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野菜挖夠了?

2024-08-15 01:16:00 作者: 歲歲有餘
  溫梨此時此刻十分慶幸還沒開宴,要不然鐵定被這家人給噁心吐了。

  雖然早就見識過他們的無恥,沒想到短短時間內他們的無恥還又升華了一個高度。

  有好處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賀禮是從她庫房裡搬出來的?出了事兒立馬就是她的鍋了。

  那還真不好意思,雖然她年紀輕輕的,但頸椎著實不好,拒絕背鍋。

  溫梨拿帕子輕輕擦了擦留下巴掌印的臉頰,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走了出去,對慶國公恭敬一禮。

  「晚輩溫梨給世伯請安,今日擾了太夫人壽辰實是不該,回頭晚輩親自去給太夫人磕頭賠罪。」

  頓了頓又道:「晚輩若是識趣本不該在這種場合多說,但不說晚輩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慶國公鬍子抖了抖,原本他應該很生氣的,不知為什麼突然就很想笑了,甚至揶揄的往小女兒程敏那看了一眼。

  隨即收穫了程敏一個白眼。

  他還記得溫家這丫頭呢。

  當年小女兒立志長大要當女將軍上陣殺敵,學了點花拳繡腿就到處找人比劃,也不知道在哪聽說溫太醫家的溫梨丫頭很能打,就大張旗鼓的跑去挑釁。

  後來,溫家把人送回來的時候,小女兒的腿被板子夾著,在床上將養了好幾個月。

  此事被家中人笑話了好幾年。

  當然,這個家中人也包含慶國公這個當老子的。

  只不過溫梨這丫頭長大懂事後就跟京城的貴女一般無二,知書達理得不像話,半點看不出幼時淘氣的模樣。

  沒想到,隔了十多年,這丫頭到底還是本性難移。

  溫梨當然不知慶國公的心理活動,只是見他神色扭曲,還以為是被氣狠了,於是又恭敬的行了一禮,打算長話短說。

  「我既嫁入寧遠侯府,便是侯府的一份子,自然也與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日出了這樣大的事,按理我也該幫著遮掩一二,只是婆母與夫君對我的指責著實叫人寒心。」

  她看向一臉惡毒的王氏,連「母親」也不叫了,她不配。

  「侯府中饋數年如一日的由婆母掌管,作為兒媳自知婆母的辛苦,也從不敢胡亂插手,既然婆母說今日的賀禮是從兒媳庫房中搬出來的,那兒媳且問一問,送給太夫人的賀禮為何會從兒媳庫房搬出去?又是怎麼搬出去的?」

  溫梨單刀直入問的都是要點。

  是啊,今日送給太夫人的賀禮,是以寧遠侯府的名義送的,那為何會是從兒媳庫房裡搬出來的?

  寧遠侯府已落魄到這種程度,連侯府送禮都要兒媳庫房裡的東西來貼補?

  王氏恨得牙癢,剛才就不該嘴快說賀禮是從溫梨庫房裡出的。

  這要是真接著溫梨的話繼續掰扯下去,可不就坐實了寧遠侯府用溫梨嫁妝的事?

  雖然這是事實,但不代表侯府就真的想承認。

  用兒媳嫁妝養著侯府,傳出去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但王氏還是十分嘴硬的,辯駁道:「這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嗎?你說你幼時也曾與太夫人有些情分,便想盡一儘自己的心意。」

  慶國公府一家子都是武夫,平常也少不得受傷什麼的,溫家又是醫藥世家,再加上溫梨從前和程敏有些交情,兩家走動得還算頻繁。

  要說溫梨出嫁前與慶國公府的太夫人有些情分,那也沒錯,畢竟她來國公府次次都是要給太夫人請安的。

  王氏這麼一說,就有很多人都信了,不由得目光都落到了溫梨身上。

  如此的話,那尊南玉觀音為何會發生流下血淚這等驚悚之事?

  難不成真是溫梨做了手腳,讓寧遠侯府難堪?

  可這又是為何呢?

