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民國年間,出生的時候戰火紛飛,我經歷過最難的年代,也是最有血性的年代。
我也是最早一批的黨員之一,我一顆紅心向祖國,最早的時候也參加過許多戰役。
家裡人害怕被我連累,拉著我硬是不讓我出門,可族裡的兄弟們許多都參加進去了,作為祖國的大好男兒,我又怎麼能不去呢?
所以我毅然決然的投入了戰爭事業當中,看著周圍的戰友們一個一個死去,我的心裡既擔憂懂你的又同時堅定的充滿了希望。
我們的祖國一定可以挺過來的,在華國兒女共同的努力下,一定可以讓它恢復一片平和,越來越繁榮昌盛,再也不用生活在炮火的威脅之下。
戰爭結束之後,我們族裡的一些兄弟結伴回了家,家裡卻已經千瘡百孔,不成樣子了。
我媳婦兒是跟我有共同志向的一個女同志,她在戰爭中犧牲,為我留下了一個兒子,我也沒有了再娶的心思,就準備好好的撫養這個兒子長大成人。
因為我覺得無論我再找一個什麼樣的女人,都不可能再有我跟亡妻之間的那份情誼了。
我們的村子雖然偏僻,但也經歷了戰火,人口銳減不少,跟隔壁的張家村合到了一起。
張家村的男人們也都是一群有血性的漢子,我們兩個村莊合了之後異常的和諧,互相之間進行婚嫁,偶爾有小摩擦,也不影響大局觀。
後來年長一輩都垂垂老矣,我被選為了家族的族長。
作為族長,不單單有一份旁人所沒有的權利,更也有著振興家族的義務,一個家族的掌舵人,絕對不能是不明事理,偏聽偏信之人。
剛開始那些年家族的事物我都處理的很好,我的身體也能夠支撐著我去做很多的事情。
我給我兒子找了一個賢惠的媳婦兒,她的人品很好,是我挑了許久才挑出來的,恰好我兒子也很喜歡。
他們成親之後很是恩愛了幾年,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一出生哭聲就特別嘹亮,我高興壞了,想著這小子以後又是一個當兵的料。
我煮了很多紅蛋,家家戶戶的去送,臉上洋溢著的喜悅估計比我兒子當初出生的時候還要更甚。
村里人都打趣我。
我直接就咧著嘴嚷嚷:「都說老兒子,大孫子,我這大孫子出生,我可不得好好的高興高興,讓你家老張晚上來整兩杯。」
我以為有了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就不遠了。
那個時候的家庭,都講究一個多子多福,有些人家裡生六個生七個的大有人在。
甚至重男輕女的,生了好些女孩兒的還要再拼一個兒子。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我兒子居然會意外去世,兒媳婦兒還年輕,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那時候我已經做好了獨身一人帶著孫子的準備。
可我兒媳婦兒守住了,不但守住了,還把家裡經營的很好。
因為她的這份堅持,我對她多了幾分敬重,家裡的事,只要她有決斷的,我都不會去反駁她,即便我是這個家裡最年長,最有威望的人。
所以後來大孫子娶媳婦兒那事,她說不能娶劉萍,我沒有反駁。
我內心裡沒有糾結嗎?其實不是的,我同樣很是糾結,因為我媳婦兒當初就是一名解放軍戰士,她也同樣跟我一起經歷了許多的戰鬥,可她還是為我生下了孩子。
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當過兵的女人生不出孩子的說法。
但出於種種原因,我沒有反駁她。
或許我自己心裡也是同樣在想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她的身體真的就出現了問題呢?難道我們家就不延續子孫後代了嗎?我們這一個分支就要徹底絕了嗎?
我不敢去賭。
所以最後我雖然沒有直接拒絕讓劉萍進門,卻也是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的。
我的不反駁,就是肯定。
後來大孫子娶了媳婦,其實我對那個孫媳婦兒不是特別的喜歡,看著唯唯諾諾的,一副小家子氣,沒有劉萍那閨女大氣討喜。
可是她能生,我兒媳婦為家裡操持了那麼久,身子早就壞了,就是想看到大孫子娶媳婦兒生孩子。
我再怎麼不喜歡這個孫媳婦兒,她也很是爭氣,只一次就為我們老裴家懷上了重孫子。
兒媳婦兒在去世之前到底看到了孩子落地,她走的很是欣慰。
孫媳婦兒人雖然不是很大氣,但是她家裡家外一把抓,很是能幹,慢慢的我也把她看順眼了,我們那個年代的人就是勤勞肯乾的人,最得人喜歡。
只是後來,孫子不去運輸隊了,跟孫媳婦兒感情越發不好了,我有琢磨過這裡頭的原因,甚至我想過孫子心裡是不是還有著劉萍。
但是越琢磨越感覺不對勁,我所想的原因好像用在他們倆身上都不合適。
因為孫媳婦兒把家裡安排的井井有條,他們鬧矛盾的時候,我總是會向著孫媳婦一邊,也經常對著大孫子吹鬍子瞪眼的。
後來大孫子當了大隊長,早出晚歸的,也不太管家裡的事情,家裡就我這個老頭子和重孫子經常在家,孫媳婦兒畢竟是個女人,我就算年紀再大也是一名成年男性。
為了避嫌,我出門的時間經常跟她的時間錯開,每次我出門的時候總能看到她洗好的衣服,餵好的雞,掃好的地。
家務活做的好,還能上工,一天掙六七個公分,這樣的孫媳婦兒我真的沒有辦法去嫌棄一點兒。
勤勞努力又肯干,我也不知道我孫子到底天天在跟她吵些什麼東西,小年輕或許有自己的情趣也說不準呢。
我就沒有再多去管。
至於重孫子和重孫女,那已經不是我的責任了,我能管到孫子那一輩都已經很不錯了,我這半截黃土埋到了胸口的人,還指望我能管多久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