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計亂荊州！
荊州城內，一片彷徨。
曹操即將揮師南下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荊州的大街小巷每一個角落。
但百姓畢竟不過只是個百姓而已，何況荊州雖然富足，但百分之九十九的財富，掌握在了百分之一的人手裡，底層的老百姓，依然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灶王爺拴在腿肚子上，人走家搬！
只要逃開荊州，避開戰火，到哪裡都可以安家，而且脫離了荊州氏族的剝削，說不定還會活的更好。
因此荊州的百姓，搬家遷徙者不可勝計！
蔡瑁張允合計之後，封鎖城門，將偷渡出城者，斬首示眾，懸掛頭顱在城門之上，以儆效尤。
百姓更加惶恐，對四大氏族，怨恨更深！
但蔡瑁張允手握重兵，絲毫不以為意！
在他們的眼裡，這些荊州底層的百姓，雖然輕賤，卻不可小視！
平日裡，需要這些百姓務農產糧，供養著上層的氏族。
孔明被老丈人黃承彥十萬火急的書信招來，挨了一頓罵之後還沒來得及解釋，黃承彥便又離開了。
「龐德公差矣！」
「可惜我侄兒龐統，未在荊州，否則以鳳雛之才，必能對我們指點一二，拿個主意。」
內堂里，同樣是杯盤齊整，宴席豐盛，絲毫不弱於蔡瑁張允的聚會。
黃承彥和龐德公緊挨著坐定，各自斟了一杯酒，輕輕送入咽喉。
張允屬於少主劉琮一派，而劉琮卻是蔡夫人的親生兒子，蔡瑁的外甥。
「我們先勸主公，若主公抵死不從，也只好行你的計謀，拋開老傢伙，扶少主劉琮上位，掌管荊州，再行獻荊州的事！」
蔡瑁欣喜異常！
「大哥，曹操勢大，不可阻擋，投降不失為上策。」
「難道和你的女婿，諸葛孔明，成了鄰居？」
「雖然如此，也不能托大。」
他二人此時都已難過六旬，可以說在荊州經營多年，實力不容小覷。
「你怎麼又提他！」
「老傢伙，你只知道諸葛三傑，卻不知道諸葛二庸？」
「哼！」
……
蔡瑁哈哈大笑！
張允心事重重的皺著眉頭，低聲說道。
「曹操不日南下，我四大氏族私下議定，想要獻出荊州，保全富貴，張兄，你意下如何？」
龐德公斂去了笑意，長嘆一聲說道。
「想要順利扶持少主，就得把長子劉琦支開，否則廢長立幼，雖然萬事掌握在你我手裡，畢竟是於理不合，免得生出枝節來。」
黃承彥老謀深算，狐疑不定。
黃承彥微微一愣，也撫掌大笑起來。
一陣靜寂之後，龐德公忽然大笑著說道。
龐德公皺了皺眉頭，那杯高高舉起的酒杯停留在唇邊，一動不動：「咱們四大氏族，不是已經議定了歸附曹公？難道一座荊州，還換不來我等幾個地方氏族不成？」
蔡瑁置酒，請張允入座，先飲三杯，開口說道。
龐德公舉杯，笑吟吟的看著黃承彥，說道。
黃承彥想以諸葛亮之名，蓋壓龐統，在龐德公面前爭一份體面，但想起諸葛亮協助劉備一事，欲言又止。
黃承彥嘆息了一聲：「咱們的產業，多與官府和軍隊有關。軍馬器械的購置，糧米草料的供給，這可是頭等的肥差。若是改了天日，未必便能落在咱們的手裡啊……」
「只要主公傳位於小主，就不怕大事不成！而且他日曹丞相前來，我等請求賜恩，永鎮荊州。到那時候，小主操縱在我們手裡，則整個荊州，也落在了我們的手裡！」
黃承彥被龐德公戲謔，甚為不樂，轉移話題說道。
「唯有你女婿諸葛亮，雖然乃是諸葛三傑之首，如今卻投在劉備帳下，真是明珠暗投了！」
龐德公一副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豪情之下，自顧自的連喝三杯。
「蒯氏和蔡氏，都是從政和掌軍的，跟咱們不是完全的一路人。我倒擔心，有朝一日，他們會把咱們賣了，獨享這獻荊州的勝果……」
