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籬愣了片刻後,揚起笑臉也上前一步。
兩人離得很近,近得秦書楊可以聞到她身上肥皂的氣息,和另一種很淡的好聞的味道。
吃午飯前,姜籬就先洗了個澡,渾身都很清爽。
秦書楊心臟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喉結也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血液衝上頭頂,臉隱隱發熱。
姜籬伸手,秦書楊身體僵硬得就跟塊石頭一樣。
垂在身側握緊的拳頭顯示他現在並不平靜。
姜籬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說:「到時候再說吧。」
說完也不等他回應,轉身就要出去。
「到什麼時候?」在她手放在門上的時候,秦書楊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胳膊。
姜籬扭頭好脾氣地解釋:「咱們這不是剛交往嘛,能不能結婚還說不定呢,你現在問我,我也不能給你答覆。」
儘管知道她會這樣說,秦書楊還是忍不住有點失望。
她不想跟他結婚,那她想跟誰結婚?
明明先前眼裡全是他的人,現在卻是說放下就放下了。
秦書楊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好像她並不是很在意名節的問題,也不在乎他們曾經發生過那種關係。
「年輕人,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比結婚好玩的事。」姜籬拍拍他的胸口:「多想想別的,別總想著結婚噢。」
說完頭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秦書楊抿起唇,這一刻,他覺得姜籬跟他的距離很遠。
上工的哨聲響起,姜籬拿好工具,喊了薑母,兩人一起去了地里。
秦書楊把自己從剛才不舒服的情緒里拉出來,迅速跟上,拿過姜籬手裡的工具,沉默地跟在後面。
姜籬挑眉,倒也沒拒絕。
到了地里,姜籬一眼就看到還在刨地的李知青一行人。
中午休息的幾個小時裡,幾人一點也沒休息,愣是把地給刨得只剩最後一點了。
姜籬笑眯眯地沖幾人打招呼:「喲,各位知青前輩,好努力啊,看來這次的先進獎非你們莫屬了。」
李知青幾人口乾舌燥,毒日頭曬得頭暈眼花的。
不過好在是跟姜籬的距離縮短了不少。
看到姜籬滿臉紅光過來,就是一陣心堵。
尤其是李知青,他覺得下一刻都要死了。
抬頭瞪了姜籬一眼,幾人都沒搭理她,繼續干手裡的活。
有個知青已經開始著手撿花生了。
等那最後一點刨完,撿花生就快了。
他們還是有機會贏的。
見識到上午姜籬的速度,他們不敢再怠慢。
現在所有人都是全力以赴。
原本要一天才能幹完的活,愣是縮短提前了好幾個小時。
姜籬見幾人不搭理她,也沒生氣,到了自己那塊地里開始撿花生。
李知青見狀,從鼻孔里發出重重一哼。
上午姜籬刨地刨得快,不代表下午撿花生還能快起來。
撿花生看似簡單,其實十分累人。
一直蹲著跟一直站著感覺完全不一樣。
以前有個知青就因為拔草的時候長時間蹲著直接暈倒在地里了。
就是做習慣的人,也會因此腰疼,腿疼。
他就等著一會兒看姜籬的笑話。
如果姜籬受不了,他也不會幫她的。
除非她求饒,把工分記他們頭上。
但他想多了,姜籬不僅沒有喊腰酸背疼,而且速度也一點不比上午慢多少。
不到一個小時,姜籬就撿完了一半。
李知青傻眼了。
怎麼會?
感覺到李知青的目光,姜籬趁機沖他眨了眨眼:「李知青,你可要快點噢,我要撿完了呢,你們可別拖我後腿啊,我可是要拿滿工分的呢。」
李知青的臉青了又黑,黑了又青。
媽的,這是什麼怪物?
真沒幹過農活嗎?
真是氣死他了。
太陽太毒,頂著曬了那麼久,中午飯也沒扒兩口,再加上氣急攻心,李知青眼睛一翻,直接就暈了過去。
「呀,李知青,你怎麼了?」有個知青見狀,趕緊跑過來幫忙。
這一聲把周圍幹活的人都給吸引過來了。
大家紛紛圍過來。
「這是中暑了吧。」
「看樣子是的,中午那麼毒的太陽,他都沒休息,這哪裡受得了。」
於是掐人中的掐人中,灌水的灌水。
李知青就是不醒。
「還是送衛生院吧,大隊裡的赤腳醫生呢?」
姜籬擠進來:「讓我看看。」
「姜知青,你就別添亂了。」跟李知青一起的一個知青不滿地擋住她。
「李知青就是因為要跟你打賭才會暈倒的,你害他這樣還不夠,還想耽誤他的病情嗎?」
呵,姜籬都笑了。
顛倒黑白的事她見得多了,還沒見過給她扣帽子的呢。
「打賭是他心甘情願的,自己看著要輸了受不了暈倒,這個鍋也要我背?」
「是我讓他同意打賭的嗎?」
這人臉一陣青一陣白,被噎了一下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姜籬推開這人,擠進人群沖還在掐李知青人中的嬸子說:「我來試試吧。」
「姜知青你還會醫術嗎?」嬸子驚訝。
姜籬笑眯眯搖頭:「不會,不過,我能讓他醒過來。」
說著手握成拳放在李知青的肚子,暗暗使用內勁。
「噢!」李知青剛才還挺死屍,被這一下弄得頓時弓成了一個蝦子形狀。
緊閉的雙眼立馬就睜開了,死死瞪著揍他的姜籬。
姜籬沖他挑眉一笑:「李知青,你沒事吧,剛才你暈倒了,大家怎麼叫你都叫不醒,是我把你弄醒的。」
「你可得好好感謝感謝我知道嗎?」
「醒了醒了!」周圍的人頓時高興起來。
剛才那個掐人中的嬸子一巴掌拍在李知青背上:「醒了就好,回頭去找赤腳醫生刮個痧,晚上睡一覺就沒事了。」
「還是姜知青有辦法啊。」
李知青差點吐血。
什麼叫姜籬有辦法?
分明就是姜籬報私仇打他,那個力道,能把人打死都不為過。
剛要控訴姜籬粗暴對待他這個中暑的病人。
就感覺肚子剛才被打的地方一點疼痛也沒有了。
他趕緊把肚子上的衣服撩起來一看,連個痕跡都沒有,紅都沒紅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他明明就是疼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