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門,是你自己開,還是我們幫你開?」
法身佛冷笑著說道。
陸吾的反應似乎有些遲鈍,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眾人:「哦。」
「別急。」
「這陣法,還有最後一道。」
說著,陸吾揚了揚手中的電話:「地府那邊,斬了你們五尊佛。」
「我瑤池落幕,也要轟轟烈烈才對。」
「你們說對麼?」
這一刻的陸吾,眼中那渾濁的狀態一掃而空,如同星光般璀璨,看著眾人笑著說道。
法身佛的表情一變,隱約間感覺有些不對。
什麼地府斬五佛?
「出手!」
「先破城!」
法身佛表情凝重的說著,但已經晚了。
陸吾隨手將酒瓶放在了地面上,將已經編輯好的一條簡訊發了出去,最後手裡扔下城牆,晃晃悠悠站了起來。
「我瑤池,成立於一千三百六十八年前!」
「立世一百二十載。」
「創陣法一千零八道!」
「今日,我瑤池,正式落幕!」
「最後一人,死戰。」
「因神佛而起,因神佛而終。」
這一刻的陸吾如同遲暮的老人,孤獨,無助,沒有了意氣風發,也不再有那年少輕狂。
帶著些許的解脫,雙手伸開,仿佛在擁抱這個世界。
而他腳下的整座葬神城,在這一刻都開始劇烈的震盪起來。
那厚重的城牆牆壁上,出現一道道複雜,血紅色的脈絡,脈絡所匯聚的盡頭,正是陸吾腳下。
微微散發的光芒,將陸吾照應的血紅。
「半似星河半似夢,當以陣法鎮山河。」
「我瑤池,今日絕世!」
伴隨著陸吾這傳遍天地的吶喊,之前所有被法身佛破壞的陣法,於此時竟然全部再次啟動,那殘破的陣法紋路竟然在半空中不斷的蔓延,最後匯聚在了一起。
包括葬神城,同樣在陣法之中。
而陣法的核心能量團,正是城中心那神血噴泉。
地動山搖。
這一刻,整個荒土都能看見,在葬神城的方向,出現一道龐大的陣法,這陣法通天徹地,仿佛將世界都隔絕在了城外,如同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囚籠。
這囚籠.
黑暗,深邃,如同那地獄中的深淵一般,看不見盡頭,卻又能映射出人內心深處,那最直觀的恐懼。
但很快.
黑暗中出現一縷陽光,如同初升的朝陽,緊接著,漫天鮮花盛開。
而在鮮花的擁簇下,似乎可以看見一張清澈的笑臉。
一名少女,於花叢中遊走,臉上帶著單純的笑容,周圍是一名名村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樸實,憨厚。
景色不算太美。
但卻讓所有人流連忘返。
在這令人絕望的世道里,這樣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是多麼求而不得的事情。
最終,在這虛假的世界,蔚藍的天空上,似乎浮現出兩個字。
『瑤池』
「瑤池啊,呵」
「一群只想著勞作,活著的人,他們有什麼錯?」
「你們說,他們有錯麼?」
恍然間,陸吾赤著腳,一步踏出城外,站立在虛空之中,仿佛那看透了人間滄桑,世人疾苦的老人,注視著法身佛,問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最後一個問題。
法身佛看著四周的變化,眼神冰冷,譏諷道:「錯,就錯在他們是人。」
「人,就要尊敬神。」
「有神在,他們才有活下去的資格。」
「有神的庇佑,這世界才能安然無恙。」
「為神付出生命,是他們莫大的榮耀!」
「生而為人,享受著神的庇佑,卻又想逆天而行,這就是最大的罪惡。」
「活著?」
「他們的命,都在我等一念之間。」
「生死的權利,自然在神的手中。」
這一刻的法身佛面目突然變的可憎了些許,高高在上,站在雲端,虛無縹緲,不可一世。
陸吾漠然,點了點頭:「是啊,弱肉強食。」
「強者為神,弱者為食。」
「那今日,我斬你,可否?」
「是不是說,在你眼中,我就是那個神?」
隨著話音落下,陸吾的滿頭長髮無風自動:「陣,啟!」
「此陣,生於天地自然。」
「源於人之內心。」
「暗韻天地之道。」
「可斬佛!」
「陣法一道,我瑤池,陸吾,當為世間第一!」
說著,他看向了遠方,聲音洪亮:「張曉,看好了,學陣法,不丟人!」
伴隨著這聲暴呵,周圍的場景都逐漸變的虛幻起來。
瑤池重現。
泥土的方向,周圍真實存在的村民,包括那花叢間的阿瑤,以及虛空中漠然而立的.陸吾。
「此陣起,萬物滅。」
「此陣落,萬物生。」
「我命名為.『陣』!」
陸吾的聲音在虛空中不斷迴響著,周圍那美好的場景轟然崩塌,一切都恢復了這世間最根本的原點。
黑暗。
沒有一縷陽光,隔絕聲音。
只有無盡的孤寂。
而後,天地間的第一縷光明浮現,從此,有了山川,樹木,河流。
以及生命。
花草,動物,這世界.沒有戰爭,只有自然界的法則。
寧靜,美好。
直到出現了.人。
世間輪換,萬物起,萬物滅。
而於陣法中的五尊佛,他們的面容突然變成了孩童的模樣,很快又變成了少年,中年,老年。
隨著陣法的不斷推演,五尊佛感覺自身愈發的虛弱。
最終垂垂老矣。
而他們卻只能如同看客般,驚恐的看著自己。
任由皮膚乾癟。
此時的陸吾,依然俯視著他們,如同在看一隻只螻蟻。
眼神中,沒有任何色彩。
他們第一次有了恐懼,來自死亡的恐懼。
「陸吾,放我等出去。」
「我發誓退出靈山,從此為人族走狗。」
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喊著。
但陸吾就像是沒聽見般。
……
「陸吾,我艹你大爺!」
「你還得給老子打工呢!」
遠處天邊,王燁終於殺了過來,由於迫切趕路的原因,此時的他身上已經出現了道道傷痕,都是北極大帝一路上的襲擊導致。
但他卻站在陣外,看著陸吾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