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吳氏的臉色異常難看。
皇上這是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了,直接讓身邊的大內高手將晏菡押走。
之前將靖遠侯老夫人帶回去的時候,好歹還會說將老夫人請入宮中。
輪到晏菡,連個藉口都不願意找。
「興許只是隔著遠,裡面的人沒有聽見。」吳氏道。
她沒有選擇離開,正好這麼久了都沒看見晏菡,心中也十分惦記。
寒江看了看她,沒有說什麼,只吩咐身邊的人:「再去敲門試一試,要是不行,便強行把門破開。」
「是。」
身邊人應了,率先去敲門。
厚重的門環敲在門上,居然沒有傳來半分聲音。
仍然沒有絲毫動靜。
寒江眯了眯眼睛,「看來這嘉德縣主是有意要躲我們了。」
說罷,直接大手一揮。
等候的侍從心知肚明,強行將門撞開。
「夫人……」吳氏身邊的侍女擔憂看著她。
這裡的陣仗這麼大,吳氏到底懷有身孕,她擔心吳氏看了心緒不寧。
再者坊間傳聞晏菡染上了瘟疫,萬一吳氏染上了怎麼辦?
「無妨,就在這裡等著。」吳氏微微搖頭,仍舊端坐在馬車之上。
寒江帶著人在忠義伯府搜尋一圈,越是搜尋,臉上的神色就越發難看。
這院子裡別說晏菡了,就連下人都沒看見幾個。
和皇上吩咐他來這裡抓人描述的場景大相逕庭。
甚至這一路上過來,路面上還有沒清理乾淨的雜草。
哪裡像是有人住著的府邸。
寒江讓人把下人集中起來,詢問晏菡的下落。
管事剛開始還想胡謅,寒江眯了眯眼,「府上已經搜遍了,目前根本沒看見嘉德縣主的影子,你們若是還想隱瞞,就別怪我把這事報告給皇上了。」
就算外面的傳言再離譜,目前皇上仍然是普通人招惹不起的存在。
尤其他們還是一群奴才。
管事道:「大人,事到如今小的也不敢瞞著您了,縣主已經不在京城了……」
一個大活人要是還在京城,皇上的人掘地三尺都能把她找出來。
同樣的,要是一個大活人不在京城,就是把謊言說破了天去,仍然沒辦法把人找出。
管事知道這次的寒江不好糊弄,而且皇上這次指名點姓要自家縣主,所以不打算再瞞著了。
寒江臉色鐵青的看向管事:「早就不在京城了?」
管事害怕地點了點頭。
寒江感覺自己的胸口憋了一口氣,上次來忠義伯府查證的是賢王,賢王居然連晏菡在不在京城都沒查清楚?
居然就這麼被這群奴才給騙到了?
「你們欺瞞王爺,偽造嘉德縣主還在京城的表象,實在是罪不容誅!」
寒江眼神陰鷙,揮手讓侍衛將這群人抓上,浩浩蕩蕩出了忠義伯府。
「寒江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遙遙有道聲音傳來的時候,寒江才知道吳氏居然還等在外面。
但是這會兒他對吳氏就沒什麼好臉色了,「夫人,這次嘉德縣主早就離開京城一事,不知道夫人可否清楚?」
吳氏神色一頓。
阿菡居然早就不在京城了?
不過她內心的錯愕也就持續了一瞬,短暫懵了之後,取而代之的就是欣喜。
皇上現在已經徹底瘋魔了,阿菡待在這裡只會受到皇上的掣肘,還是不在京城最好。
「我雖然與阿菡的關係不錯,但是這種事情哪裡是我知道的?這些日子我身子不好,爹娘都在家中陪著,寒江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去將軍府上好好問一問。」
「你!」寒江氣的攥緊拳頭。
連皇上最近都要忌憚吳老將軍,處處小心捧著,就怕老將軍倒戈。
他一個小小的侍衛,怎麼敢去將軍府詢問這件事?
只怕是還沒從將軍府出來,皇上賜下罪名的聖旨就到了。
寒江自認自己還沒有活夠,不想以這種方式離開。
吳氏笑而不語,對他憤怒的表情好整以暇。
「夫人真是說笑了,您說的話自然都實在很多額,屬下自然不敢質疑,屬下還要去宮中給皇上復命,就先告辭了。」
寒江說罷,連多看吳氏一眼都不曾,直接帶著人繞過了吳氏的馬車。
吳氏並沒有攔著,吩咐外面的車夫,「走吧。」
仔細聽一下,她的心情還挺好。
一直擔心晏菡的安危,現在也根本不用擔心了,得知阿菡根本不在這裡。
這樣她就放心多了。
「阿菡可能已經去荊州了,這樣我就不用擔心她的安危了……」
侍女道:「夫人真是心善,聽說靖遠侯率領的大軍已經逼近京城了 ,眼看著就要到萬朝使者駐紮的地方,興許也是麻煩。」
「萬朝使者?」吳氏有些納悶的複述了一遍,顯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是啊。」侍女道:「夫人難道忘了嗎?之所以荊州會爆發瘟疫,就是倭國使臣來了咱們這裡啊,現在別國的使臣都來了,陛下直到現在都沒有宣布取消萬朝會,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吳氏這才算是想起來了,曾經距離還有些遠的萬朝會,如今也不過是五天後的事兒了。
她道:「陛下怎麼想的還不清楚麼?無非是覺得不能讓別國看了笑話,而且也怕被別人盯上,到時候腹背受敵。」
那些來朝貢的國家可不是省油的燈。
之所以臣服大晉,還是因為大晉曾經將他們打趴下過。
具體可以參考西涼。
之前皇上擔心荊州外面的叛軍,就是同樣的道理。
他害怕這些叛軍捲土重來,而他自己是沒這樣的本事將這些人趕走的。
徹底和靖遠侯鬧掰之後,連一個國家都沒辦法搞定,何況駐紮營地里那幾十個國家了。
有些小地方不足為懼,但有些使臣幾乎次次都是刺頭,皇上不敢去賭。
「可是靖遠侯或許很快就要來了,皇上去裝真的能瞞住嗎?」侍女非常好奇。
即便是要裝,也要有點可信度吧?
皇上現在敢將城門打開,去迎接那些使臣麼?
吳氏臉上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這就要看皇上自己了。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