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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酒後吐真言

2024-08-15 02:48:58 作者: 夜盡長
  騎馬從龐府趕到了金鳳娘家中,周鈞剛踏入院中,就看見那金府主婢二人,在秋架旁說著話。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金鳳娘說道:「你侍奉了我十一個年頭,盡心盡力,我哪有什麼怨言呢?」

  萍婆垂首說道:「小娘可是嫌棄婆子年老體衰?」

  金鳳娘急道:「萍婆哪來的渾話?」

  萍婆:「玉萍當年餓倒在路邊,倘若沒有祖翁施以援手,怕是一卷草蓆,早就埋骨在亂墳崗了,又哪有如今的暖飽日子?」

  「當年我就發下誓,要拿這後半生照顧好你,如今小娘為何要將我朝外推?」

  周鈞走過來勸解道:「鳳娘並不是想要趕你走,而是希望給你更好的生活。」

  萍婆看向周鈞,行禮道:「玉萍從未想過如今這日子,有什麼不好的。」

  周鈞:「鳳娘一直把你當做是親人一般看待,她自然知曉你是否生活的如意。」

  「你從前是梨園的內人,每一場樂演都風靡長安,樂律一道對你而言,是骨子裡烙著的印跡。」

  「你將琵琶掛在屋中,在那夜深人靜的時候,難道就從未曾想過,重拾樂律之道嗎?」

  萍婆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浮現出一絲猶豫和驚慌。

  周鈞:「龐公喜好音律,又曾經聽過你的樂演,賞識不已。」

  「在他那裡,你能夠做自己更加擅長,更加喜愛的事情,這樣難道不好嗎?」

  金鳳娘這個時候也勸道:「萍婆,你陪我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是僕婦,我希望你能過得更好,也希望你能每一天,就像在龐府時那般的開心。」

  「你不用擔心我,也不用擔心祖翁那裡會說什麼,我自會去解釋一切。」

  「倘若你願意,就放心的去吧。」

  萍婆在一番掙扎之後,終於,輕輕點了點頭。

  周鈞長吁了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對金鳳娘和萍婆說道:「奴標私契我已經擬好了,龐公已經簽字畫押,鳳娘你看看,倘若沒什麼異議,也簽了吧。」

  金鳳娘接過私契,看了幾眼。

  在看到奴標金額的時候,她不自覺睜大眼睛,驚呼道:「這麼多?!這個契金,都可以在長安城裡買一小戶了!」

  周鈞點頭道:「龐公認為萍婆值這個價錢。」

  金鳳娘將私契交給萍婆過目,對周鈞說道:「但這筆錢實在是太多了,我心裡難安。」

  周鈞:「龐公性子執拗,他說是這麼多,就是這麼多,你且收下便是。」

  萍婆看過私契之後,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

  金鳳娘最終還是簽了那私契。

  周鈞將私契揣入懷中,又對那主婢二人說道:「明日恰好是中市開市的日子,午時二刻前後,你們直接到市署中堂去,我會在那裡候著。」

  又交代了幾句,周鈞轉身離開了金府。

  走到大街上,周鈞拍了拍懷中的私契,心中頓時落下了一塊大石。

  數天來的辛苦,總算在這一刻成了現實。

  身為一個新晉入行的奴牙郎,周鈞憑藉著自身的能力,終於做成了第一筆奴單,他此時心情愉悅到想要放聲歌唱。

  騎上馬,周鈞趕到家中,迫不及待的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父母。

  父親周定海聽完周鈞的話,驚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話語中滿是不信:「龐公?你真的把龐公的奴單給做成了?!」

  周鈞用力點了點頭。

  周定海一拍大腿,大叫一聲好,臉上的褶皺因為歡喜,紛紛綻了開來。

  他朝著羅三娘高聲喊道:「後院那裡有一壺我珍藏多年的暹羅燒,取出來!我和鈞兒,今晚不醉不歸!」

  羅三娘笑著應了,轉身朝後院走去。

  當晚,周鈞在飯桌上,將這幾天來的曲折,道給了父母聽。

  周定海聽著開心不已,卻也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真的長大了,有出息了。

  父子二人觥籌交錯,將那壇上好的燒酒,喝了個一乾二淨。

  滿臉酡紅的周鈞,一步一歪的朝自己廂房走去。

  推了房門,他恰巧看見,剛剛補覺醒來的畫月。


  畫月聞著周鈞身上一股酒氣,連忙朝後躲去,口中說道:「你喝醉了!別過來!」

  周鈞走到前廳正座,大喇喇的坐了下來,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對畫月說道:「你這丫頭,天生就是不懂事。你且想想,這裡是我家,你又是我的貼身婢子,倘若我真的有半分歹念,你還能逍遙到現在?早就被我就地正法了。」

  畫月皺緊眉頭,對周鈞說道:「我樣貌醜陋,身有惡疾,你要是想禍害女子,長安城裡多得是。」

  周鈞看著畫月笑道:「樣貌醜陋?身有惡疾?」

  「你當我周某白痴不成?」

  「你的駝背是裝的,你的啞巴也是裝的,你身上那些紅瘡,卻告訴我是真的?」

  「我早早揭穿你吧,你那身上的紅瘡,是一種叫做膚蠟的東西,主要成分大概有蜂蠟、石灰、油脂、松香、澱粉和礦石顏料,將這些個東西混在一起敷在身上,再用艾灸灼烤,就成了瘡疤的模樣,即便遇水也不會被洗掉。」

  畫月聽見這話,整個人呆立在原地,喃喃說道:「你怎麼會……?」

  周鈞打著酒嗝兒說道:「我當警察那會兒,好多人就靠這玩意兒化妝打扮,躲避搜查。」

  「我見你第一面,就覺得你不對勁,你哪裡能瞞過我的眼睛。」

  畫月向後退了一步,雙臂抱在胸口,緊張的問道:「那你把我買下,究竟想怎麼樣?」

  酒精翻湧,周鈞難受的捶了捶胸口,說道:「你只聽信那些僕人的風言風語,卻不信自己的眼睛,我周某人何曾對你有過非分之舉?」

  「當初將你帶回來,只是覺得一個十來歲的女娃,如此這般落魄,身上怕是有些故事,動了惻隱之心罷了。」

  畫月咬著嘴唇,思索片刻,又問道:「你和他人口中的周二郎完全不一樣,難不成你平日裡都是裝的?還有那奇怪數字和九九乘法表,也只有你一人知曉,你究竟是什麼人?」

  醉意漸盛的周鈞笑著擺手說道:「阿拉伯數字,九九乘法表算個球?高等數學、線性代數什麼的我不敢說會,但勾股定理、多元方程式、三角函數什麼的,我絕對是張口就來。」

  「當年老子可是上了二本線,之所以沒上大學,就是因為家裡窮,湊不齊學雜費和生活費,最後沒辦法才去了警校。」

  「我告訴你,倘若我當初去了大學,現在妥妥的高級程序猿,我的夢想就是設計出一款最牛叉的遊戲,在國際上拿滿大獎,為國爭光……」

  周鈞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身體慢慢趴在了桌上,鼾聲漸響。

  畫月盯著伏案入睡的周鈞,眼中驚懼不定,整個人愣在那裡,許久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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