二人議論起昔日對諸葛明的整蠱玩弄，排擠陷害，十分得意，兩人昂首大笑，連干三杯。
黃承彥認定孔明為劉備獻計，得罪了曹丞相，因此十分氣憤。
張允不自覺的轉頭四處看了看，見無外人，這才壓低了嗓子說道。
「伱忘了上一個喜歡殺主的呂布，便是死在了曹丞相手裡，不允許他投降……」
「呵！」
「那諸葛愚倒還老實。只是這個諸葛庸，十足的蠢貨，卻還自稱諸葛明，在他身上，只有一個『庸』字，何曾有半分聰明？真是可笑！」
「不會吧？那群孫子，能幹出這種事來？」
雖然沒有蔡瑁張允這些少壯派有軍事實力，但如商業經濟、人脈關係等軟實力上，卻尤為厲害。
龐德公敬佩的眼神凝視著前方。
「此計大妙！！」
「那……依你之見，該怎麼辦？」
張允面色平靜，絲毫沒有吃驚。
「龐德公，曹操丞相不日從許昌發兵，我荊州眼看就是一場浩劫……」
張允看著蔡瑁那冒著寒意的眼睛，就知道這位大哥又要犯二了。
龐德公睜大了眼睛，也開始半信半疑起來。
「哼！能背叛自己的主子，獻出自己的城池！還有什麼事情干不出來的！」
黃承彥招呼著龐德公提起筷子，各自夾了一隻肥牛，放入口中。
黃承彥舉起酒杯，和龐德公輕輕一碰，發出錚錚的金屬之聲。
「大哥，切不可做弒主之事……」
「為啥？」
「只是主公雖然病重，但並不糊塗，豈能輕易就範，順從你我的心意……」
蔡瑁猛然醒悟，額角冷汗直淌，面色倏忽之間也變得蒼白。
此時，孔明早已離去。
「聽說諸葛瑾現在江東孫權面前做幕賓，甚得孫權器重。諸葛誕身在朝野，徐圖後進，早晚也是大將之才。」
張允侍奉劉表多年，對於劉表的之能，也是極為敬服，但為了保住手裡的權勢，不得不如此行事。
「哈哈，不管是他劉家的天下，還是曹家的天下，都不影響咱們做生意，發大財！」
龐德公淺笑說道。
因此可以說蔡張二人，屬於一派！
蔡瑁雖然掌握軍權，但資質平庸。領兵打仗，訓練士卒，都要依賴張允。
蔡瑁瞪著眼，困惑的問道。
「諸葛愚，諸葛庸，哈哈！怎會不知？」
「諸葛確實了不起！」
「龐統雖不在荊州，可荊州尚有諸葛……」
「我們雖做不了主公的主，卻可以讓小主順從……」
「哈哈，咱們兩個，也不是什麼好鳥！劉表雖然不是咱們的主公，但對咱們，也多有照顧，咱們不是一樣跟那蒯蔡兩家，合謀獻荊州了！」
張允出力，蔡瑁支持，二人共享戰功！
荊州氏族，各懷鬼胎！
張允緩緩拿起酒杯，替蔡瑁滿上一杯，又給自己斟滿了。
「聽說這諸葛庸，也隱居在臥龍崗上。」
……
黃承彥笑著說道。
黃承彥面色冷峻，陰沉沉的說道。
張允急忙上前，扯住了蔡瑁的衣袖。
一旦變亂突起，這些百姓，既可以驅逐出去當阻擋敵人的肉頭陣，又能當人質保衛自身的安全！
極度窘困之下，還可以屠戮以作肉食！
「這事我早想好了，把劉琦趕出荊州！」
黃承彥的府邸。
「大哥，曹丞相最是小心謹慎，生性多疑。若是你弒主乞降，他日萬一丞相見疑，咱們兄弟，死無葬身之地了啊……」
蔡瑁冷哼了一聲：「順不順從，得有咱爺們說了算！他劉表此時不過是冢中枯骨，只剩下一口氣而已，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裡！」
「孔明出臥龍崗，可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只一計，便使劉備大獲全勝，曹丞相十萬精銳，損失殆盡！」
龐德公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孔明之才，不負臥龍之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