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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看了看窗外依舊灰沉沉的天空,放下了窗簾默默的嘆了口氣。👮🔥 ❻➈ˢ𝐇ùЖ.𝔠𝐎爪 🎁🐊只不過是兩年的時間,仕蘭中學的變化就和這座城市一樣,與他記憶中的樣子大相逕庭。如果不是還有幾個標誌性的教學樓還在,他大概都已經認不出來了。
當然,最讓他無法忘懷,或者說是讓他感到無比羞恥的,是大門前那一個眉眼和他有些像,不管怎麼看都是參考他樣貌的凋像。還有校園紅榜之上遙遙領先,把他人全部按在下面的大紅色名字。
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當然清楚,那些光榮的歷史不過是某個被遺忘的人的經歷加在他的身上而已。現在那個被遺忘的人回來了,那些一口一個路師兄的女孩們也不用再像是追星一樣的圍著他了,他也該丟開高富帥的虛假樣貌,老老實實的做回他的路明非。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帶著兩把村雨,面癱的就像是誰欠他錢一樣,怎麼看都是楚子航的楚子航看著他眼睛,無比認真的說:「抱歉,雖然在場的各位我都認識,但是我並不是你們要找的楚子航。」
然後正和他說著說著的路明非表情僵住了,像是木頭人一樣的沉默了良久,默默的走到窗邊,一言不發的看著外面。
這裡是仕蘭中學的室內體育場,一行近十人圍著中間的籃球場,零散的坐在各處的觀眾席。在說完剛才的話就沒有再說話的楚子航安靜的坐著,身邊的座椅上放著兩把村雨。離他不遠的座位上,楚天驕同樣安靜的坐著,身邊的座位上是兩把無鐔的村雨。
小楚子航靠在媽媽的肩上,來回的看著,安慰著他的蘇小妍時不時的抬起頭,欲言又止的看著一言不發的楚子航。
陳墨童獨坐在一個角落,像是疲憊一樣的靠在牆角,看著一處空地沉默無言。凱撒的目光從她的身上收回,看了看旁邊被五花大綁的阿巴斯。後者的身上綁著銘刻著鍊金矩陣的粗大鐵鏈,還有一些散發著奇異光彩的符文石。
鎖鏈是楚天驕提供的,符文石是另外一個自己提供的。
龍化現象發生在阿巴斯的身上,被喚醒的血統讓他的傷勢好的七七八八,只不過他的意識還是處於昏迷之中。這個時候,凱撒也不再糾結自己的記憶到底有沒有出問題了,因為這傢伙絕對的存在古怪。
把一個定時炸彈,尤其是一個被懷疑是純血龍類的目標帶在身邊,毫無疑問是相當的冒險。🌷♡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但是這傢伙和那個奧丁無論怎麼看都是處於敵對狀態,在他這裡,他們或許會收穫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在他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楚天驕沉默的拿出了那一條被鍊金術改造過的鎖鏈。而另一個凱撒則是舉雙手的贊成,然後給阿巴斯裝上了一堆刻著奇怪符文的石頭,說是但凡他稍稍的動用一下元素,這些符文石會把他炸成遠比剛才還要誇張的樣子。
聯想到楚子航和奧丁對波後滿地的狼藉,他不覺得這是什麼誇張的修辭。
而現在,另一個凱撒正在體育館的光榮牆面前轉悠著,看著上面路明非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光榮歷史若有所思的點頭。
左看了看,右看了看,舉著個籃球把玩著的芬格爾投了出一個完美的三分球,對著有些沉寂過頭的觀眾席說:「……話說,有沒有人要說些什麼?」
路明非回過神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看依舊是一片沉寂的觀眾席。沒有人回答芬格爾,剛才是什麼樣的,現在還是什麼樣。
「要不就從前主席說說吧。」芬格爾看著凱撒自顧自的說,「說說看,見到另外一個自己的感覺怎麼樣?」
沉默的凱撒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把目光投向了另一邊對這邊發生的事不管不問的陳墨童身上。
看完了路明非的「光輝歷史」,看上去要活潑一點的凱撒在楚子航的身邊坐下,自顧自的點頭說:「我倒是感覺挺新奇的,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拍個照。」
