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還真不留情面的笑出聲:「你怎麼說的?」
「我當然往積極向上的方向說啊,我說看看朝氣蓬勃的學生,結果出來了一個沒睡醒的,他面無表情的說了句是挺朝氣蓬勃的。」
他倆還在笑,此刻溫知閒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過不過分啊。」
秦昭禮清了清嗓,深呼吸一口氣,就在她以為昭禮收聲的時候,她又笑了聲。
「不笑不笑。」
看她沒事,他們才放心,「那我們走了,你早點休息。」
「好。」她換了雙鞋送他們下了樓。
看著他們上車,揮了揮手:「晚上開車注意安全。」
那輛黑色賓利離開後,她才轉身上樓。
洗完澡回到臥室,她才拿起手機,看著通訊錄里的聯繫人號碼,她給父母打了個電話。
她媽是秒接了電話。
沈玲急切道:「喂,知閒你有沒有吃飯?是我不好沒問你前因後果。」
第一次她媽這麼著急著跟她解釋,她有點受寵若驚。
她撥了撥頭髮,「沒事啊媽,我當時就是情緒不太穩定才從家裡跑出去的,真的沒事,我現在已經好了,吃過飯了,晚上昭禮和楷瑞也給我送了飯。」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沈玲連說了兩遍,心裡的石頭落了下來,又問道:「知閒,你耳朵好沒好啊,明天和媽媽一起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今天早上醒來就已經好了,藥也不用吃了,都好了。」
沈玲這次的的確確被顧煜辰氣到了,「知閒,你以後不准跟顧煜辰來往,這種人我們家可要不起,他敢動手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就算以後他求你原諒,你都別理他,那些婚內家暴的不都這樣,求原諒,原諒了之後繼續動手,醫院這種事情可多著呢。」
對於父母現在的態度,她鬆了口氣,「放心吧,我不會和他有來往了,他也不會求我原諒的,只是因為我沒按他的計劃走,所以才隔三差五來糾纏我,過段時間就好了。」
沈玲開始質疑自己為什麼覺得顧煜辰好,都被他平時那模樣行事給矇騙了,對她女兒不好,做人再好也白搭。
聊了好些時間,這才掛斷了電話,掛斷前還說休假給她做糖醋排骨和鍋包肉。
她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將手機擺在一旁。
她和顧煜辰在以前,除了搭著的男女朋友的頭銜之外,其他的幾乎跟以前一樣,生日送禮物過節送禮物,沒有任何越界的行為,可以說是純的不能再純的情侶關係了。
或許也不能說是情侶關係,只能說是擔著戀人名頭,他還只是把自己當妹妹,甚至成為戀人之後他對自己的關照都少了許多,像是理所當然的接受自己對他的好。
他們這幾個發小可都是見證過他的那段愛情,他以前和他前任在一起的時候,恨不得和他前任二十四小時膩在一起,精心準備所有,他懂,什麼都懂,只不過對她的時候覺得不值得,所以也不會搞這些,或許他覺得浪費時間。
回憶了關於顧煜辰的這麼些事兒,她有點釋懷了。
和顧煜辰在一起就等於是給自己找罪受。
十點沒到她就發困了,關燈入眠。
她倒是睡著了,有人到凌晨都沒睡意。
祁硯京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毫無睡意。
他在腦子裡復盤了關於和溫小姐相遇的一切。
他給溫小姐送了鑰匙,第一次看見她的正臉,清晰可見的巴掌印,雖然止住了眼淚,但那雙眼睛噙著水我見猶憐,他當時就愣了一下,不是驚訝她微腫的面容,而是她的破碎感,就一眼誇張的說心都跟著顫了下。
不止見過她哭一次,三次,雖說起來萍水相逢,但又何止萍水相逢。
腦子裡又是她紅著眼問自己可不可以和她結婚的話,她說這句話時眼睛裡映出他,她像是要找個避風港讓她躲躲,差點就答應了,但是又清楚的知道她只是一時氣話,似乎是想衝動報復誰。
當時的她不清醒。
他越想越煩躁,可偏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糾結她說的話,又為什麼會有想答應她要求的衝動。
是想在她所經歷的浮沉瑣事裡給她避風安慰,也不想看她哭,他本就不是個會見色起意的人,但一想到她,他又有種異常的情緒在波動,或許這可以被稱為感覺。
有個念頭在腦子裡瘋狂蔓延,占據了他的思想,日子過的循規蹈矩,他突然想衝動一次。
他做了這個決定後,才漸漸入眠,做了個噩夢睡了不到三小時又醒了。
換了身正式的黑色西裝拿上了戶口本,今天大雨他帶了傘出門。
他推開車門撐傘走在路上,心想著下雨天溫小姐興許也不會出門,如果碰不見那就說明只是萍水相逢,既然萍水相逢那就隨她去吧,終歸是過路人這個念頭也該散了。
他站在樓下不知道站了多久,心裡想了好些話,來來往往的路人視若無睹。
雨勢不見停反而有愈烈的趨勢。
他抬眸看了眼天色,依舊暗沉,似乎在暗示自己這個衝動的念頭該消失了。
溫知閒確實今天沒打算上午去咖啡廳,不過昨晚睡得早今天起床給自己做了頓精緻豐盛的早餐,在早餐進烤箱之前又把房間收拾了一下,順便下樓扔個垃圾。
進電梯之後才發現沒帶傘,但也沒回去拿,不就跑幾步的事兒嘛,勇士不懼風浪。
她出了電梯往外走,倏地腳步停頓了幾秒,她發誓自己永遠忘不了這一幕,祁先生一身西裝革履撐著把黑傘腰背筆直,整個人像是融入了雨中顯得格外孤寂。
她連忙跑了出去,朝著祁硯京喊了聲:「祁先生。」
祁硯京微微掀眸,凝著只穿著居家服的溫小姐,她笑著朝自己揮手,手上拎了袋垃圾。
她頂著雨從檐下跑了過來,他拉了她一把,「我幫你扔。」
「不用,你等我會,我馬上回來。」說著就往傘外跑。
祁硯京將手裡的傘遞給她,站在了檐下等她。
沒過三分鐘溫小姐舉著傘跑回來了,收起了傘喘著氣,問道:「祁先生你怎麼來了?」
她看到祁硯京時都愣了,一大早的站在她家樓下,有什麼事兒嗎?
是不是因為昨天她冒昧的問可不可以和他結婚這事兒,怕她今天還想不開,所以一早過來?
如果真是這樣……他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