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子，去查一下各個醫院九月十三號的時候有沒有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帶著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去做B超的。」
周啟明從育才中學出來後，給徒弟張昊打了個電話，那徐老師剛剛攔住他說就在九月十三號那天，有個自稱是趙曉敏哥哥的人來找他，說趙曉敏最近身體不好，要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徐老師也沒多想，一是趙曉敏最近身體確實不好，二是趙曉敏也確實認識這個男人。
「我現在去保安室查監控，那趙曉敏就是個獨生女，她哪來的哥哥。」
……
周啟明把李德順的照片貼到了會議室的白板上，用手裡頭的筆重重的敲了敲，
「九月十三號上午，李德順以趙曉敏哥哥的身份將她從學校帶出來到第三醫院婦產科做了B超，發現趙曉敏已經懷孕四個半月。
九月十七號，也就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期間，趙曉敏在老民房區遇害，腹腔內部器官全部消失。
暫定嫌疑人李德順，把人手散出去，查他的工作，查他的住所，把人給我揪出來。」
「是。」
會議室的眾人散了出去，周啟明正看著趙曉敏的屍檢鑑定報告出神，咚咚兩聲敲門響把他拉了回來。
門口站著秦媛，她手裡拿了一份報告。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這時候還有什麼好消息，周啟明挑了挑眉。
「那孩子的DNA鑑定我們做了，小何拿去同庫里的做了比對，你猜發現了什麼。」
「找到他爹了？」
「對，這孩子生理學上的父親在我們系統庫里。」
「叫什麼？」
「李德順。」
「果然是他。」
「你知道？」
周啟明點了點頭，在秦媛略顯詫異的眼神里開口說道，
「下午我去走訪趙曉敏的班主任，他說九月十三號的時候，有個自稱是趙曉敏哥哥的人把她接走去檢查身體了。
我讓人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檢查的醫院，這李德順也是膽子大，絲毫沒躲著監控的意思。
諾，這就是那王八犢子。」
秦媛看了一眼照片裡的男人，因為是從監控里截出來的，看著有些模糊。
一身黑色的衣褲，腳上踩了雙拖鞋，整個人看起來瘦瘦的，衣服穿在身上顯得空落落的。
「這小子有吸毒史，之前被抓進來過，送去戒毒所待了幾個月後放出去了。」
「他吸毒？」
這倒是個新的線索。
「嗯，小何從系統里搜出來的。你可以找他問問。」
「行，謝啦。」
不過周啟明還沒來得及去找小何調資料，隔壁禁毒組的劉支隊長就先找了過來，
「老周，聽說你們隊的在找人？」
「你有線索？」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小子找過來，應當是知道點什麼。
「說來也是巧了，我們隊今天凌晨在禾花賓館端了個點。」
周啟明一聽立刻站了起來，頗有些激動的問道，
「你們把李德順抓了？！」
劉支隊長點了點頭，
「你說巧不巧，裡面還真有個叫李德順的。」
巧，太他媽巧了，周啟明剛剛還在擔心這李德順會不會殺了人跑了，可萬萬沒想到這小癟犢子心理素質還挺高，不僅沒跑還他媽去聚眾吸毒。
聚眾吸毒還被他們同事抓了，這巧合的讓周啟明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趙曉敏在天有靈，沒放過這王八蛋啊。
「人借我審審，回頭請你吃飯。」
「行，不過先說好了，我不吃食堂啊。」
「案子破了，任你挑。」
……
「李德順，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不就是吸毒嗎？」
李德順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頭，一夜沒睡，早上又被抓住銬在看守所，他現在整個人困得要死，腦袋昏昏沉沉，一點一滴的像是隨時都能睡過去。
「吸毒？」
王廷軍把幾張照片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厲聲呵斥道，
「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瞧瞧，她是誰！」
李德順頗為不耐煩的掃了一眼過去，可就是這一眼讓他整個人僵直在了那，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懼的東西一樣。
「我，我，我不知道，我不認識她，你們找錯人了。」
李德順迅速把眼睛挪開，可他的反應絕對不像他說的那樣，不認識。
「不認識，李德順我告訴你，我們已經找到你帶著趙曉敏去醫院的監控視頻了，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不，不，我不認識她，她不是我殺的，她不是我殺的。」
李德順嘴裡突然發出悽厲的慘叫聲，兩隻手拼命地掙扎著，要不是被手銬銬在桌子上，他幾乎就要跳起來逃走了。
這反應過於激烈了吧？
王廷軍向身後的玻璃看去，耳麥里周啟明在問他這小子會不會裝的，在演戲。
王廷軍搖了搖頭，演戲的他見過，但這種活似要把自己手拽斷的還真沒見過，手銬銬住的地方已經磨破了皮，鮮血瞬間染紅了那片桌子。
「先到這吧，送他去醫務室。」
「師父這李德順到底怎麼了？」
張昊頗為不解的看著周啟明，這人前後狀態變化的也太大了，就像是瘋了一樣。
周啟明也說不上來，他嘆了口氣，本以為抓著人了，只要撬開他的嘴，移交檢察院起訴，這案子就算結了，可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
「別殺我，把它趕走，把它趕走。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
李德順尖銳的叫喊聲從審訊室一路響到了醫務室，在挨了一針後才算是平靜下來。
「不是，這小子到底怎麼了，把他趕走，趕走誰啊？」
「誰知道呢，我看啊，他就是在裝瘋，殺人償命，這李德順估計是想說自己是精神病來逃脫懲罰。」
「裝瘋？你裝一個我瞧瞧，他要有這演技，早就收進北影教材了。」
刑偵隊的幾個來送他的小伙子堵在門口議論紛紛，
「你瞧給我撓的，也不知道用不用打個狂犬疫苗。」
「去找醫生處理一下傷口，別感染了。」
周啟明走過去拍了拍手下的肩膀，把人都趕走後，自己站在病房門口，通過那扇玻璃瞧著裡面那個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天花板的男人。
李德順跟他想像中的兇手差太多了。