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顯然是沒辦法知道的。
她盯著這張乍一看很逼真的藥方看了又看,眼睛裡閃爍著激動的光。
「好啊好啊,有了這張方子,我陸府就有救了!我陸府命不該絕啊!」
陸母激動的念叨著。
環佩也目光含淚。
凌依依看著她們兩人的狀態,淡淡道:「你們兩人若是不信,還可以大夫過來看這個方子。」
「瘟疫的藥方興許沒有大夫知道,但是裡面還有個預防瘟疫的方子,是京城的太醫寫的,大夫們肯定知道。」
這也是凌依依為何要將那方子放進去的原因。
若是都是飄渺在空中,虛無的東西,自然沒人相信。
但要是有個真實的方子在裡面,另外一個方子就算沒人能確認,也會讓人相信是真的。
真假混雜,才是最難讓人分辨的。
「不必了。」陸母搖頭道:「這方子應當是沒問題的。」
凌依依見她強撐著的模樣,忍不住心中好笑。
陸母還真是和以前一樣,歷來都死要面子活受罪。
其實她心裡並不是完全信了,僅僅是因為現在的陸府請不了大夫。
不過凌依依也挺愛看她打腫臉充胖子的模樣,所以並沒有出言拆穿。
只是眼神愈發好整以暇,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既然方子沒什麼問題了,是不是要完成我的要求了?」說話的時候,凌依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了陸母手裡的藥方,以防她反悔。
「欸,你拿回去幹什麼?」陸母的手徒勞地向前伸了伸,發現拿不回來之後,有些惱羞成怒:
「我答應你的事情怎麼可能還會反悔?去把藍兒叫來,再把庚哥兒帶來。」
環佩應道:「是。」
接著轉身下去了。
屋子裡頃刻間就剩下了陸母和凌依依。
凌依依原本站在桌旁,此時卻一步一步朝著床邊走去。
陸母莫名覺得她此時的表情有些恐怖,「你走過來做什麼?」
凌依依沒有回答她,而是緩步繼續向前。
「凌依依,你的要求我沒有拒絕,你現在是想做什麼?來人啊!」
陸母全身無力,強撐著叫了幾聲來人,可惜也沒有人過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凌依依,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怎麼會這樣?
「你現在是不是很無助?非常痛恨我,覺得我騙了你?」
凌依依終於開口了,但還是在步步逼近,「你忘記了嗎?陸老夫人,之前我剛和陸重錦回到陸府的時候,你口口聲聲說我懂事,是你滿意的兒媳婦。」
「但是在我待在陸府的時候,你百般針對我,給我立規矩,你們陸府上下全部都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在你們這裡待著的那兩年,你們從來沒把我當成是一家人。」
陸母被她的話說的難堪又憤怒:「你又說這些做什麼?」
只不過顧忌著凌依依步步逼近,她這次的語氣沒有以前那麼頤指氣使。
「怎麼?」凌依依挑了挑眉毛:「之前自己做的事情,現在還不准我說了不成?你自己做了這麼多錯事兒,難道別人只要一閉嘴,這事兒就能直接一筆勾銷了?」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陸母的床邊。
「你!你想做什麼?」陸母驚恐問道。
「我想做什麼?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凌依依道:「我想給你一個教訓,你之前是怎麼對我的,現在我便怎麼償還於你!」
說完,不顧陸母驚恐的眼神,她直接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
陸母又急又怕,奮力掙扎。
原本蒼白的臉色在這樣的掙紮下,都顯得紅潤了幾分。
「放手……快些、放手!」一字一句,這些話幾乎是擠出來的。
凌依依眼神執拗,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一定要讓這個曾經欺辱自己的老太婆付出代價。
陸母手腳並用,奮力掙扎著。
眼看著她的面色漸漸從通紅轉為青紫蒼白,陸母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她最後強撐著說了一句話,「你、你若是殺了我,不亡國,你就等著……被朝廷通緝吧……」
這話像是耗盡了她最後的心力,掙扎的力氣漸漸都小了。
凌依依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心理衝擊,整個人的身體都為之一振。
是啊,她都要向陸府要回庚哥兒了,要是真殺了陸母,朝廷到時候通緝,自己豈不是要帶著孩子四處漂泊,再也沒有安定的日子了?
從凌依依問祈安要五百兩黃金就能看出來,她想過上遠離紛爭,悠閒的生活。
要是真把陸母殺了,那樣的日子將註定離她遠去。
凌依依一猶豫,手上的力氣瞬間減小了,陸母的脖子暫時從她手下解放。
但是她因為恐懼,床榻上淅淅瀝瀝濕了一片。
凌依依自然注意到了。
她冷笑兩聲:「瞧瞧,陸家老太太,自詡是狀元母親的您,居然能被嚇得尿褲子,你說要是這事兒傳出去,您老在京城的名聲,會壞成什麼樣子啊?」
陸母捂著脖子,還沒緩過勁兒來,就聽見她羞辱自己的話,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一時間,仿佛一口氣沒上來,她差點沒暈倒了。
「你敢出去說!」陸母好歹也是要臉的,語氣異常憤怒。
凌依依冷笑兩聲,剛想說些什麼,兩人同時聽見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環佩帶著陸詩藍進來了。
陸詩藍急急忙忙進來,一進門就說道:「娘,女兒聽環佩說,你得到了瘟疫的藥方,那藥方在哪裡,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凌依依,倒是凌依依許久沒看見她,忍不住打量了一番。
比起自己之前在陸府的時候,陸詩藍看起來憔悴了不少,興許是因為得了瘟疫的緣故。
陸母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先看了一眼凌依依的方向。
陸詩藍這才注意到屋子裡還有一個人。
朝著凌依依的方向一看,她忍不住驚呼道:「凌依依?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此時的凌依依和之前相比,已經改變了太多太多。
乍一看,陸詩藍還思考了一會兒才認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