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春紅的心思

  「你可聽清楚了？夫人當真如此說的？」

  「當時夫人發了好大的脾氣，讓所有的下人都滾出去了，奴婢也是無意間聽到的。」

  來人正是春紅，自那次她與清若交談後，她回去越想越不對勁，仿佛清若十分關注主母院裡的事。但清若只是個婢女，人微言輕，肯定是她身後的三小姐所指使的。

  於是春紅便毛遂自薦，成為了沈姝儀在初雲閣的臥底，只求沈姝儀能帶她出主院。

  春紅不是沈夫人的陪嫁，是後來被選進主院做針線的丫頭，而院裡年長的仗著資歷老，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常常欺負她。她實在是受不了被人打壓了，否則她也不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去給三小姐當眼線。

  但這世道如此，自己不掙扎著向前爬，那麼誰都可以踩你一腳。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清若，你去送送。」春紅朝著女子拜了拜，便跟在清若的身後離開了。

  「清若，三小姐會把我從主母院裡要出去嗎？我聽說，三小姐要入宮選秀，我能跟著三小姐一起入宮嗎？」

  春紅急迫的樣子，讓清若不悅的皺了皺眉。春紅機敏，察覺到清若的不悅，她立刻解釋說。

  「你別誤會，只是你我情同姐妹，我實在是不想與你分開。」

  清若念及過去種種，到底沒說什麼，只是擔憂的囑咐道，

  「春紅，如今多事之秋，你切勿過分著急了，等時機成熟，你定能如願以償的，只是你必須要慎之又慎。好了，我也不便送你了，你先走吧。」語罷，清若便離去了。

  清若的話語，讓春紅不甘的捏住衣角。眼中的不屑與憤慨立時便爆發了出來。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一個庶女嗎？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再高貴不也是奴婢生的。也就清若這個蠢貨還把她當個主子，看著吧，總有一天都得求我。」說完跺了跺腳，便跑開了。

  清若這時才從轉彎處的牆角走出來，面上已淚流不止。

  小姐，你果然沒看錯。春紅當真不堪託付。

  回來後的清若，一臉茫然無措，她不明白，曾經的春紅活潑開朗，樂於助人。跟現在這個拜高踩低，趨炎附勢的人真的是一個人嗎？

  沈姝儀看著失魂落魄的清若，悠悠的嘆了口氣，安慰道。

  「人往高處走，她追求更好的去處本來也沒錯。倘若她是憑藉與你的情誼來求我，我必然是要助她的。

  可惜她非要以這樣背主的方式來與我交易，自以為拿捏住了我的把柄。她今日能為了前程背叛夫人，明日也能為了前程背叛我。」

  前世在侯府里，看慣了這樣的把戲。

  所以在春紅第一次求到她面前，說可以給她當眼線，她便已經起了疑心了。

  但春紅今日裡說的話，也不像是她胡謅的。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個事情告訴容姨娘。

  如今，父親既然已經跟嫡母撕破臉了，她在入宮待選的這段時間裡必須得謹慎，把該料理的事料理了。

  嫡母出身高貴，為人驕傲，她必然不會無動於衷的看著她入宮成為皇帝的女人。

  近日裡，怕是會動手了。

  「轟隆隆……」

  雨點如珠子一般，密集的撒在地上，閃電把天空撕裂了一道口子，伴隨著轟鳴的雷聲，讓氣氛沉重又壓抑。團雲密布，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乍起的狂風做亂，將廊外開的正好的梨花吹打的凋零不堪。

  日後的日子，怕是都要這樣戰戰兢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