離開祠堂。
現場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人們只關注著明天的浸豬籠,據說上一次有人浸豬籠已經是百十年前的事了。絕大多數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唯有少數人替陳果兒可惜。
剛才祠堂里的一切有的人看在眼中,不說不代表心裡沒有一桿稱,但是在切身利益面前,人們也只能求自保。
陳果兒暗暗的嘆了口氣,輕輕撫摸著小黃早已僵硬的身軀。是它替她送了命,可她也因為小黃陷入到更大的危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