「其實我可以代勞的。」芬格爾亮了亮自己拍攝特化的個人終端,自稱為職業狗仔的他,就連個人終端都是那麼的特立獨行。
「免了,我可不想聽見學院裡出現什麼奇怪的傳聞,哪怕是平行時空里的另外一個學院。」凱撒澹澹的瞥了他一眼。
「不過嘛,緊張的氣氛也差不多過去了,也是時候交換交換情報了。」他一臉正色的說,「讓我想想,該從哪裡說起呢……」
「特異點,把我送進來的人是這樣稱呼這裡的。」這邊的凱撒餘光偷偷的瞄了一眼正一臉乖巧聽講的路明非,後者在察覺他的目光之後有些莫名其妙的抬起頭來。
「時間被擾亂的節點,世界與世界開始變得不同的分歧點,與異世界連結的不可思議之地,這就是特異點。🐍♠ ❻➈Ⓢ𝐇υא.ⓒOм 🍓👺」凱撒繼續說,「據觀察,這裡似乎匯聚了三個不同世界,或者說時間線的人物。」
他看了一眼楚天驕一家三口說:「那邊的那三位,不管怎麼看都和我們有著近十年的差距。」
「至於你們……」他回過頭,看著另一個自己、以及那邊的路明非、陳墨童和芬格爾說,「你們可能來自比我們還要稍微晚上一兩年的時間線,不過相差不會太多就是。老實說,看到我自己當上加圖索的代理家主,還出任校董什麼的,還是挺新奇的。」
「但是明顯你不是我,或者說不是曾經的我。」另一邊的凱撒看著他,聲音有些低沉的說,「楚子航是怎麼樣的我現在不記得,但是至少,我是不會變出白色的裝甲,還能夠和龍王級別的目標硬碰硬的。」
聳聳肩,這邊的凱撒不以為意的說:「這就是我說的分歧點,我們的世界或許曾經相似,但是在某件事件之後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分歧點……」路明非默默的念著這個詞,然後突然察覺到什麼一樣的回過頭。
入眼的是一雙非常熟悉的金色眼睛,比人偶還要精緻的男孩坐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靜靜的看著他們。
「能不能別突然的冒出來嚇人?一驚一乍的好玩嗎?」他看了看周圍像是被按下暫定鍵的體育館,一臉不爽的說。
就算習慣了男孩的突然出現,他還是對這種打招呼的方式感到很不滿。不過很明顯,時刻惦記著他生命的魔鬼可不會在乎他的感受。
路鳴澤沒有說話,一雙像是寶石一樣通透的雙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然後有些莫名的說:「……怎麼說呢,習慣了你平時強勢的樣子,再看你這幅弱氣的樣子,還真是有些奇妙啊。」
「什麼強勢弱氣的?你不會又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動畫吧?」路明非一臉不爽的說,「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趕緊說吧,我這邊還等著……」
慢慢的,他不說話了,因為他發現這個路鳴澤好像和他平時見到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像是時刻準備著去參加宴會的漂亮小西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有些寬大,還沾著醬料或是飲料痕跡的髒兮兮的短袖T恤。擦得光亮的繫繩小皮鞋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相當熟悉的人字拖。
精心打理的頭髮變得亂糟糟的,怪阿姨看了一定會尖叫著抱著捏兩下再嘬兩下的臉蛋同樣髒兮兮的,像是好幾天沒洗了一樣。
這像是窩在家裡好久沒有外出,本著反正沒人看得到就隨便穿穿的打扮讓路明非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一開始小魔鬼是以這種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的,他說不定真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被無良的爹媽丟在外面了。
然後他突然的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他低下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自己身邊,打扮精緻的另外一個路鳴澤。很好,在楚子航和凱撒之後,另一個世界的路鳴澤也登場了。