  就在大家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時候,忽聽得一聲十分不合時宜的嗤笑。

  只見舉著團扇的程敏不屑道:「溫梨與我祖母有些情分關你們侯府什麼事,她要送禮不會用自己的名義送嗎,幹嘛要吃力不討好的用你們侯府名義?」

  說完又惡狠狠的瞪了溫梨一眼。

  還好友呢,成了親就不來往了,哪有這樣的好友。

  溫梨朝她柔柔一笑,也沒有辜負程敏的仗義執言:「我的心意昨日便已送到太夫人手上了。」


  程敏把玩著手中的團扇,輕哼一聲:「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末了又看向王氏,皮笑肉不笑的道:「侯夫人與其在這甩鍋,倒不如趕緊回去查一查府里,指不定你們侯府什麼時候得罪了人不自知,被人算計了。」

  袁氏這時也開口諷刺道:「有些人啊,真是毫無擔當,出了事只會第一時間找個好拿捏的出來背鍋,從來不會找找自身的原因。」

  這麼一唱一和的,再蠢的人也都看明白了。

  且不說那賀禮究竟是不是從溫梨庫房搬出來的,但寧遠侯府要兒媳背鍋,那就是不爭的事實了。

  而且,在世人眼裡,作為寧遠侯府的世子夫人,溫梨確實沒動機在賀禮上做手腳,畢竟對她而言沒好處只有壞處。

  說不準寧遠侯府是真得罪了什麼人。

  這時只聽男賓那邊有人嘲諷出聲:「寧遠侯府這是沒落以後,連臉都不要了,哦,或許,是連腦子都沒有了。」

  眾人尋聲望去,竟然是內閣首輔謝大人開的口。

  那沒事了,謝大人雖話少,但一向毒舌。

  於是有些心思活絡的立馬就跟著附和:「可不是,正經人家誰會這麼欺負兒媳,嘖嘖嘖,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咯。」

  有人笑道:「你可少說兩句吧,回頭要是被記仇,下次背鍋的就是你了。」

  「嘖,說不準,還真有可能,沒聽到剛才寧遠侯世子污衊自家夫人的時候,那叫一個毫無負擔。」

  「哈哈哈哈,我也聽到了,他說他從沒薄待過他家夫人,笑死,京城誰不知道他後院妾侍和庶子庶女一堆,倒是嫡子就那麼一個……」

  「我還聽說寧遠侯府早就入不敷出,一大家子全靠世子夫人的嫁妝養活……」

  眾人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真假摻半的,可信度加一加一再加一。

  寧遠侯和王氏以及顧弘延的臉色皆是一陣青一陣白的,恨不能立時找個地縫鑽進去,誰都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面。

  早知如此,還不如什麼都不解釋。

  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顧弘延恨得牙癢,他不明白溫梨到底在想什麼,讓她出來背鍋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她為什麼不願意?

  只有自己好,她這位世子夫人才好不是嗎?

  而溫梨看都沒看顧弘延一眼,她目的達到也不多留,恭敬的朝慶國公又是一禮,便先行離去。

  至於那一家子,管他們死活。

  還想靠著慶國公府,踩著溫家的屍骨起復寧遠侯府?

  呵,做夢去吧!

  ……

  溫梨想走,也是走得沒那麼容易的,才出了慶國公府,一襲紅衣的程敏就在她馬車前站定了。

  曾經的好友,即便如今已為人婦,為人母,但眉宇間依舊神采飛揚,令人羨慕。

  她倨傲的揚起下巴,哼道:「正好我也要回府去,勞累世子夫人順路捎我一段。」

  她很是自來熟,根本不等溫梨開口,便已自顧自的上了馬車。

  溫梨……

  一個往南,一個往北,這路真是順得離譜。

  程敏的丫鬟桂花尷尬得都要把鞋尖戳個洞了,拼命得找補:「那個,我家夫人,呵呵呵呵呵……」

  人都已經上車了,總不能把她給趕下來,溫梨無奈一笑,只好也跟著上了馬車。

  程敏那是半點都不客氣,馬車上備的茶水點心她都拿了出來,一邊喝著茶一邊吃著點心,別提多愜意了,半點看不出是來蹭馬車的。

  溫梨接過她遞來的茶水,兩人就這麼坐著,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直到馬車穿過街道,街邊時有嘈雜聲入耳,程敏這才敗下陣來,擱下手中的茶杯,嘲諷道:「怎麼的,挖了六年的野菜,挖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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