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淑予到的時候,劉掌柜的還在大汗淋漓的給宣夜包紮。
「你這樣傷口會發…潰爛的。」
方淑予從荷包里準備好了磨成粉末的藥。
「把這個抹上,消炎的,還能止血,外傷不是什麼致命傷,止血消炎就無礙了。」方淑予把瓶子遞給劉掌柜。
劉掌柜問:「何為消炎?」
方淑予沒辦法給他解釋另一個世界的知識,只籠統的說:「防止感染的。」
劉掌柜的點點頭:「請問姑娘,夜侍衛中的什麼毒啊,老夫從未見過仿佛只是睡著般的脈象。」
「此毒名為醉玲瓏,中毒者會昏睡過去,他以後只能活在夢境裡,也終將會在夢境裡死亡,是種很輕鬆的死法。」
劉掌柜汗顏,哪怕是輕鬆的死恐怕也沒人願意吧,誰不想活著呢。
方淑予又從荷包里拿出一個藥瓶:「裡面有三顆藥,等會餵他一個,明日早晨餵一個,晚上再餵一個,就沒有大礙了。」
劉掌柜的抱拳道謝,一旁的宣明急不可耐的去餵宣夜吃藥。
方淑予做完這一切,看著謝知熠說:「王爺,我同意做你的合作夥伴,但是在這個過程你若做出什麼背信棄義或者跟蹤我監視我這樣的行為,那我們的合作隨時可以終止。」
謝知熠笑了笑:「好。」
方淑予也不怕他反悔,一個堂堂王爺,在臨水縣肯定待不了多久,等他走了,想來她對他也沒什麼用了,到時候再分道揚鑣也不錯。
方淑予準備走,謝知熠道:「你想知道你姐姐和哥哥的情況嗎?」
謝知熠知道方淑予和他合作的想法並不強烈,隨時能反水,他要給她一個強有力的原因,讓她死心塌地了跟著他。
方淑予一愣,她既占用了原主的身子,應該要給原主的家人負責,聽一聽他們的情況,也好讓原主安心,放心,或者……死心。
「想。」
謝知熠嘴角含笑,魚兒上鉤了。
「來我房間,詳談。」
方淑予跟著安王走了。
「在我離開京城的時候,也就是一個月前,你姐姐方雲意自願嫁給一生癱瘓在床的靖安侯世子,這位世子啊說起來本王還有些惋惜呢,是個癱子,還有前一任亡妻生的個頑劣幼子,你的繼母,就是把你送出禹國公府的那位,有個很好的名聲,善待禹國公原配夫人的子女,即使禹國公府大小姐品行不端,私會佳人,婚前不貞,在你繼母多番運作下,還是嫁給了靖安侯世子。」
在古代,一個沒有名節的女子,是萬萬配不上靖安候世子的,哪怕這個世子爺癱瘓在床,還有前妻留下的孩子,人人也都會說是方雲意高攀了。
「你哥哥方宥齊說來也可惜,外人只道你繼母賢惠,你哥哥沒有一點功名不說,竟然還能娶到晉王府雅安郡主,這雅安郡主刁蠻任性,不許你哥哥納妾不說,還不給你哥哥傳宗接代,更是對你哥哥動輒打罵,哎,可惜可惜了,你多年不在京城,你不知道吧,你哥哥是你那繼母攛掇你的糊塗爹,所以不給請夫子,不讓讀書的。」
謝知熠一邊說一邊觀察方淑予,方淑予好像……沒有很大的情緒波動。
方淑予惋惜這兩人有一個面熱心冷的繼母,可這終究不是她的親哥哥親姐姐,心裡只一點難過,估計還是原主殘留的情緒。
但是原主這十年也過的不好,各有各的不好,方淑予誰也可憐不了。
「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吧。」方淑予沒有評價謝知熠對她所說的事情,這樣無厘頭的一句話弄的謝知熠也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看看恢復的怎麼樣,癒合的不錯的話,我順帶給你拆線。」方淑予解釋。
「好。」謝知熠脫掉上衣,他的身材很好,是方淑予認為很健康的身材,有腹肌有胸肌,卻不像那些肌肉猛男。
「恢復的不錯,明日我來給你拆線。」實在是荷包里裝不下拆線工具,看來她要準備一個更大的包包了。
「我看看你的手,恢復的也很好,過兩日就可以做一些復健的鍛鍊,可以適當用手,不然肌肉會退化的。」方淑予叮囑著說。
謝知熠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只是說著話,就讓人很容易相信她,不,信服她,這是他唯一佩服過的女子。
「劉掌柜的說,如果不是你,我就死了,即便不死也殘廢了,手筋和腳筋斷了的人,我從未見過還能像我這樣有恢復如初的可能。」謝知熠很感謝方淑予,可他更想知道這樣的醫術她是從哪裡學的,這樣,戰場上的很多士兵就不用死了。
「這有何難,只是世俗約束,大部分大夫都不敢像我這樣,突破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約束,所以治病的時候束手束腳。」
方淑予不能說技術、知識不到位,只能歸納於這其中一個原因。
「我想知道,你師從何人。」謝知熠盯著方淑予,像狼盯著獵物一樣。
「徐喬州」這是方淑予上輩子的導師,無從考證,正好忽悠一下謝知熠。「你不用好奇他是誰,也不用查他,查不到,他不在了。」
什麼都查不到,方淑予沒什麼好擔心的。
「方二小姐,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用你的醫術幫我教一些大夫,讓他們能像你一樣,拋棄世俗的眼光醫治病人,我想讓更多的士兵活下去。」謝知熠真誠邀請。
「你還帶兵打仗?」
「是。」
方淑予猶豫了一下:「給我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你可以找十個會醫術的人,記住,一定是會醫術的,有基礎的好教,一個月以後我就可以給他們教了。」
方淑予不嫌麻煩,只是這一個月她要給青兒報仇。
「我欠你一個人情,只要本王可以做到,只要你開口,本王必然會滿足你,無論任何。」
方淑予點了點頭,她也希望她這治病救人的本領可以傳下去,救更多的人。
「夜深了,本王叫人送你回去。」
「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