這邊的路鳴澤臉色無比的陰沉:「所以我說了不要進來的,你看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冒出來了。」
那邊的路鳴澤對他話語中的敵意不以為意,不知道從哪裡抱出來了一瓶大容量的可樂。他抱著比頭還要大的可樂瓶向這邊示意有沒有人要,沒得到回應後自己美滋滋的嘬了一大口。
然後,打了個嗝的才不急不慢的說:「別那麼大的敵意,我對你盯上的哥哥不感興趣。」
這邊的路鳴澤冷笑的說:「你說魔鬼的話可信嗎?反正我自己是不信的。」
原來你一直都有自知之明的啊!路明非瞥了一眼身邊的路鳴澤,然後他就不說話了。魔鬼果然還是要交給魔鬼來對付的好,魔鬼之間的爭鋒他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只不過因為好奇而過來打個招呼的。」幾秒鐘幹完一瓶大容量的可樂,那邊的路鳴澤在路明非只想大叫豪傑的目光之中撈起衣擺擦了擦嘴。
空可樂瓶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裡去,那個路鳴澤抱著頭,看上去非常悠閒的晃悠著離開:「招呼打完我就該走了,另外提醒你們一下,小心一點,有人氣急了想掀桌子。」
「另外……」他突然的回過頭,對著後面的路明非還有路鳴澤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很期待,我們正式的見面。」
路明非突然的驚醒了過來,在他的對面,另一個世界的楚子航和凱撒突然的站了起來。
凱撒頭頂的一撮頭髮像是天線一樣的動了動:「嗯唔,我感覺到了,我們有同伴進來了……」
……
快速駛出去的邁巴赫又快速的回來了,楚子航面無表情的下車,與他同去的另外一邊的凱撒捂著耳朵,一臉不耐煩的下車。
然後隨之一起的,還有殺豬一樣的哭喊聲:「四月!四個月啊師弟!我在什麼都看不到的地方漂了整整四個月啊!」
透過大門都能聽到這熟悉的哭喊聲,正掀開窗往外看的路明非側過頭,看到不知什麼時候擠了過來的芬格爾。果然,這次是換他一副見鬼的樣子了。
「幼,我叫芬格爾·馮·弗林斯。別看我現在邋裡邋遢的樣子,但我可是我老家那旮旯有名的俊後生。」自稱是芬格爾的野人扒拉著自己臉上留了四個月,快要遮住脖子的鬍鬚,拉開亂糟糟的頭髮露出下面炯炯有神的眼睛。
路明非身邊的芬格爾摸著下巴的胡茬,眯著眼睛說:「這厚臉皮……確實是我本人沒錯了!」
確認過眼神,遇見對的人,相見恨晚的兩個芬格爾哭喊著抱著一起,像是失散多年的同父同母親兄弟一樣嘮嗑著,就差個關公像一起拜把子了。
鬍子拉擦的芬格爾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深的副校長真傳的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裡摸出兩瓶啤酒,要跟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不醉不歸。
那邊的凱撒眼角抽抽的說,這傢伙把他們準備的補給差不多用完了,然後換來了這一身的膘。那邊的芬格爾哼哼唧唧的說不是自己這身膘,他可挺不到他們找上來的時候。但是看他這幅有些遺憾的樣子,怎麼看都是在嫌棄他們找到他太早了。
天色漸暗,沒有月亮,也不可能有月亮升起,黑暗的天空依舊灰濛濛的。雖然是拼接的,但是這個世界一比一的複製了濱海市,甚至是超市都有,他們在其中找到了一些日用品和食物,經過一番測試吃下去應該沒有問題。
楚子航靠在門框上,靜靜的看著外面。和凱撒芬格爾匯合之後,他知道了在他掉進那個毀滅的洞口之後,他們的世界發生了些什麼事。
據他們說,回到卡塞爾的校長對著已經被拆得差不多的學院,還有拆學院的幕後黑手貝奧武夫犯了難,但也向元老會隱瞞了北冰洋上發生的事。
那個阿瓦隆被封鎖,自己這邊的路明非過去看了一眼,花了些時間,搭建了一個叫靈子轉移框架的東西,把凱撒和芬格爾塞了過來撈人。據說出發的還有其他的隊伍,不過最快找到他的還是凱撒。
說起來,明明要在他之後,但是凱撒和他幾乎同時的到達了這裡。而與他同行,在中途卻莫名分開的芬格爾掉到了另外的地方,四個月之後才與他們匯合。
與時間和空間相關的東西,果然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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