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耀邁出展覽館大門後,一道刺眼的白光隨即照了過來,接著人就出現在了一塊圓形空地上。
除了他,原本睡在客棧的那八個人也出現在了這裡。
上一秒還在睡覺,下一秒就到了這兒,幾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
待看清周圍不再是那詭異的鄉村,頓時又發出了死裡逃生的歡呼。
「咱們這是出來了對不對。」
「這不是那村子,這是哪呀?」
「哎你們瞧,對面那有人。」
說話的是這群人裡面一位四十幾歲的阿姨,她身上還穿了條圍裙,伸出一根手指著不遠處的人,半是懷疑半是驚喜的說道,
「那,那個女孩是我閨女!」
說罷,她激動的跑了過去。
「等等!」
季耀伸手去攔,可她跑得太快,季耀根本攔不住。
而她說的那個小女孩也似有所感,一抬頭就瞅見了朝她飛奔而來的女人。
「媽!」
硬撐了三天的徐文佳在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后,終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媽,我怕。」
她緊緊的抱著她媽,大滴大滴的眼淚很快浸濕了女人的肩頭。
「別怕,媽媽在這。」
周圍一圈人看到她們母子相聚,不免露出個羨慕的表情。
不管後面會發生什麼,但至少她們還能見上最後一面。
這裡的人大概就是被吸進鬼塔的倖存者了吧。
母女相認的感人畫面並沒持續多久,一個穿黑袍子的男人站了起來,他的聲音中帶了幾分質疑和不解,
「你們這一組只死了一個人?」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只死了一個人,難不成你希望我們都死在那鬼地方啊。」
黑袍人一張嘴,季耀身後一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像是再也壓不住情緒,氣沖沖的走過去,指著那黑袍人鼻子罵。
可他的手指頭還沒挨到黑袍人,就被一隻手高高的舉了起來。
兩米多的身高,堪比人猿泰山的身材。僅憑一隻手就把一個少說得有一百三四十斤的大男人舉過頭頂。
站在黑袍人身後的這個男人不簡單。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告訴你這可是法治社會,你這樣是違法的。」
「法治社會。」
黑袍人輕嗤一聲,沒去理會他,在他們這群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後,把目光定在了季耀身上。
「是你帶他們出來的。」
季耀本就沒有隱藏自己身份的打算,見他點出來了,便走上前拱了拱手,
「特事總局季耀。」
「南河廖家廖永興。」
黑袍人兩指貼在眉心略微頓首,算是回了季耀的禮。
南河廖家,果然,那他身後的壯漢應當就是他的屍侍了。
當年鳳凰山上一夢千年,他曾跟隨容昱和九尾來過南河這個地方,不過當時來去匆忙,沒同廖家打過交道。
九尾當時提過一嘴,說這個家族擅長煉屍,因此族人常年呆在山裡邊的養屍地里,一般人見不著他們。
當時他以為的煉屍,不過是把死去人的屍體拿來通過秘法煉製,讓他們鐵皮銅骨,刀槍不入。
這想法方一告訴九尾,就被他足足笑了三天。後來還是容昱替他解了惑,說廖家的煉屍遠不止此,與其說是煉,倒不如說是重構這些人的屍體,讓他們再一次活過來。
見他仍是不解,容昱還許下承諾,待下次再來南河,定要找個廖家人讓他見識見識。
可惜,到容昱身死,他大夢方醒都沒見到他說的廖家屍侍。
其實像這些世家,家家都有一門獨特的修煉法子。
比如之前碰上的那位西州黃家的黃立傑,他們家就擅長使刀,而且是重刀,因此家族子弟個個都是肌肉猛男。
九尾也曾叮囑過他特事局辦案可以越過這些州中盤踞的世家,但也不能小瞧了這些世家背後的實力,所以見面客氣個三分就夠了。
「廖兄,這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季耀端詳了半天沒看出這廖永興有多大,也不好張嘴就叫人家哥哥,只好挑了個中規中矩的稱呼。
「我是四天前隨九尾大人一起進來的,進來後便到了一個學校模樣的地方,當時一起進來的還有九個市民。
那學校裡面的老師被一隻傀儡操控,觸犯條件的人會被傀儡吊在天花板上。
我也是殺了那隻傀儡後,才帶著倖存的人到了這個地方。」
「你說你去的地方是學校。」
季耀有些驚訝,難不成大家進來的第一個地方還不一樣。
「對,每批進來的人到的場景都不一樣。但經歷都差不多,每個場景都有限制條件和破解方法,觸犯了就死,找到了方法就能活著出來。」
「對了,你說你是跟著我們大人進來的,那大人現在哪?」
「九尾大人去了二層。」
「二層?」
「沒錯,你瞧。」
黑袍人指著這片空地中央的那道光柱,
「這光柱能把人吸到二層去。
這塔一共有三層,我和大人推測每層都會經歷像剛進來遇到的那種場景。能從第一層活著出來的人不足一成,大人怕第二層更加危險,便讓我們留在這裡,守著他們,防止有什麼變數出現。
他自己通過這道光柱去了二層。」
「這一層能留多久。?」
「季兄弟好眼力,一開始我以為只要待在這就是安全的,可沒想到中間那光柱每天都在擴大範圍。
估計不會超過五天,這裡的所有人都會被光柱吸進去。」
季耀點了點頭,果然如此,這鬼塔吸了這麼多人進來,怎麼可能放任他們卡bug呢。
「我去二層看看。這些人是我從人魚村帶出來的,也麻煩你一同照看了。」
「季小兄弟放心,這裡便交給我吧。」
季耀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光柱走去,他得快一點,走點找到九尾大人才好。
「興旺,把他放下來吧。」
季耀剛走,廖永興就讓他的屍侍把那個小青年放了下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左手握著的匕首伸進他的嘴裡輕輕一划,半截舌頭掉了出來。
「這次要你半條舌頭,下次就是你的腦袋。」
廖永興輕輕拍了拍他因疼痛嘶吼而漲紅的臉,
「法治社會,呵。」
「興旺,你聞到鮮血的味道了嗎,他呀,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